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宋宣帶路走在前頭,大約走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
「找幾個人將這塊石頭搬開。」
宋宣薄唇微冷,凝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語氣對李煦說道,不過他的雙手也自覺地往上放,顯示出一副自己毫無敵意的模樣。
李煦劍眸里的光向兩邊虛晃了一下,這個時候後邊跟著的暗衛便派出幾個人將石頭搬走。
言歡的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想著這裡總歸不是安置父母的地方?她好像還沒有準備好心情去面對這一驚喜。
宋宣似是看出了言歡心中的期待,神色放緩地對其溫語道,
「這是通往你父母所在住宅的一個密道。你父母所居住的環境還算不錯,只是被人看管罷了。
我也曾也和他們說過,大概會在今年的這個時候讓你們一家團原,只不過是沒想到以這樣的形式帶你來罷了。」
宋宣眸光略帶留戀地在言歡的臉上懸著,好像無論怎樣看,都無法將她的五官看膩,只覺著她身上好像有一束會散發出來的柔和之光,能將人心底里所受的創傷都一一撫平。
李煦察覺到了宋宣的「不善」眸光,腳步略微一往前,又擋在了二人的中間,
「說正事的時候不要夾雜著私人情感,成王敗寇這四個字,我想自己應該不用和你多加強調。」
李煦眸光略帶冰冷地看向宋宣,其中醞著的警告意味好似一記刀子,一片片地向宋宣的心裡割去,宛若雕刻師精心雕琢的俊美五官里,此時也散發著一種盛氣凌人的驕傲感。
宋宣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但他心裡的怒火已經卷著油向上翻滾多了一個弧度,似乎有種可以隨時將眼前之人覆沒的衝動。
不過現下的他面兒上保持這樣理智的控制,畢竟不久之後,李煦所驕傲的一切都會為自己所用。
言歡覺著李煦這樣隨時能夠吃醋的行為有些孩子氣兒,何況宋宣也是一個有自己驕傲的人,李煦總這樣去挑戰他的底線,很容易觸發他做一些過火的事情。
言歡心裡也在猜測李煦是不是知道了今日自己打算配合宋宣出逃的意圖,然後通過言語的刺激讓宋宣做出一些不當的行為,也好在明面兒上用強有力的手段將他制服。
她的餘光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考量探著李煦的眼神,不過,如言歡所預,她根本沒有得到自己所要預料的結果。
因為李煦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恐怕自個兒是永遠無法從他的神態中獲取一些可靠的信息。
石頭被暗衛打開后,宋宣還是按著慣例走到了前頭。
他拿起暗衛所給的火摺子將一旁第一枚紅燭點亮,很神奇的是,後面接著的一排紅燭也被全部點亮,山洞裡一下也變得亮堂起來,給人一種可以通往神仙之路的光明感。
「這兒大概要走多久?」
言歡由於昨晚沒睡好,今日完全是憑著一股精神勁兒出發,現下的她由於先前走山路時耗費了一些體力,所以,現下的她走起路來也有些氣喘。
雖然她想很急切地見到父母,可是言歡也害怕自己因為體力不支而無法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變故。
「要是累了,咱們可以休息一會兒。」
雖然李煦知道休息一會兒,這局面可能會發生更大的變化,但是他還是會心疼言歡身體上的勞累,畢竟這密道里所要走的台階一直都是垂直向上,坡度太陡,就連自己都會覺著有些累。
言歡沒有拒絕,點了點頭最終還是原地坐了下來。
「宋逸的密庫里一直存著一批可以製作武器的有毒植物,現下你們大抵也沒搜出來。」
宋宣將故作不經意地拋出來,修指微籠在前的模樣,給人一種似乎另有語意的琢磨意味。
不過他所講的這個話題也是言歡和李煦現下最為關注的一個部分,畢竟這批植物按理說現下就應該在京城,但是不管怎麼搜都搜不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他們都在李欽原的賢王父府里。」
宋宣說出的話雖然是實情,不過他確實也不會好心說出來這麼簡單,更多的是想要挑起李煦和李欽原之間的矛盾。
「所以,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不會是想讓我們和你聯手對付他們二人吧?」
李煦較為輕蔑地將宋宣心裡可能存著的念頭給說了出來,一雙幽眸好似帶著星光點點的亮澤去映著宋宣內里的幽暗,
「過多幾日,宋逸大抵就要在城門口被處斬,我想你可以去看看。」
李煦的話一出,言歡便知道他已經同意了自己今日要將宋宣放行的做法,他現下也是借用宋逸的事情在變相地警告宋宣逃出去后,還是要安安分分,別再生事,否則下回可就沒這麼容易放過他。
宋宣聽了李煦所說,心裡好像一下明白言歡為什麼會選擇李煦而沒有選擇自己,因為李煦一路就著言歡的想法妥協。
如果換一個位置考慮,可能今天自己無法按照言歡的意願將對方放走,因為這樣等於放虎歸山,增加沒必要的風險。
「如果有機會,我會的。」
宋宣薄唇微抿出一抹笑容,餘光看著言歡的模樣多了一分歉意,因為即使這次自己成功逃生出去,他還是不會苟延殘喘地偏隅一角,他還是會拿命進行最後一次賭博。
到了那一刻,言歡或許會對自己心中盛著的怨氣更為重。
三個人很快又陷入了無言的狀態,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便又起身重新出發。
出了密室的洞口,走了沒多久,言歡便看見了不遠處的住宅,其外被一群侍衛給包圍著。
她的一顆心現下真正變得顫抖起來,因為當希望逐漸要變成現實實現時,自己的心裡總該會有幾分不相信。
「進去吧。」
宋宣讓侍衛給言歡開了門,然後他便在不經意間阻擋了李煦和言歡之間的距離,薄唇的弧度向上彎彎勾了勾,
「我們在外等她便是。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拿劍抵著我的脖子。」
宋宣肯這般放低姿態地讓步,李煦也覺著有些意外,當然他面兒上也沒有將這樣的詫異表現出來,而是冷冷地點了點頭,因為李煦知道,宋宣這樣做大抵也是為保護言歡內心一片不願意讓別人瞧見的柔軟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