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乙丑年丑月（4） 被浸豬籠的陳小夫人

聶文君又「呸」了一口，對著陳大夫人發了一通回擊。

我本來是專心等人來「救駕」的，誰知道等聶文君和陳大夫人罵了半天，陳老爺陳清泉沒露臉，劉把總也不來。

我正要揭竿而起，讓這些打嘴炮的人消停消停的時候，外面倒是來了一班人，聽口氣，既不是當家主人陳老爺，也不是軍漢子劉把總。

其中一個老頭跟陳家人打了招呼，我才想起來，這人不就是張員外家那個家僕陳老頭嗎？

陳老頭點頭哈腰地跟人群中看似最德高望重的老頭子作揖敬禮，那村中長老輕蔑地看了一眼陳老頭，說：「你來這裡是什麼事干？又跟你沒有干係。」

陳老頭滿是謙恭的態度，對長老說：「陳宗伯，看在大家都上了應該積德的年紀的份上，陳家小夫人，說到底，也是新喪在身。往日那些事，都是過去幾十年的了，還請宗伯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長老冷笑一聲，說：「積德？一個婦人，名聲敗壞，讓人來求宗族大家積德放過她？」

陳老頭苦苦地求：「陳小夫人原先也是良家，只是伯爺吃煙吃上癮，賣了兒女，這才賣到船上去的，都是苦人家沒法子的過去。陳老爺，也是有善心，救了她上岸。」

在旁的陳大夫人發話了：「陳德正，我以為你是個苦人家出來的良善人，雖然給外人打苦工，起碼懂得什麼叫做廉恥！你今天這麼幫著這個賤人娼妓，還說那都是往日的事，莫不是，你老娘那被張家抓在手裡的賣身契你都給燒了？」

好一個陳大夫人，陳老頭明明看上去比她年紀還要大，還要被她按著來打，真是一副為富不仁的有錢人的架勢。

我倒是忍不住了，說：「陳大夫人，我們二人是從胡郎那邊過來，來到陳夫人家，也是偶然為之，並不是你的臟嘴裡所謂的『老相好』。我本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客人，到了你嘴裡就成了『姦夫』，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婦道人家應該說的話。」

陳大夫人從鼻孔里哼出一聲來，狠狠地瞪著我和阿部。

我接著說：「你看上去確實也一大把年紀了，我估計也是一綁著小腳的老娘兒們，五十年不到，綁小腳的女人，被人笑，被滿大街的槍火匪賊抱起就走，做壓寨夫人，玩膩了就賣到花舫上去，也很慘的。你就不要在污衊地位不如你的人了。」

陳大夫人果然氣壞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好你個姦夫！不知道哪裡來的野崽子，滿口不恭不敬，不仁不義！你要反天了！你走不出陳家村！」

按住我的那幾個人猛地又給了我一陣拳頭大餐，但是我也生氣得不行了。

這班兔崽子還有這個老娘兒們，你們等著！

等我有了力量，老子一定把這些可惡的傢伙給消滅了！

直到把我打得癱倒在地，他們才停了手。

陳家大長老發號施令了：「兩個姦夫拉到村所校場各打五十板子。**聶文君馬上綁好手腳，扔進豬籠，先遊街一圈，再扔到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