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荊州的陷落
離開雒陽之後,荀彧緊趕慢趕,一路來到荊州。他搶先一步來到孫策周瑜的駐軍所在,將唐粥出兵的消息送到他們手上。
然後,他便繼續快馬加鞭地向著襄陽趕去。在他身後,還有上百位王爵跟著,若是他沒有先將消息送到,誰知道劉備到時候面對這麼多人會不會發瘋。
這一日,他離開驛館,然後向著襄陽的方向趕去,按照他以往的經歷來看,這襄陽城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他坐在馬車裡,心中突然放鬆了起來,帶著一點悠閑,帶著一點愜意。既然都到了這裡,那麼也沒有必要緊趕慢趕了。
「馬車不必趕得太急,兩日內到達襄陽就可以了!」他吩咐趕車的馬夫,這是自己的老人了,知道自己的心思。
果然,他話音剛落,外面馬車陡然變得平穩了許多。
「嗯!」荀彧點了點頭,從馬車裡面翻出一卷書,悠閑地打開,倚在馬車窗上。
看書是假,沿路欣賞這裡的風景人物才是真的。手中一卷書不過是讓人見到,都知道自己乃是讀書人。
窗外的景色不停變換,荀彧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累了,倚在車廂內迷迷糊糊睡了。
吱吱!
一道僵硬的聲音傳來,馬車忽然停住,車內的荀彧身子一個踉蹌向前倒去。
人猛地驚醒,還沒有倒下,便被一雙手穩穩扶住了。
馬夫回頭進入車廂內,看向荀彧說道:「先生!外面有位將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哦?是什麼人?」荀彧晃晃腦袋,沒有責怪馬夫,直接被人攙扶著來到馬車外面。
「末將見過使者!」
「你是何人?來此有何事?」荀彧見他身後帶著一群士卒,衣衫樣式乃是荊州人馬,心中頓時放心下來,這可能是劉備知曉自己到來,所以派人來接應自己。
「末將乃是此處守將,來此特為請使者一見!」
「嗯?」荀彧聽出了不對,看著在場的這些士卒說道:「你們不是劉荊州派人來接應的人馬?」
「使者不用驚慌!接應的人馬此刻正在末將駐地休息,只要使者和我一起回去,自然能夠見到他們。末將保證,你們明日便能夠到達襄陽!這裡是我家主公的文書!」
翻開文書,果然是劉備留下的,荀彧點了點頭,就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要見我。
這樣想著,他一揮手:「好!我就隨你走一遭吧!」
由這名將軍領路,荀彧帶著人馬在後面跟隨,很快便來到了他所說的駐地。
這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繚繞著被霧氣包圍。山腳下乃是一座座軍營帳篷,人馬看起來至少有數千人。
見到他們到來,立即有一隊人馬出來迎接。
「見過使者!末將此次前來迎接先生,只是因為墜馬受傷所以才拜託此地守軍幫忙接應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哦!我們今日在這裡歇息一夜,明日便啟程回襄陽,午時便能到達!」
荀彧不知這裡出了什麼問題,也任由他們安排。
晚上,眾人都回到各自帳篷歇息,這時,白日里接應的將領來到荀彧的帳外,「先生!我家軍師請先生一會,還請先生收拾一番隨我前去!」
誰知話音剛落,荀彧便挑開帘子走了進來,說道:「不用等了!我這裡都等了半日,就等你帶我去見人呢!走吧!」
兩人在軍營之中兜兜轉轉,絲毫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看來提前都安排好了一切。如此作為,荀彧已經猜到要見他的不是劉備的人了。不僅如此,他還猜到了那人的身份了。
來到一座大帳外,荀彧肚子走了進去。
裡面燈火通明,上首坐著一個白衣青年,正在低頭擦拭著一把瑤琴。
看著這個青年,荀彧心中更加篤定了,這位就是劉備的少年軍師諸葛亮了。
「見過軍師!」
「呵呵!」諸葛亮放下瑤琴,伸手道:「今日是我想要見先生一面,倒是打擾先生了!亮便以琴音一曲來賠禮!」
錚!
琴音響起,荀彧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樣子。
諸葛亮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奏琴。帳篷外的月光柔柔地照射進來,像是水流一樣在地面上肆意流淌。
荀彧感覺自己正在雲端徜徉,暢遊之間,忽然雷聲震震,烏雲頃刻而至,大雨傾盆。
「啊!」
錚錚!
呼呼!呼呼!荀彧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諸葛亮,滿頭大汗。
「軍師彈此琴音,真是如仙如魔,讓人慾罷不能!」
「呵呵!」諸葛亮彈奏這樣一區琴音,卻依舊衣衫不亂,髮絲整齊。他輕輕撫住瑤琴,然後看向荀彧說道:「先生!如今這天下局勢,便如同我方才所撫之琴音。
看起來海清河晏,但是,卻隨時都有可能暴雨傾盆。身為朝廷使者,先生應當小心才是!」
「不知軍師是什麼意思?」
「荊州之地,百姓困苦,不當再受戰亂!和侯不可再出兵討伐,只要此事可以答應,我等可上表稱臣,為朝廷鎮守荊州!」
荀彧眼睛眯了起來,原來這位諸葛軍師打得是這個主意。
「這個其實軍師也當知道,這天下皆要被平定下來,攝政,也就是和侯,一心想要將天下打下來。若非是打下來的天下,攝政心裡不放心啊!」
一臉苦澀的荀彧哀嘆連連,諸葛亮聞言臉色平靜。
「使者可知這山中有何人嗎?」
「難道是?」荀彧心中猛地一亮,忽然想起來唐粥讓他這一次過來要見的人。
「可是趙雲將軍等人?」
「不錯!只要和侯答應方才的條件,我們願親自護送他們回雒陽去!」
這些人可是和侯特意叮囑不能錯過的,不過,荀彧嘿嘿笑了:「軍師的意思是,我若是不答應此事,那你們就要將趙將軍扣下了?呵呵!真是不知荊州軍中出了什麼英雄好漢,竟然敢說這等大話?」
「你!」諸葛亮臉色一悶,手掌握成拳,臉色更加陰沉:「好!只要先生答應,我願親自到雒陽去!」
「這」
「先生!還是想好了再說,有些話說出來容易,收回去可就難了!」諸葛亮提醒道。
「好!」荀彧勉為其難地說道:「我可以答應,絕對不會有朝廷兵馬來攻打荊州,至於其他的,還是等到我回稟攝政之後再說吧!」
諸葛亮便被這樣矇騙過去了,第二日,荀彧帶著人馬在士卒的護衛下一路到了襄陽城。
襄陽城外,劉備帶著人馬在此處等候。
「先生!你可算來了,備在這裡真是等的好苦啊!」劉備上前親切地拉著荀彧,兩人一起轉身進城。
「嗯!劉荊州月余不見,風采依舊啊!只是,為何不見關羽關將軍,難道他還沒有從雒陽回來嗎?」
劉備連忙說道:「二弟早就回來了,此次聽聞先生到來,特意帶著人馬在四處布防,為的就是保證先生的安危!」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關將軍是在記恨我呢?」
劉備:「」
兩人走進城去,荀彧拉著劉備的手問道:「劉荊州!我聽聞你有向朝廷臣服之心?自願上表請降?」
劉備正要接話,卻被荀彧給攔住了:「劉荊州!你若是真的這樣想,那才是荊州之福,是天下之福啊!
我來的時候,聽聞攝政已經帶著人馬去攻打袁紹了。兵馬所過之處,無不臣服。大軍方才來到城下,城內的守將便將袁紹的人頭砍下送到了兩軍陣前!」
這些事情還沒有傳到荀彧的耳朵里,只不過是他隨口編的,但是,劉備聽了卻覺得腦袋後面涼颼颼的。
自己身後的眾多世家,恐怕沒有一人是和自己一條心的,不知道多少人已經和朝廷串聯了。
「看來是不降不行了!」劉備心中想著,已經做好了投降的準備了。
來到府中,兩人分賓主坐下,劉備又請了一眾文武陪酒,只不過還是沒有關羽的身影。
酒過三巡,劉備趁著還清醒,想要將投降一事說出來。
「劉公!」荀彧一聲大喝,猛地將在場眾人全都鎮住了。
只見他晃晃悠悠地來到中央,舉著酒樽向劉備說道:「蒙君不棄,數次招待我荀彧一背主二臣,吾心中實在感激。」
「額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只不過」
「劉公不要說話,且聽在下把話說完!」荀彧醉眼朦朧,滿嘴酒氣說道:「我背負朝廷之重託,不能將心中所知告訴劉公,劉公待我之恩情不能報,我心如刀絞啊!
今日!我便要告訴劉公一件大事,來報答劉公的恩遇。」
「嗯?」劉備本以為是荀彧說的醉話,但是聽到這裡,卻不禁升起了好奇心,難道這裡面真的有什麼秘密嗎?
「劉公可知朝廷對劉公的態度是什麼嗎?」
「想來與袁紹相仿!」劉備試探性地回答。
「錯!大錯特錯!」荀彧立即反駁道:「無論是朝中百官還是攝政,都對劉公敬佩非常。他們不欲再到荊州用兵,攝政曾言,劉玄德乃我知己,誰人敢攻打荊州便是與我為敵!」
「啊!攝政真的如此說?」劉備也是渾身一個激靈,立即痛哭流涕,向著雒陽的方向連連作揖。
「劉公快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荀彧繼續說道:「攝政聽聞玄德乃是宗室,一查宮中族譜,果然發現有玄德之名。為了不讓劉公你在荊州孤單,攝政特意命雒陽宗室派人過來,以解劉公的孤單之苦。」
劉備的腦海之中瞬間冒出一連串的問號,這是什麼意思?不打過來了,也不接受投降,反而送了一波宗室過來,難道是想要讓自己悍然稱帝,然後他們再名正言順地將自己剿滅!一定是這樣!
劉備心中發冷,想不到朝廷的計策竟然這樣深。不過,自己只要不稱帝,一心恭順,他們就沒有理由攻打過來。
「既然是攝政大恩,吾欣喜萬分,定然會將這些叔伯兄弟安排好!」劉備拍著胸脯保證,荀彧笑呵呵拍了前者肩膀一下,然後直接醉倒了。
第二日,荀彧醒來覺得神清氣爽。現在一切都說通了,就當雒陽宗室來到了。
過了一個月,宗室們總算是珊珊來到了。
劉備這一次也是親自出城迎接,只是當他看到那綿延數里的車隊時,還是有些錯愕。
他們這是把家都搬過來了嗎?
這一次的宗室來了很多人,算是傾巢出動。只不過,原本劉焉一支的族人卻是消失不見了。
「在下劉備,見過諸位!」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看到劉備,上前說道:「我乃劉修,乃是這些人中輩分最高者,先帝在我面前也要稱一聲爺爺!」
劉備有些咋舌,這是多少年的老古董了,怎麼還沒有死呢?他一時之間腦子裡也沒有弄清楚這輩分,只得行禮道:「見過祖爺爺!」
「嗯!好了!這襄陽城,以後就是我的了!你快些將治所搬走吧!」
劉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啊?不對啊!老爺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有點不對啊!什麼叫做襄陽城成了您的?」
「不對?什麼不對?」老傢伙劉修揮手找來一群宗室,然後命他們將朝廷冊封的文書還有印璽拿出來。
「看到沒有!這是朝廷親自冊封的,我乃是襄陽王,這襄陽半個城池乃是我的封地!」
劉備取過文書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是這樣,這裡的確是劉修的封地。
「那不過是半個襄陽城,我這裡還有半個呢?」劉備據理力爭。
「哈哈!這半個襄陽城歸我了,我乃是朝廷冊封的襄陰王,以後這襄陽城南北分為兩半,南邊歸我,北邊歸王叔!」
又有一個老頭子冒出來,只不過看他年紀比劉修還大,竟然是他的子侄輩。
看著眼前這一群餓狼一樣的眼睛,劉備彷彿明白了什麼。
「敢問祖爺爺這一次來了多少宗室?」
「不多不多!朝廷按照荊州的地理圖冊來分封,荊州有縣一百一十七,所以封王爵也只有一百一十七。不過你放心,我們最大的封地也不過一座小縣城罷了!除了王爵,還有侯爵三百二十一,伯爵一百六十三,荊州土地完全夠分封的!」
聽著他們這樣說,劉備心中只有一句話,完了!自己這是要被徹底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