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懵小姐

老夫人深思熟慮一番，看向沐夭夭語重心長道，「夭夭啊，你年紀還小，喝酒確實不對，可知錯了？」

沐夭夭本就遭受了的打擊，眼眶紅紅的，楚楚可憐的點了點頭，「夭夭知道錯了。」

老夫人欣慰的點點頭，輕柔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看向沐清倫，「倫兒，看，夭夭都知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夭夭可能也被嚇著了，這次你爹也沒在家，就先別罰她了。」

沐清倫不滿的撇嘴，「祖母，她哪次犯了錯不這樣說？」

老夫人抬起拐杖狠狠的打在沐清倫屁股上，「小兔崽子！別以為你爹爹走了讓你掌家你就不把老身放在眼裡！要罰夭夭的話就連老身一起罰了吧！」

沐清倫喪氣：「孫兒哪兒敢啊……」

王氏這個和事佬站出來，「娘，夜深天涼，既然夭夭沒事您就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由兒媳來處理，有兒媳在，保證沒人敢為難夭夭。」

老夫人這才消氣，點點頭給沐夭夭交代幾句才離開，走之前也不忘瞪沐清倫一眼。

沐夭夭怯怯的躲在王氏身後，沐清倫見老夫人走遠了便又張牙舞爪的要教訓她。

「好了倫兒！」王氏一聲打斷，嗔了他一眼道，「事情都發生了，夭夭沒有受傷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你還要怎麼罰？難道真要打斷自己親妹妹的腿？」

沐清倫：「可是娘親……」

王氏：「娘親都還沒有管教，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兄長了？」

沐清倫懊惱：「您那哪兒是管教啊，明明就是縱容。」

王氏尷尬的咳嗽兩聲，「你善後，我先帶夭夭回去清洗一下。」

沐夭夭對著沐清倫扮了個鬼臉，沒等他發作便一溜煙兒的跟上王氏的腳步。

「娘親。」她抱住王氏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聲，腦袋還不停的在蹭，蹭得王氏袖子上全是污漬，「爹爹沒在家，我今晚要和娘親一起睡。」

沐夭夭就這點好，什麼憂愁煩惱瞬間能拋之腦後，剛剛脫離火海也能馬上嬉皮笑臉的。說好聽點是豁達樂觀，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

王氏無奈的一笑，捏捏她小巧的鼻子，「你個闖禍精，我看這世上也只有太子殿下能治得了你。」

沐夭夭「嘿嘿」笑了笑，「對了，姐姐呢？怎麼沒見著她？」

「優兒被皇後娘娘宣進宮一起禮佛了。」王氏向來溫柔賢惠，淡泊名利，但提到她這個京城第一名媛的長女沐清優時，眉梢還是忍不住翹了翹，笑容中透露著驕傲。

沐夭夭則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哪裡是禮佛了？定是太子表哥太久沒有見到姐姐，對她甚是思念，所以讓皇后姨母打著禮佛的幌子宣姐姐進宮了。」

王氏呲笑的點點她的額頭，「你個鬼精靈，就你懂得多。」

沐夭夭：「娘親，既然我的桃夭院燒了，是不是禁足也解禁了？」她忽閃著大眼睛滿含期待。

王氏沒好氣的說：「你爹爹不在家，有你祖母給你撐腰，誰還敢禁你的足。」

沐夭夭大笑起來：「那就好，這下我倒希望爹爹在皇陵多待些時日，最好三年五載不要回來，就怕娘親捨不得。」

跟在身後的隨侍都捂嘴笑了起來。

王氏臉色微紅，哭笑不得道，「你這話要是被你爹爹聽去，估計又要滿院子追著你打，直喊養了一個白眼狼。」

沐夭夭討好的笑了笑：「這不是爹爹沒在我才敢說嘛！」

王氏笑著，嘆了口氣又嚴肅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米籽，說道，「米籽，你作為三小姐的貼身大丫頭，應該多看顧著點她，她胡鬧，你不僅不能跟著一起胡鬧，還要多加勸阻。這次沒受傷也就罷了，要是出個什麼事……唉！想想都心有餘悸。」

「是，夫人。」米籽悉心接受，「不過夫人，話說回來，小姐還是很有天賦的。」

沐夭夭一聽，瞬間得意忘形，張揚大笑起來，「那是當然，我沐夭夭可是上得廚房下得廚房，能煎能蒸，能吃能喝，能睡能鬧……」

「小姐！我是說你偷雞有天賦，不是烤雞有天賦。」米籽一聲打斷，毫不留情。

沐夭夭笑容一凝：「嗯哼？」

王氏沒有責怪，反而淡笑道，「此話怎講？」

米籽接著唏噓，「夫人，我同您講啊，那母雞見到小姐就往小姐懷裡撲，拔毛的時候居然一聲都不叫，還順便下了兩個蛋，而且都是雙黃，真是奇景！」

眾人：「……」

轉眼間，已經來到余安苑。

王氏吩咐：「沁郁，先帶三小姐下去沐浴。」

「麻煩沁郁姐姐了。」沐夭夭笑嘻嘻道。

「三小姐言重了。」沁郁小臉一紅，急忙退了下去。

接下來，沐夭夭整整在浴桶里泡了一個時辰才肯出來，不是她太髒了，而是總聞著自己身上有股焦炭味兒，用完了一瓶玫瑰露才作罷。不過洗完后總歸神清氣爽了。

沐夭夭坐在床頭，倚在王氏的腿上，而王氏嘴角漾著笑意，溫柔的給沐夭夭擦拭著半乾的長發。柔和的燭光灑在她們身上，兩張沒有半點相似的臉擱在一起卻顯得格外柔和。

「夭夭？」王氏頓了頓，接著說，「娘親思索了很久，決定還是給你講講，雖然知道你不大可能會聽得進去……」

沐夭夭：「娘親的話夭夭一定聽得進去。」

王氏嘆一口氣，咂舌笑了起來，「是啊，是進去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又出罷了。」

沐夭夭不服氣道，「我哪兒有娘親說得那麼不堪。」

王氏突然一本正經起來：「夭夭，你知道嗎？你爹爹這次被罰對他的打擊很大。他在朝多年，從來都受百官的敬仰，皇上的寵信，可這次一下子被罰了這麼重。馬蜂窩掉落是個意外，可與你也脫不了干係。這種意外在你身上從前也沒少發生過，現在民間都在傳相府三小姐做事從不靠譜，還給你起了個外號叫什麼……阿懵小姐？」

沐夭夭則毫不在意，聳了聳肩，道，「可能是我命裡帶煞吧。」

「不許胡說！」王氏低呵一聲，又接著說，「夭夭你是相府嫡女，將來就算不嫁進皇家，也定是要嫁入豪門貴胄。在自己府上，祖母、爹爹、娘親還有哥哥姐姐都可以縱著你遷就你，但是……」

王氏說著，便發現沐夭夭已經睡著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手輕撫在沐夭夭的白裡透紅的臉上，「但願傻人有傻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