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岳直男
這幾天,警察局裡傳,刑偵大隊長岳劍鋒為了保侄子,買通受害人翻供。又有很多人表示不信的,畢竟劉菲爾看到岳松林身上的傷時,說出的話被監控實實在在錄下來,備案留檔,做不了假。
幾個上了年歲的老警察,各自手上端著杯子,一邊喝茶水一邊閑聊岳宗林的事迹,打架鬥毆都是小意思了,這孩子就像是長在警察局一樣,在加上他的二叔前兩年調任這裡,就來的更加頻繁了。
三天兩頭的,警局似乎就是他家開的一樣,來一次跟回娘家一樣開心。
岳劍鋒自然是知道些風言風語的,他一個糙漢子沒往心裡去,他那比他還糙的侄子壓根就是個沒心的主。
這不,剛剛把岳宗林放出來,他就帶著人去謝劉菲爾去了。
地點在一家敞開式的飲品店裡,劉菲爾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天氣很好,陽光打在她的牛仔褲和白色球鞋上,灰色寬大衛衣隱沒在太陽傘的陰影下,黑長黑長的頭髮從後腦一直垂到椅子靠背里,嫻靜的小臉白白凈凈的,一雙明眸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本子上,蔥白的小手握著筆認真書寫著。
往來的人熙熙攘攘,攜著各自的同伴,聊著各自的話題,劉菲爾彷彿置身世外一樣,不染紅塵,不諳世事。
「喲!美女,這麼用功!」
岳宗林像小鬼還陽,立馬到處撒歡到處跳。
「你老實點----」岳劍鋒語調平緩無波,卻透著威嚴,讓人不敢違逆。「小菲高三了?」
小菲?
劉菲爾認真寫習題的頭就那麼點了兩下,也沒抬頭,像是進行到關鍵時刻,沒有走心的說:「十八了。」
兩個人點著頭入座。岳劍鋒望著滿桌子的學習材料,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正是學習的關鍵時刻.......」
「恩?.....哦....沒關係沒關係,在哪裡寫也是.......」劉菲爾猛然意識到,約自己的人已經到了,抬頭不走腦子的說,后又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妥,把最後一個字生生咽了回去,「我......的意思....是....」
「懂!」岳劍鋒點著頭,一臉姨媽笑,像是看自己女兒的表情。望著劉菲爾把一桌子的書收起來,又連連陪不是,搞得他這大叔唉聲嘆氣的:「我要是有你這麼懂事的女兒.....多好!」
後面那兩個字竟有點激動的味道。
「前提是你要趕緊找個打算和你結婚過一輩子的女朋友!嗷~~~」岳宗林開口就挨打,看的劉菲爾不忍直視。
這對叔侄想必從來都是肢體溝通,完全不會好好說話。岳劍鋒打,岳宗林就擋,兩個人有來有往的,熱鬧又有點意思,劉菲爾看著看著就笑出聲,道:「你們感情真好。」
「哪裡好?」岳宗林隱沒在劉海里的劍眉高聳,斜著眼質問:「我背上的皮帶印還沒下去呢!兩天了都!」
他說著,手指著自己的背要給劉菲爾看。岳劍鋒上去又是一頓打,一邊打一邊說:「你小子去搶劫還敢用皮帶印子說事!要不是看守所有人,老子就用皮帶弔死你這討債鬼!」打了幾下立馬收了手,轉頭道:「小菲,真的非常感謝你!」說著,對她點頭施禮道:「如果不是你一句男朋友,免了他的牢獄之災,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他父母交代。」說完轉頭呼了岳宗林的頭一把掌,道:「是爺們就說句人話!」
呃-----
劉菲爾只想說,不愧是血親,除了長的不一樣,其他沒差別。
岳宗林趕緊坐直了身子,很恭敬的說:」非常感謝!「說著也點頭施禮。
場面有點隆重,劉菲爾感覺自己震不住這麼大的場面,支支吾吾:「恩,那個......是他先......善良,沒有傷害我,我也就該報之以李,這不是挺正常的嗎。」她一邊不好意思的扣耳朵,腳在悄悄的踢岳宗林,讓他不要把四毛六的事情說出去。
岳宗林嬉笑著臉皮,湊到劉菲爾的面前,用一隻手擋住了岳劍鋒的視線,小聲的說:「我覺得四毛六沒有一贈二有意思,跟我解釋一下唄。」
蜿蜒的眉骨,高挺的鼻樑,起伏標準的唇瓣,若是放在陽光下,不知要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只是此刻.......
岳劍鋒大手拉了侄子一把,讓他老實坐下,然後叫了服務員,和氣的問:「小菲喜歡吃什麼?甜點或者飲品?」說著將點餐的單子遞給她。
望著單子上,琳琅滿目的甜食,劉菲爾受傷的心裡得到極大慰藉,看準了一樣后,將單子遞給岳宗林,道:「布丁可以嗎?」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你好,三份布丁!」岳劍鋒乾脆利落的跟服務生說,還要了三杯奶茶,都是照著劉菲爾的口味點的。
待服務生離開,岳宗林懶洋洋嫌棄的說:「二叔,我可不吃布丁!奶茶也算了!」
「想多了,三份都是小菲的。」
「二叔,你還是我的親二叔嗎?」
「我不是親的嗎?我不是親的你早就被我揍死八百回了。」
「噗---呵呵呵,你倆感情真好----」
時間不長,劉菲爾面前擺放著三份布丁,三份奶茶。她一邊吃一邊看著叔侄倆鬥嘴,感覺挺可愛。
不知間,太陽西斜,掛上了枝頭。時下三月,有些常綠的樹木,寬闊的大葉子擋住了陽光,於是洒家了斑駁的光斑,隨著微風晃啊晃。
「二叔,你就喜歡小菲這種,人漂亮又乖巧,聰明成績又好,脾氣柔和還通情達理的女孩子。」岳宗林不知道喝了多少奶茶,給和醉了,二愣子似的說:「我也喜歡啊,不止喜歡,還羨慕得不行,有爸媽護著,有兄弟疼著,還有那麼多喜歡她的人,羨慕妒忌恨啊------」
羨慕?
她嗎?
劉菲爾放下布丁勺子,低著頭盯著吃了一半的布丁,張張嘴又咬著唇,最後抬眸,目光直白有力。
「你不會明白厭兒為之,喜而據之,仇而近之,愛而不得。」
留下布丁和直男癌晚期的叔侄兩人,拎著書包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