第三十五章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我們坐上肥四的三手夏利車，穿行在繁華的街道上，潘菲菲坐在車的後排一會兒往左面看一會兒往右面看，初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她還有些興奮。這座小城雖然比不上瀋陽，與首都北京更是天地之差，但是這裡街道整潔，馬路寬敞，一棟棟嶄新的高樓拔地而起，初春五月這裡到處都是鮮嫩的綠色，街邊全都是法國梧桐樹，綠地、公園更是遍布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我搖下車窗，一股暖風吹了進來，風中帶著大海的味道，鹹鹹的。

潘菲菲很興奮地說：「峰子，沒想到你家鄉這麼漂亮，比瀋陽乾淨多了，環境真好，呼吸起來都舒服得不得了。」

我從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過頭很自豪地對他們說：「還有更漂亮的你們沒看到呢，到時候你們就都不想走了。」

叢林向窗外看了看，然後說：「這裡的感覺有點像大連，但是比大連安靜多了，感覺更放鬆。默然，你說是吧？」

陳默然一聽說到了自己的家鄉，有些不高興地說：「大連可比這兒好，這裡馬路上都沒幾個人，晚上出來還不得嚇死啊。」我想反駁他，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們進入了市區，馬路上不再安靜，雖然車流交織著，但是卻一點也不感到擁堵。我說：「大家先找個地方住下，我家裡可住不了這麼多人。然後我們再去找個地方吃飯。」大家點頭表示同意。

我的家是在碧霞山公園北面的那個小區里，按道理應該把他們安排在金海灣酒店的，因為那裡離我家最近，但是考慮到錢的問題……

我想了想對肥四說：「去紅葉皇冠吧。」那是一家中等規模的賓館，價格還算一般。雖然他們的住宿不需要我掏錢，但是還是住得實惠些比較好。

安排好了住宿，我們就準備去吃飯，現在已經是下午1點多了，大家的肚子也都餓了。叢林堅持要去吃海鮮自助餐，看來火車上的那個女孩是把他說饞了。

我們的車停車了春華海鮮酒樓的門前，幸虧還不是旅遊的旺季，否則到這裡吃飯是要排隊的。

那個時候春華的最低消費好像是72塊錢每個人，這個價錢對於我來說還是比較奢侈的，但是對於叢林一點也不算什麼，叢林坐在桌邊說：「這麼便宜啊，那女孩還說貴。峰子，你沒帶我們來錯地方吧？」

我看了他一眼：「哪那麼多話，快吃吧。」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海鮮，螃蟹、蠣蝗、扇貝、蟶子、蝦爬子（南方好像就皮皮蝦）等等。叢林扯開了腮幫子就是一個字「吃。」大家也都不再客氣，全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肥四一邊吃一邊說：「大家多吃點啊，能吃多少吃多好，吃少了就賠了，72塊錢不能白花。」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風捲殘雲，大家都吃了個盆滿缽滿，叢林拍著鼓起來的肚子說：「不行了，實在吃不下了。」

我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說：「我去下衛生間。」然後我便起身來到了吧台，把單買了。360元啊，花得我這個心疼。

我回去以後，潘菲菲興高采烈地說：「吃飽了我們就走吧，去海邊，我把泳衣都帶出來的。」

我見大家都不再吃了，說：「那走吧。」

叢林問我：「去哪買單？」

我說：「不用了，今天這裡大酬賓，全都免費。」

叢林感到不可思議：「有這好事？那我們晚上再來吃。」

我馬上說：「晚上活動就結束了，就要花錢了。」我心裡想：「祖宗啊，你可別再來吃了。」想到我那360元，心裡又是一陣疼啊。

我們驅車到了海邊，就是之前肥四帶我去過的那個山海廣場。潘菲菲驚嘆：「哇！這裡真漂亮！」她迫不及待地朝大海的方向跑。

這裡真的很漂亮，難怪潘菲菲那麼興奮。一個十分開闊的廣場隔在了我們和大海之間，廣場四周全都是盛開的花和各種綠色的植物，整個廣場大氣而又不失秀美，宏偉而又充滿愜意。迎面吹來的海風輕輕吹拂著我的臉，海浪的唰唰聲已經在我的耳邊響起，這種感覺是在內陸地區無法體會到的。

我深吸了幾口空氣，空氣中帶著鹹鹹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我感到既親切又輕鬆。

因為還不是旅遊的旺季，所以海邊的人還不算多，潘菲菲光著腳蹦蹦跳跳地在沙灘上跑著，像是一個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終於重獲自由飛上了蔚藍的天空。

潘菲菲跳著跑到我面前問：「去哪裡換衣服啊，我要下海游泳。」

我說：「算了吧，現在海水涼，還是別下去了。」

潘菲菲哪肯罷休：「沒事，我不怕，我水性好著呢。」

叢林這時候說：「游什麼游，你看海里有人游泳嗎，感冒了倒是小事，你要是在大海里凍得抽筋了可沒人去救你。」

潘菲菲拉著叢林的手撒嬌地說：「沒事，就讓我去吧。你看，那不是有人在游泳嗎？」說著她指向遠去的海邊，還真有一個不怕冷的傢伙在那裡游泳。

叢林看著她無奈地說：「小心點。」

潘菲菲像是得到了皇帝的特赦，高興地跳了起來。

肥四告訴了她能換衣服的地方，潘菲菲拿那泳衣興高采烈地跑了過去。

我們四個男人坐在沙灘上，面對著浩瀚地大海，我突然想起了海岩的一句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是啊，面對著浩瀚的海還有什麼煩惱不能放下呢，何況春天已經來了。浪濤一浪一浪地衝上沙灘，每一個海浪都好像和沙灘有一個約定，它們耗盡全部的力氣來擁抱沙灘。我也想要一個像海浪和沙灘一樣的愛情，哪怕最後我變成一個一個水花消失在沙灘的懷抱里。我不由得想起了花小年，如果她願意做沙灘，那麼我就是海浪，耗盡所有我也會毫不後悔。

這時潘菲菲已經換好了泳衣朝我們走了過來。

她的樣子很臭美，對我們說：「怎麼樣？漂亮吧。」

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潘菲菲，她穿著淡粉色的比基尼，雪白的皮膚、玲瓏的曲線，可愛中透著幾分性感，潘菲菲在我們面前擺著各種造型，肥四看得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潘菲菲看見了肥四盯著她身體的眼睛，罵了一聲：「流氓！」然後就朝大海中跑了過去。

叢林朝她喊：「注意安全！」

「知道啦！」

潘菲菲在大海中游著，我們四個男人沿著沙灘朝前走。前面有一個懸空的木製長廊，我們幾個很隨意地走了上去。長廊裡面坐著一個人，我感到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了，我對陳默然說：「那不是火車上的那個女孩嗎？」

陳默然看了看，對我說：「是啊，她怎麼在這兒？」

我說：「你快過去，和她好好聊聊。我們在下面的沙灘上等你。」說完我拉著肥四和叢林轉身就往回走。

「喂……」陳默然好像要說：你們別走啊。但是沒有說出口。

我們三個坐在了長廊下面的沙灘上，也不知陳默然和那個女孩怎麼樣了，都聊些什麼。望著大海我又不由得感慨萬千，此刻我感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到不值一提。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人類都是渺小的，而我又能算得上什麼，我的那些煩惱又能算得上什麼。

沒過多久，潘菲菲就從海里跑了出來，打著噴嚏說：「啊….啊切！太涼了！」

叢林趕緊用浴巾抱住了她的身體：「讓你別下去，怎麼樣？非感冒不可。」

潘菲菲很無辜地樣子，撅著嘴說：「我哪裡知道海水會有這麼涼。」

叢林帶著潘菲菲去換衣服了，沙灘上只剩下我和肥四。我問他：「你和方燕怎麼樣？還在一起嗎？」方燕就是肥四現在的女朋友，那個被肥四形容成醜八怪的女人。

肥四點了點頭，說：「看樣子是分不開了，我也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離不開她了。你說我是不是已經愛上她了？」

我說：「你不是嫌人家長得丑嗎？」

肥四低著頭，說：「其實也沒那麼丑，看久了還可以。」

我遞給他一支煙，說：「好好對人家吧，別再動什麼歪心思了。」

「哎！」肥四嘆了嘆氣，然後又說：「你說當初我要是好好對白雪，那哪還會有今天啊，說不定我現在都已經和白雪結婚了。」

我用手擋著海風，好不容易點著了煙，然後把打火機遞給肥四，我說：「後悔了吧，晚了！當初你都想什麼了。」

「哎，當初我真是鬼迷心竅了。」

這個時候叢林和潘菲菲回來了，我也就不再說肥四的事情。

我轉移開了話題說：「默然怎麼還沒下來，都聊什麼啊，聊這麼久。」

叢林一臉壞笑：「說不定….」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我說：「得了吧，默然可沒那個本事，你以為是你啊。」

叢林聽我這麼說，他看了看旁邊的潘菲菲，然後又對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什麼時候干過那樣的事啊？我可正經著呢。」

潘菲菲撇了他一眼：「得了吧，你可別裝了，這話我都不信。」

叢林一臉很無辜的樣子，我得意的沖他笑了笑。

我感到身後的長廊上面有腳步聲，估計是陳默然和那個女孩聊完了。我回頭看，見陳默然和那女孩一起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