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別哭,你別哭。」
宋逸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導,他只能用最笨拙的言語去勸導。
言歡的眸光往上揚了揚,腦海里突然好像想到了一個什麼念頭,她的雙指握緊宋逸的肩膀道,
「我不想你死。」
這句話,言歡說的很小聲,不過她的眉眼卻亮起了一股讓人覺得不可抗拒的光芒。
宋逸好像想到了什麼,可他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出口,這個時候,言歡卻一溜煙地撒腿跑了。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或許會有些任性,但言歡還是想試一試。
當言歡的腳步到達李煦的房間時,她臉上還是有所猶豫,不過言歡在門口處倒映的身影還是讓李煦所發覺。
當李煦的修指將門給打開,一張熟悉卻又有些忐忑的臉映入視線時,他的幽眸里覆多了一抹疑惑,
「怎麼了?有什麼事進來說。」
李煦知道言歡剛從宋逸那兒回來,她心情不好自己也可以理解。但是看她那副忐忑不安,似乎有事要求自己的模樣,不好的預感在李煦的濃眉處閃現。
但他慣會收斂情緒,眼下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察覺,端出一副關心的面容詢問道。
「阿煦,你能不能讓人再用易容的法子再將宋逸給換出來?
宋逸從牢里出來以後,你可以找人和找地兒專門去看守他,我只求他留著一條命就好。」
言歡說這話的時候,花眸裡帶著幾分汪汪的懇求,目光也帶著忐忑在宋逸面兒上旋了一圈,因為她想知道自己被答應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她的玉指有些顫抖地攢著李煦的衣袖,好像眼前的人兒就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希望。
「宋宣出逃一事,父皇已經對我產生懷疑,雖然我在明面兒上將事情擺平,但是他心裡終究是存著疙瘩。
現下我的一舉一動被人看著的數量越來越多,如果我再去將宋逸給換出來,恐怕,咱們就會暴露。」
李煦沒想到言歡會提出將宋逸也救出來,畢竟他於言歡而言沒有多大的情分,不值得冒險去前救。
上次救宋宣完全是因為他留了言歡父母的命,李煦害怕宋宣的死會讓言歡心裡有結,所以才出手相救。
這回要是再救宋逸,簡直會把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都暴露。
李煦這回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心裡甚至還隱隱有些生氣,覺得言歡不會體諒自己。
但他知道言歡現下情緒大抵不好,所以李煦也盡量將神色端得溫和,
「歡兒,這個要求,我還真的不能答應你。因為.....」
他的修指握緊言歡的肩膀,一雙幽眸好似覆滿了世上獨有的溫柔,以最大的耐心在溫溫解釋著,不過言歡似乎沒有精力聽他將話說完,嘴角硬扯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對不起,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了。
就當我沒有說過吧......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了。」
言歡努力讓自己的神態和往常一樣,但她花眸里呈現出的憂傷卻又在此刻莫名帶著淡淡的疏離,好像一切真的都歸於自己的罪過,李煦於他而言終究是別人一般。
言歡在轉身跑開的那一刻,其實她內心存著一絲希冀,希望李煦可以追上來一把將自己抱緊,說可以答應自己的要求。
但是李煦沒有,言歡的心莫名有些空蕩蕩的傷感,回到房間以後,她甚至整個將自己悶在被子里,好似只有黑暗將自個兒包圍,言歡才覺得不會這麼痛苦。
她的腦海里閃現出宋逸和自己相見的場景,自個兒以為父母被大火給燒死時,也是他將自己接入王府,後來他還動用了銀杏這條暗線幫自己進宮.....
一幕幕的畫面在腦海中回放著,言歡雖然不愛他,但是心裡卻念著宋逸對自己的好。
言歡只覺著那樣的好也是照明自己內心黑暗裡的一束光,她不忍讓這束光消失。
她也不怪李煦,只是有些失望罷了......但更多的是,言歡責怪自己的沒用,她覺著如果今天有實權的是自個兒,大抵會用盡全部力量去營救他。
言歡深吸了一口氣,面兒上的淚卻流了更多,她知道如果自己執意帶著暗衛去救宋逸,李煦一定會為了自個兒而去將宋逸營救,不過言歡不想用這樣的法子逼迫。
因為她知道這對李煦不公平......
這個時候,言歡玉指將裹在身上的被子給撥開了,然後嘴巴長大深吸了一口氣,再從不遠處拿來一個酒壺,玉指麻利地倒了一小杯酒,喝下去以後,整個人有麻烈的灼燙感,一張臉也紅的好像被火給燒著了一般。
可陷入兩難的這個時候,似乎只有酒水可以讀懂自己的心事。
也不知喝了多少,當她醒來的時候,言歡已經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
「小姐,你總算是醒了,昨晚上,你到底因何事傷心,喝了這麼多的酒。
我今早上一來,發現小姐你竟然躺在了地上,想來是著涼了一夜。」
珍珠心疼地給言歡穿上衣裳,端來熱水給言歡洗漱后,眼神里還帶著一股子她總是不會心疼自己的怨氣。
不過,現下的言歡的確沒有心情將珍珠神態里的意味放在眼裡,她的眼神依舊有些空洞,一顆心好似懸了起來,但又好似往下墜著,有著說不出的忐忑。
「小姐,你怎麼了?」
珍珠覺著今日的言歡有些怪怪的,臉色好像也有些不太好,似乎是生病了。
糟糕,該不是在地上著了涼,所以現下發了燒?
珍珠暗暗地疑惑著,伸出手,然後就去撫摸了一番言歡額頭上的溫度,好像沒燒啊.....不過她看見言歡的玉指微微攢在一團,好像在害怕著什麼。
珍珠伸出自己的手,盡自個兒的力量將言歡手心裡的溫暖給握緊,
「小姐,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心裡悶壞了。
我雖然不能幫小姐解決,但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她的眼神里飄忽著誠懇的真摯,言歡心裡的氣兒好像卻更緊了一些。
但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總該要面對。
言歡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兒,然後道,
「今日,宋逸是不是被問斬了,還有阿煦有沒有來過這兒,和你說些什麼?」
言歡花眸里的視線鎖緊著珍珠每一處神態的變化,自己的一顆心也如一張弓一般,緊張地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