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他們四處呼救，卻沒有人能夠拯救他們。

伍法看呆了！

泰提看呆了！

欽百里烏斯看呆了！

那些剛剛衝上去的安古利瓦累夷人立刻恐懼地連連後退，最後慌忙不迭地做了逃兵。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可以戰死，但是卻不願這麼凄慘地死去。

李維登上了城牆，看著城牆下方這可怕的場景，看來石油出乎預料的好用啊，也許應該讓那些阿拉伯人多運一點過來。

「我們勝利了。」

呂西阿斯興奮地說道。

這場戰爭敵人的傷亡不計其數，城牆下方到處都是敵人的屍體。

相反他們的損失微乎其微，估計敵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李維一臉憐憫地劃了個十字，「願真神願諒這些迷途的羔羊！」

眾人一臉佩服地看著李維，果然不愧是教皇冕下，勝不驕，敗不餒，而且永遠是這麼仁慈。

「我們手中應該有他們的俘虜吧，派個俘虜告訴他們，我允許他們收斂這些士兵的遺骸，他們的英勇行為應該受到表彰。」

李維說道。

「遵命，冕下。」

呂西阿斯說道。

***

***

此時的伍法陷入了進退維谷之中，那突然而來的燃燒彈令所有的日耳曼人無比恐懼，他們從沒有想過世上有這麼可怕的武器，就連伍法也沒有了進攻慾望。

「我們該怎麼辦？要繼續進攻嗎？」

欽百里烏斯說道。

現在大概也只有他敢說這種話了，早上慷慨激昂的話剛剛說過沒多久，現在就被敵人打得連進攻的勇氣都沒有了。

伍法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敵人的武器這麼厲害，難道這真是神靈賜給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跑了過來。

「報告將軍，我們的一名俘虜被羅馬人放了回來，他說羅馬人有話讓他帶給你。」

「帶他過來。」

伍法想了想說道。

很快一名渾身是血的日耳曼大漢被帶了進來，他耷拉著腦袋，一臉的羞愧。

「你是哪個部族的人，是誰要你給我傳話的。」

伍法冷冷地問道。

「我是盎格魯人，是一個名叫呂西阿斯的羅馬人讓我給陛下傳話，他說李維允許我們派人收斂戰死族人的屍體，這是對他們英勇行為的表彰。」

這名盎格魯大漢說道。

伍法的眼神就變了，竟然是李維，他一定會嘲笑自已的失敗吧。

其他日耳曼將軍臉色微變，羅馬人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是想讓他們清理掉那些城牆下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已經堆積到了接近城牆的高度，這對羅馬人是非常不利的。

「陛下，還請你答應他們的請求，允許我們派人收斂族人的屍體。」

這時候盎格魯將軍泰提說道。

又有幾名將軍站了出來，這都是今天早上攻城的部落將軍。

他們在今天的攻城之中死傷慘重，當然希望能夠將自已族人的屍體帶回去。

伍法臉色陰鬱地看著這些日耳曼將軍，難道他們不知道清理這些屍體意味著什麼嗎？

「我明白你們的想法，但是你們打算就這麼放棄了嗎？」

伍法憤怒地說道，「我們四十萬大軍，結果就被一道土牆給擋住了，你們就心甘情願地被羅馬人打敗，然後灰溜溜地回去。」

眾將軍沉默不言，李維率兵遠征日耳曼，其征服日耳曼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但是這仗打得太慘烈了，今天南面主攻的盎格魯和薩克森兩族，死傷超過兩萬。

在古代，普通軍隊只要死傷超過人數的三分之一已經可以判定為無法繼續戰鬥了。

如果能夠繼續戰鬥，絕對可以稱之為鐵軍。

因此他們兩族的遠征大軍其實已經廢了，他們沒有人想步兩族的後塵。

「我知道你們擔心族人損失太大，害怕羅馬人的武器。但是你們放心，這次主攻由我們斯貝比人來。欽百里烏斯！」

伍法說道。

「大哥！」

欽百里烏斯大聲說道。

「我命令你率令五萬族人從南面發起進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停下來。」

伍法說道。

「遵命，大哥。」

欽百里烏斯說道。

「現在你們滿意了吧，我們斯貝比人已經承擔了最艱難的任務。」

伍法說道。

眾將軍一臉的羞愧，他們覺得自已實在是太自私了。

不過泰提的臉色有些難看，任由自已族人的屍體被人踐踏，這實在是有違他們族群的傳統。

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又有什麼辦法。

在伍法強硬的要求下，這些日耳曼軍隊再次發起了進攻。

看到這裡，李維忍不住眉頭緊皺，沒想到伍法的進攻慾望這麼強烈。

但是這有什麼用呢？不死上幾萬人，根本不可能突破這道防線，棱堡可是出了名的難以攻打。

「讓他們回來吧。」

李維想了想說道。

趁日耳曼人退下去的機會，他派了一些士兵清理城牆下堆積的屍體，現在不得不讓他們撤回來了。

等他們回到軍營之後，那些斯貝比人在欽百里烏斯的帶領下很快就衝到了城牆之前。

斯貝比人武力高強，但是這在火藥前沒有多少用處。

沒過多久城牆上再次響起隆隆的炮聲，各種爆炸聲不絕於耳，一個又一個斯貝比人被炸死炸傷，沖在前邊的欽百里烏斯也是他們的重點照顧對象。

於是沒過多久，欽百里烏斯就渾身是血地被人背了回來。

「陛下，我們有罪！我們沒有保護好欽百里烏斯將軍！」

一名欽百里烏斯的護衛一臉悲痛地說道。

「弟弟。」

伍法一臉震驚地看著欽百里烏斯，他沒想到自已的弟弟會受到這麼重的傷。

「這……不怪……他們。大哥……小心……」

欽百里烏斯掙扎著說道，然後就徹底地昏迷過去。

「快把他帶下去救治。」

伍法雙眼通紅地說道。

很快就有人將欽百里烏斯台了下去，看著處於暴怒中的伍法，那些日耳曼將軍噤若寒蟬。

在伍法的親自指揮下，那些斯貝比人就像是發了瘋一樣向城牆衝擊。

戰鬥從中午打到了下午，多處土牆險些失守。

李維不得不數次動用特種彈，逼迫敵人停止了進攻。

然後趁機燒掉了城牆前的屍體，熊熊的大火阻止了敵人的進攻。

伍法憤怒看著敵營，這些該死的敵人，竟然把那些屍體燒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量的斯貝比部落酋長走了過來。

斯貝比人分為100個左右的部落，這些酋長每個掌管一個部落。

他們相當於一方諸侯，哪怕是伍法也必須重視他們的意見。

「你們有什麼事嗎？」

伍法和顏悅色地問道。

「陛下，還是先停止進攻吧。」

其中的一名酋長說道。

「為什麼？我說過不攻破敵營，我們的攻擊絕不會停止的。」

伍法的臉色變了。

「陛下，我們部落帶來了1000多名勇士，現在死傷超過了600人，給我們部落留一點種子吧。」

這名酋長哭訴道。

「我們部落死傷超過了500人。」

「我們部落死傷超過了400人。」

「……」

一名又一名部落酋長說道。

伍法沒有想到他們的傷亡竟然這麼大，要知道斯貝比部落可是他得以成為日耳曼之王的根基。

沒有這些部落酋長的支持，他根本成不了日耳曼之王。

「你們的傷亡有這麼大嗎？」

伍法問道。

「是的，我們統計了一下，僅僅是我們斯貝比人已經傷亡超過了一萬五千人。陛下，不能再打了，換其他部落上吧。」

一名部落酋長說道。

伍法雖然對傷亡巨大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傷亡這麼大。

要是這樣打個一天，斯貝比的軍隊恐怕要被打崩潰了。

他看了一眼其他將軍，那些將軍都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傷亡這麼慘重。

「我們盎格魯和薩克森兩族今天早上死傷超過22000餘人，已經無力再戰。」

泰提很乾脆地說道。

這麼說僅僅南面死傷達到了37000餘人，再加上東面，恐怕死傷達到了4萬餘人。

也就是說一天下來，6個半的羅馬軍團沒有了。

伍法不由竦然而驚，看來今天的決策是錯誤的。

看著伍法那不停變幻的臉色，其他日耳曼將軍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4萬大軍不管是對哪個部族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哪怕是斯貝比部族也是一樣。

「傳我命令，退兵。」

伍法想了想說道。

悠揚的軍號聲響起，那些日耳曼人紛紛向後退去。

伍法一個人離開了這裡，沒有人注意的是，他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

***

***

深夜，伍法親自前去探望欽百里烏斯。

這是一個很大的帳篷，兩名衛兵正守在門外。

看到伍法之後連忙敬禮，伍法點了點頭掀開門帘走了進去。

欽百里烏斯雖然是斯貝比將軍，裡邊的陳設仍然十分簡單。

除了一張床之外，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

只是充滿了濃郁的酒精味，這應該是清洗傷口用的。

酒精在日耳曼地區極為昂貴，也只有一些地位極高的人士才用得起。

欽百里烏斯躺在一張床上，滿臉蒼白。

一名略顯瘦弱的高瘦醫生正在勸欽百里烏斯喝草藥，這名醫生是一名在高盧居住的羅馬醫生，被阿里奧維司都斯送來斯貝比部落之後，被伍法視為至寶，一直被他帶在身邊。

但是欽百里烏斯似乎不想喝那些草藥，這讓那名醫生十分為難。

「弟弟，把它喝下去吧。」

伍法說道。

「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東西難喝死了，我真的不想喝這種東西。」

欽百里烏斯苦著臉說道。

「難道你要讓我喂你嗎？」

伍法笑著說道。

欽百里烏斯一臉的無奈，只能將那碗葯喝了下去。

「我弟弟的傷勢怎麼樣了？」

伍法問道。

「我清除了他身體里的鉛丸，為他進行了清洗和包紮，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這名醫生說道。

「鉛丸？」

伍法問道。

「是的，敵人的武器里充斥著大量的這種東西。我聽大哲學家……聽人說鉛有毒，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他的傷勢造成影響，我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醫生說道，同時不動聲色地掩飾著自已的錯誤。

伍法面無表情，就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小把戲一樣。

雖然他十分痛恨李維，但是他對李維的本事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這是一種連他也無比糾結的心態。

「你先下去吧，這段時間注意觀察他的病情，千萬不要惡化了。」

伍法說道。

「遵命，陛下。」

等醫生退下去之後，欽百里烏斯問道：「大哥，今天是不是打得很不順利。」

「你說得沒錯，敵人的神賜武器太強大了。」

伍法嘆了口氣說道。

「我們會不會失敗？」

欽百里烏斯問道。

「這個誰知道呢。」

伍法說道。

「大哥，你要小心我們的糧食。一些部落的糧食不多了，我聽說有的只有20天不到，關鍵他們還得保留回程的糧食。」

「我明白。」

伍法說道。

一些部落距此十分遙遠，僅僅帶了一個多月的糧食。

但是他們來一次就需要十幾天，那點糧食怎麼夠吃。

可以說糧食就是他最大的危機，正是缺少糧食使得他必須進攻李維。

「我已經讓烏比人和卡狄人想方設法籌措糧食送上來了，另外還有我們斯貝比族也會再運來一些，只是恐怕不會太多。」

伍法說道。

欽百里烏斯忍不住撇了撇嘴，烏比族上年在奈波城大敗，結果元氣大傷，到現在都緩不過來，族中對伍法怨聲載道。

卡狄人剛剛將大量的族人搬遷，哪裡能拿得出糧食。

條頓三族更不用說了，要麼上一年損失慘重，要麼剛剛被李維趕得離開了族地，完全是自顧不暇。

而且他們此次提供了將近十萬大軍，伍法也明白他們的難處，根本就沒有問他們要糧食。

他將周圍看了一圈，能拿出糧食的一個都沒有。

欽百里烏斯終於意識到，如果不能短時間內攻破羅馬軍營，那麼他們將陷入真正的危機之中。

***

***

又渡過了一個難眠之夜，第二天早上，伍法披掛整齊，準備再次指揮大軍戰鬥。

就在這個時候，伯頓忽然一臉驚慌地衝進了他的營帳。

「陛下，數千名羅馬騎兵出現在我們的最北端。他們對我們的族人大肆屠殺，我懇請允許我們前去拯救我們的族人。」

聽到這裡，伍法不由大驚。

「你說什麼？數千名騎兵？他們是怎麼過去的。」

「應該是坐船過去的，我們的族地正被他們燒毀，懇請陛下允許我們前去支援。」

伯頓焦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