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反常
「去告訴虹蛛的『妹妹』,虹蛛的位置她來坐。」初生俯在睦的耳邊,一隻手按著他的頭輕撫著他的長發,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讓他貼近自己。
只是說話的語氣卻沒有半分溫情,「另外告訴她,只要夠強,樞漓的位置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到底還是他太低估他的疑心了,也太低估了嫉妒的力量,普通的教眾都逐漸遺忘了阮綿綿的事情,唯獨他死死咬住她不放,既然如此,就別怪他趕盡殺絕了。
周圍的空氣中似乎出現了一絲異動,異動過後,初生放開了睦。睦跪地向初生行了個禮之後就消失去執行初生派給他的任務了。
初生站在原地有些頭疼地扶著額頭,回想起阮綿綿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就覺得喉嚨有些發澀。她對其他人,其他靈獸態度都要比對他的好,甚至還要回來囑咐睦注意身後的傷口小心不要留疤,卻唯獨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自己。
「你不僅殺了她的家人,還當著她的面抱別的女性,我就告訴你你完了。」金積玉吸著煙輕飄飄地落在初生的身後,靠在初生的後背上,愜意地吐了一口煙。
「我為什麼要抱睦你明明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金積玉感覺到阮綿綿到了東藤村,直奔龍虎林而去,通知到了他,他還真不一定能夠及時趕過來。
「我清楚,可她不知道啊。她只看到你把她晾在一邊,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也就是你的小媳婦性格好,換了我,當場就得把你大卸八塊。」
「呵,看白乾坤的下場我就知道了。」初生冷哼一聲,但沒有甩開靠在他後背的金積玉。
「哦?你知道了?」金積玉挑了挑眉,煙桿里的火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喜歡過一個人渣沒什麼好丟臉的。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他會死得更早。」
「呵呵,過去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也沒有再提的必要了。」金積玉發出一陣嬌笑,緩緩吐出一口煙,站直了身體,玲瓏有致的曲線在貼身的衣物下一覽無餘。「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發現當女人可比當男人有意思多了。」
「你就適合找同類。」初生白了金積玉一眼,「我要走了。」
「去哪兒啊?跟蹤你的小媳婦?你們這樣,有意思嗎?」
「你當初放棄一切,甚至轉換性別,跟著白乾坤的時候,覺得有意思嗎?」初生反問金積玉,沒有得到回答,也不需要答案。在沉默之中,初生離開了。
回到皇室的阮綿綿一切表現如常,沒有人發現她離開過皇室。杜離等人是在阮綿綿吃過晚飯之後回來的,雖然江凈子一路罵罵咧咧的,但好歹將四處法陣都檢查完了。
法陣中心連帶周圍都是一片狼藉,哀嚎無數,一開始江凈子以為是暴力破壞的結果,但檢查過後卻發現現場並沒有能量源爆炸留下的殘渣,能量源都被轉移走了。
「那個人不可能是我安排的。這些事我是不能主動告訴別人的,他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的?」在最後一處法陣,江凈子蹲在已經被破壞的陣眼面前,手捏了捏地上的碎粉,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杜離看著眼前的狼藉,似乎在發獃,杜影叫了他幾聲,他還一臉震驚的樣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穩住了心神,什麼都沒有說。左雙站在最後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杜離的反應,杜離沒有說出溪風的事情讓他眼裡閃過些許疑惑。
「這四個法陣還能用嗎?」杜影推了推眼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記著什麼。
「不行。核心都已經被偷走了。想要再弄,又得幾十年的時間。」江凈子搖搖頭,語氣里有些惋惜同時又有鬆了一口氣的舒暢感。
「既然如此,下一步我們應該重點調查那個人了。辛苦了,有什麼進展我會讓龍院再通知杜宇欽的。」杜影記錄完之後,啪地一聲合上自己的小本子,交代完之後自顧自地離開了。
「嘿,這小丫頭片子靈力不高,架子倒挺大。」江凈子吹鼻子瞪眼地想要去教訓一下杜影,卻被一旁的茯瑤瞪了一下,頓時安生了。
「她好像不喜歡我父親。所以對我們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杜離看著杜影離開的背影解釋道。
「哼,這些法陣都沒用了,留在這裡也沒勁,回吧回吧。」江凈子這麼說著,實際上就是要趕杜離和左雙走。杜離和左雙也不是不識趣的,既然已經沒有其他線索了,他們也無謂打擾江凈子和茯瑤了。
杜離去找阮綿綿的時候,阮綿綿剛剛洗完澡,坐在院子里趁著涼爽的夜風梳著頭髮。看到杜離,阮綿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後露出一個笑容:「回來了?吃飯了嗎?要不要讓人送飯過來?」
「不用,我吃過了。」杜離微微笑著,在阮綿綿身邊坐下來,拿過她手上的梳子替k阮綿綿梳著頭髮,但手似乎有些顫抖。
「那今天有什麼收穫嗎?」阮綿綿乖巧地坐直,任由杜離擺弄她的頭髮。
聽到阮綿綿的問題,杜離沒有馬上回答,緩慢輕柔地梳著她的頭髮,一下,兩下·····從左邊梳到右邊后才從身後湊近阮綿綿的耳邊慢慢說道:「他們已經決定從溪風入手了,所以,你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這一次,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不提供線索,可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包庇他們的。」
溫熱的氣息拂過阮綿綿的耳際,阮綿綿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如置冰窟,忍不住顫抖起來。杜離放下梳子,雙手按住阮綿綿的雙臂,頭埋在她的肩頸之間,親吻著她的脖子和耳際,用氣音呢喃道:「你是我的。」
阮綿綿猛地站起來,抓起被杜離放在一旁的梳子,氣息有些凌亂,慌張地說道:「夜深了,該休息了。」
「你在慌什麼?」杜離卻沒有平日里好說話了,抓住阮綿綿的手腕,反身將她壓在了桌子邊緣。阮綿綿一度以為杜離又被心魔佔據了身體的主動權,可杜離的眼神里卻沒有癲狂,反而,異常冷靜還有一些異樣的情緒。
「你為了獲取更多便利而討好我就要做好經常被我親近的準備。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對嗎?」杜離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一隻手輕輕抬著阮綿綿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阮綿綿有些愣住了,眼前的這個杜離和輪迴開始時還沒有學會和心魔共存的那個杜離有幾分相像,但又不太一樣。
「今天我問父皇,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杜離抬著阮綿綿下巴的手輕輕上移撫摸著阮綿綿的臉,徐徐說道:「他告訴我你說和你在塔里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還奇怪我怎麼不知道。」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怕是等不到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了。不過沒關係,就算你心不在這裡,人還在就可以了。」杜離的語氣異常平靜,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和他關係不大的事實。
「殿,殿下…」阮綿綿一時語塞,面對杜離的眼神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為什麼發抖?你在怕我嗎?你知道我打不過你的。你為什麼要怕呢?」杜離抱緊阮綿綿,嘴唇蹭著她的脖子,貪婪地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味。「哦…你是怕我對他們耍陰招是嗎?怎麼會呢?」
杜離停頓了一下,牙齒輕輕啃咬著阮綿綿的肩膀,繼續說道:「如果,你乖乖聽話的話。」
「呃。」隨著杜離的話音落地,阮綿綿感覺到肩膀傳來一陣被啃咬的痛感,忍不住發出一小聲痛呼,可痛感並沒有因此消失,只是也沒有加重,不過杜離抱著她的力度越來越大。
「我不想像父皇一樣要你禁足,可是,如果你總是亂跑我也會很困擾的。」終於,杜離鬆開了牙齒,就連布料上都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牙印,可他並沒有給阮綿綿緩過神來的時間,摸著她的臉,溫柔的聲音卻威脅意味十足。
「乖寶貝,你不會讓我為難的,對嗎?」
阮綿綿咽了咽口水,眼前的杜離讓她感覺到陌生甚至恐懼,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語氣也是不溫不火,看不透摸不清他的情緒,完全脫離了阮綿綿可以掌控的範圍。
「殿下,你是不是太累了?」
阮綿綿的這句話讓杜離臉上的笑容一滯,繼而杜離狠狠地咬住了阮綿綿的唇。一瞬間藤蔓纏上了杜離的身體,但他抱阮綿綿抱得太緊太貼,藤蔓可以操作的空間並不多,而且阮綿綿也無意傷他,導致藤蔓即使纏上了杜離也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唔!」阮綿綿推著杜離,嘴唇上傳來痛感和麻意,甚至嘗到了血腥味。
也許是血腥味刺激到了杜離,杜離放棄了繼續掠奪阮綿綿,輕輕撫著被他咬破的下唇,溫柔得毫無感情的表情終於產生了一絲波動。
「我送你回去休息。」杜離摟著阮綿綿,掙脫那些無力的藤蔓朝她的房間走去。阮綿綿的步伐有些僵硬,眼角的餘光瞄著杜離不敢與他對視。
進了房間,杜離將阮綿綿抱到床上,輕輕舔了舔她嘴唇上的血跡和傷口,替她蓋好被子,彷彿在照顧一個寶寶一般。「好好休息,晚上不要亂跑了,知道嗎?」臨離開前,杜離吻了吻阮綿綿的額頭,在她耳邊溫聲叮囑著,或者,更像是一個警告。
阮綿綿看著杜離幫自己熄燈,關上房門,心中的震驚並沒有半分消退,捏著被子邊緣,阮綿綿感覺自己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想要找左雙了解一下情況,但阮綿綿悄悄起身想出去的時候卻在半開的窗戶中看到了杜離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坐在院裡子,一個人,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明,桌上擺放著兩個小酒罈,其中一壇已然開封。
見此情景阮綿綿只能又乖乖溜回了床上,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靈力不是萬能的,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任何靈術都不能永遠掩蓋那些痕迹,總有一天會顯露出來的。
只是,杜離到底知道了多少?
帶著這個疑問,阮綿綿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甚至連嘴唇上的傷口都忘了去治好,最終一夜未睡。
天色已亮,心中感到煩悶的阮綿綿乾脆起身隨便收拾了一下想出門走走,通宵的疲乏感和重重心事,以及想當然讓她並沒有觀察屋外的情況便直接推開了房門,卻震驚地看到杜離仍舊坐在那裡,兩壇酒已經傾倒,空無一滴酒,只是杜離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夜未睡以及喝了兩壇酒的人。
「怎麼起得這麼早?可是昨晚睡得不好?」杜離看見阮綿綿,微笑著走過來,臉上帶著心疼的表情撫摸著阮綿綿的臉和眼睛下方。「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阮綿綿獃獃地看著杜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杜離也不在意阮綿綿的沉默,手指撫著阮綿綿的臉,描著她的輪廓,只是當手指移動到她還有著傷口的唇上時,杜離明顯頓住了。
發現杜離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唇上,阮綿綿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同時也躲開了杜離的手,有些緊張地撩了撩耳際的頭髮,說道:「要一起去散散步嗎?」
「好啊。」杜離微笑著回應,落空的手轉而牽住了阮綿綿的手。
皇室中向來都是清冷且安靜的,尤其是在這清晨,一片寂靜。偶能遇見巡邏的衛兵,看見杜離也是小心翼翼地行禮,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怕吵醒各院。畢竟,在靈力加持下,聽力也隨之增強了。若是不小心惹到了誰,那可沒有好果子吃。
「對了。茯瑤姐和江大師應該和好了吧。」覺得氣氛有些許尷尬的阮綿綿思索了一路終於挑了個似乎沒那麼敏感的話題。
「嗯。我們去找江大師的時候,他還很不高興我們打擾了他。還是茯瑤勸得動他。」杜離笑眯眯地回答阮綿綿的問題,和平常好像沒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