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弘哥兒在哪兒?咱們大人的恩怨能不能不牽扯到他身上?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過了許久,言晴的思緒才平緩一些,她胸膛里裝著的事兒還依然很沉重,不過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有掙扎的慾望。
不知為何,言晴突然間覺著有些累了,有些想要歇息了,不過她唯一放不下的還是她的孩子。
「你將葯吃了,咱們的恩怨便全都勾銷。」
言歡清秀的眉眼間顯著淡淡的平靜,汪汪的水眸里好像有著說不出的憂愁,最令人覺著有些難以揣測的便是她的朱唇,好像隨時能勾起什麼話語,但於一瞬間又要將話給吞下去。
她放在桌子下的手指也籠成一團,似乎隨時做好反抗的準備,因為言晴為了孩子會不會做最後的搏擊,這實在有些難說。
「我想見孩子最後一面。」
言晴的臉色此刻有著死灰般的絕望,一雙鳳眸也不再明亮,好像被人從中掏走了所有活力,那有些乾澀的嘴唇更是讓人生不出拒絕之意。
「對不起,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他已經被送出了京城外。」
在這個時候,言歡仍舊不打算將實情告訴言晴,因為她從言晴的眸底察覺出一絲不想死的慾望,也就是說她想反抗。
人在面臨巨大危險的時候,確實會呈現出一些平靜,不過本性在有希望可以掙脫時,總是容易暴露,所以言歡心中的警惕一下也提了起來。
「不可能。」
言晴心中傷感的情緒也慢慢迴旋起來,眸底也向外散發著令人覺著驚悚的光芒,只於一瞬,她便將放在腰間的匕首置出來,似乎想要刺向言歡的胸口。
躲在柜子里的李煦衝出來,修指一使勁兒立即扼住言晴的手腕,她的腳想要掙扎著向前,將桌子邊的椅子給踢倒,不過言歡也迅速地將凳子挪開,然後李煦又趁言晴不備下,點中了她的暈穴。
「咱們還是按原計劃讓安子皓的父親進來,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心軟。」
李煦薄唇微勾著一個俊冷的弧度,他的修掌其實被言晴先前的利刃給劃破了皮,一點點兒鮮紅的血珠透著皮膚往外露,尊凜的殺氣也從他逼人的五官中灼灼散發。
只要是威脅到言歡安全的事兒,都能於一瞬間觸到李煦的底線,一雙幽深的鳳眸也攜著幾分血光冷冷地瞥了瞥地上的言晴一眼,
「這樣的人五馬分屍都不為過。要不是今日準備的充分,恐怕這會子已經要和她同歸於盡。
言晴今日在外邊安排了不少暗衛,那應該都是言武留下來的。他們應該都被咱們的人給鉗制,否則以言武留下來人的功力不可能聽不到咱們在裡邊的動靜。」
李煦一面說著這話,眸光也攜著幾分關心之意在言歡的身上旋了一圈,不過臉色依舊不太好看,言歡也識相地上前為他簡單包紮了一下,一對花眸也亮起幾分光澤,
「下回我全都聽你的,再也不心軟了,好不好?」
言歡知道李煦是在為自個兒擔心,所以嬌臉上的線條都帶著討好的意味,不過李煦這回倒沒有馬上將神色緩下來,而是淡淡地說了句,
「咱們先從閣間走吧,要是在這兒耽誤久了,恐怕就要被宋宣識破了。」
眸光看著李煦墨冷的身影逐而遠去,言歡思緒緩過來時,小碎步也急忙趕上。
不得不說,這男人真是越來越容易生氣,也越來越難哄。
........
「皇后在哪兒?」
宋宣和華貴人一起來到了慈寧宮,不過看著一群人在院子里站著,心中的鬱氣更是泛起了波浪,畢竟不好的預感又是在眉心突突直跳。
「她那個膽大的,自然是在先皇的閣間里鬧個天翻地覆。
皇上,您要是也容不下我這個祖母,也讓我隨先皇一起去便是。」
太皇太后眼淚簌簌地從眼角中流下來,面兒上的脂份也被淚水擠得成一小團,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又一個的小疙瘩在皮膚上顯著,讓人看起來覺著十分恐怖。
不過,太皇太后這樣拿一個「孝」的帽子往下壓著,也頗有些想要將這段時間所受的氣兒全都撒在宋宣身上的意味。
畢竟,宋宣登基以來,自己所過的日子與從前相比便是天差地別,太皇太后的心裡不是沒有氣兒,而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發火。
「祖母或是糊塗了,還是趕緊回房歇著吧。」
現下宋宣可沒有要與太皇太後周旋的意思,畢竟這樣一個起作用不大之人,大不了將她軟禁便是,用不著過多的給面子。
宋宣現下更多的關注言晴和弘哥兒的安危,因為現下他害怕這二人出事,害怕朝臣因此事,心中也愈發產生別的念頭。
一旁的人一聽宋宣的意思也立即回過神來,立即將太皇太后帶回了房裡,太皇太后正要回頭張嘴說著宋宣大逆不道,宋宣一個冰冷而又充滿殺氣的眼神立即就讓她住了嘴。
「皇上,要不臣妾和您一起進去看看吧。」
華貴人臉上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懇求之意,鳳眸里的光芒又不時向小腹處輾轉,一副沒有了皇上,她的安全就隨時得不到保障的模樣。
要是在平時,在這樣的情境下,華貴人絕對做不出如此不合理數的事情來,不過今日,她卻知道,宋宣絕對不會怪罪,而且還可以趁機提醒他這孩子的重要性。
「好。」
果然宋宣了厚掌覆在了華貴人的掌背上,薄唇也勾起了一抹讓人覺著溫暖的笑容,只有他眸底令人膽顫的溫度,周圍的陽光可以被冷化知曉。
一打開門,宋宣就看見了在地上散落的衣裳,男女皆有之,他的心中大抵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鬱氣更是在劍眉間凜躍。
「哪兩個奴才如此大膽,竟然敢在宮中行這苟且之事?」
華貴人的聲音突然亮了起來,語氣里的犀利帶了幾分想要著手整頓宮人的氣勢。
其實她也是在故意告訴外面的奴才一些動靜,好讓宋宣在這事兒上沒有再迴轉的餘地。
華貴人之所以說是奴才,因為地上的男裝是很明顯的太監服,常人一眼就能認出來,不過女裝,華貴人也能認出來,那大抵是皇后的衣裳。
她的心中藏著一陣激動,因為話貴人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成為華貴人的模樣。
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總之言晴這皇后之位是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