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瞞著我什麼?
蘇依搖搖頭,道:「不重要,爹爹……重要的是
依依現在回來了。」
顏謙看她不想說只拍拍她的背,吩咐下去讓廚房做蘇依愛吃的菜。
那日晩膳,蘇依正笑著和顏謙說話時,管家突然驚慌的衝進來,道:「老爺,不好了……陛下不行了!老爺速去皇宮吧。」
蘇依像是被什麼炸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連筷子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顏謙一臉擔憂地看向蘇依,問道:「依依,你沒事吧。」
蘇依獃滯在原地,彷彿聽不見顏謙的話。
顏謙又緊張地看了她幾眼,而後趕緊換了朝服趕到宮中去。
蘇依坐在那,像是沒有了意識。
驚鵲瞧她這樣擔憂地抓住她的手,問道:「依依……你沒事吧?」
蘇依仍呆在那,但那雙眼卻是突然紅了起來,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她捂住胸口對驚鵲道:「姑姑,我好難受,明明我該再也不想他的,可為什麼我這麼難受。」
驚鵲抱住她,蘇依在她懷中哭了出來,驚鵲輕拍她的背。
乾清宮,龍床之上御宇帝已瘦得跟個皮包骨一樣,臉色慘白,唇色發白。
英王被帶到他面前,便是心中再恨瞧著御宇帝這樣也恨不起來了,反而勾起了幼時御宇帝對他的好。
英王心中難受,問道:「皇兄,你的身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御宇帝瞧著簾帳,氣虛的輕聲道:「她都走了,朕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皇兄,你是個好陛下,百姓們心中都是誇讚你的,還有小天,他不能沒有你。」英王道。
「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已經撐不了幾日了,小六……」御宇帝喚英王,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親眤的喚英王了,像是回到了幼時一樣。
「朕無子,以後便是你繼位了。若是從前朕自然不會放心,可這些年你成熟了太多,朕放心將奉天交到你身上……」御宇帝望著英王道。
「朕早該隨她去了……」
他此時瘦得眼睛都凸了出來,說誘氣虛極了,仿若下一秒就會斷氣。
話說多了他似乎有些累,慢慢睡了過去。
英王被宮人領到乾清宮外去。
寧德拿著一道明黃的聖旨出來,展開,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英王百里澤,人品貴重,德才無雙,為先皇六子。朕今傳大位於英王,諸臣當悉心輔弼,共戴新君,同扶社稷。欽此!」
眾人皆行大禮,道:「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英王跪於地上,情緒複雜。
他想過無數次要登上那個位置,父皇是被皇兄氣死的,他要讓皇兄親自到父皇的面前認錯。
可今天他終於得到了這個位子,心中卻是一點歡愉都沒有。
只是想著,那個幼時最疼他的皇兄,那個幼時總幫他們收拾爛攤子的皇兄就要沒了,他心中難受極了。
接了聖旨回府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玉兮在等他,拿著一道聖旨跑過來抱住他。
「百里澤,御宇帝下了一道聖旨,本公主以後就是你的皇后了,你休想再把我晾在一邊。」
這一次英王沒有推開她,反而靠在了她的身上低低地哭了起來,玉兮愣住,而後輕拍他的背默默安慰。
除了英王沒有人見過御宇帝,但有流言傳御宇帝如今僅靠葯在吊著命。
御宇帝成為了太帝,新皇登基典禮在籌備中。
蘇依這些日子躺在榻上什麼話也不說,驚鵲擔心她一直陪著。
這日,蘇依突然道:「姑姑,我想去看看他。」
驚鵲愣了愣,而後道:「去吧,不過要先吃點東西,你已經餓了很久了。」
蘇依點點頭,但不論吃什麼都食不知味。
乾清宮,蘇依入了御宇帝的寢房,裡頭沒有人,原本擺放的御宇帝的東西都不見了,完全換了個風格。
蘇依抓住一個宮人問,宮人卻也說不知道太帝去哪了。
蘇依找了一圈,在梨院停了下來,走進木屋之中,唯有這裡什麼都未變。
御宇帝已經不在宮中了,至於現在他在哪,沒有人知道。
蘇依在老梨樹的鞦韆上坐到了深夜,覺得涼氣入體才離開了皇宮。
驚鵲在等她,見到她便給她披上了披風,道:「晚膳熱了幾次,你爹爹正在等你。」
蘇依鼻子一酸淚便落了下來,對驚鵲點點頭,進去用膳。
但她還是不能放棄,用完膳后假意回房,然後翻窗去了舒府。
舒府一片安靜,下人們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蘇依找到舒懷信的寢房,還未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溫柔的女聲。
「夫君,你已經一日未進食了,還是吃些吧。」
裡頭有片刻的安靜,那女聲又響起,道:「太帝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說不定並沒有事。」
「我問過英王了,他說他那日見到陛下時,陛下骨瘦如柴,氣若遊絲。陛下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他早該隨元德皇後去了。」舒懷信眼眶微紅,語中帶著傷意。
「小世子被陛下帶走了,這些時日陛下必定只想讓小世子陪著他。有時候我會想世子為什麼不是陛下親生的呢,至少元德皇后還給陛下留了些念想。」
「別想了……」蘭奚把舒懷信抱在懷裡。
蘭奚憶起元德皇后當年的風采,不由得嘆息出聲。
「我是她表哥,我該告訴她那一切的,但是我不想陛下太過依戀她,陛下有大志向,可是我沒說這一切卻是更糟了。」舒懷信開始埋怨自己。
「夫君,這與你無關。」蘭奚拍著他的背道。
「與我有關,依依是我表妹,但我卻一直瞞著她許多事。」舒懷通道。
蘭奚心疼地拍著舒懷信的背。
忽而,寢房的門被推開,蘇依一身紅衣站在門口,艷麗奪目。
她的身後,倒了一地的奴僕。
「你瞞著我什麼?」蘇依問道。
舒懷信二人朝蘇依看過來,蘭奚瞧見她的容顏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你是……蘇姑娘。」
琴晚公主次子的滿月宴蘭奚見過蘇依。
「我不是蘇姑娘……」
蘇依臉上帶著淡淡的涼意。
「我是顏清依。」
舒懷信聽了,睜大眼睛,起身站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
「懷信表哥。」蘇依喚他。
舒懷信愣在原地,恍然大悟。
他就說怎麼會有如此相象的兩個人,連喜好都相同。擅毒會武。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憤怒道:「是不是你,你對他下了毒!你回來是想報仇的是嗎?」
蘇依從門外走進去,她將門關上,風將她的紅裙吹得微揚,蘭奚看到了門外倒著的奴僕,緊張的在舒懷信身前擋住。
「你難道是來找你表哥報仇的嗎?」蘭奚問道。
舒懷信抓住蘭奚的手,把她拉到後面去,繼續問道:「回答我,是不是你對陛下用了毒。」
蘇依站於他們面前,淡淡道:「我的確是回來報仇的,但對象不是表哥你,也不是御宇帝。」
舒懷信想起嫻貴妃的事,明白了蘇依的意思。
「那陛下呢,他如今在哪?」舒懷信起身問道。
蘇依搖搖頭,道:「其實今晚我就是來問你這個問題的。」
舒懷信又坐回椅上,低頭默言。
「表哥,你剛才說你瞞了我什麼,說吧。」
蘇依坐於一旁的椅上,望著舒懷信。
舒懷信搖搖頭,道:「這個時候再說這些已經晚了,依依,什麼都挽回不了了。」
「你說,我想知道。」蘇依道,不知為何略有些緊張,手抓緊了子。
「我與陛下自幼便相識,陛下自幼便不得先文妃的喜愛,不論他做什麼先文妃都沒有給過一句誇讚,但陛下每日都努力地學習想讓先文妃喜歡他。先文妃是陛下的一道心傷,他愛他的母妃,母妃卻討厭他。」
「先文妃去時陛下才十四歲,先帝封了露華宮不給先文妃追封,反而下了一道聖旨讓先文妃永遠都是文妃,後人不可追封。」
「陛下聰穎,知道先文妃是怎麼去的,陛下的責罵和顏相的逼迫,他親眼瞧見顏相提刀要殺先文妃,也親眼先到先帝打了先文妃一巴掌。」
「陛下對顏相的確恨之入骨,但登基后卻是一直未動顏相,並不是陛下沒本領,而是陛下有顧慮,這個顧慮就是你。」
舒懷信講到這面上越加悲傷。
「依依,你是顏府的救贖,若不是顧忌著你顏府早已血流成河,陛下的心有多狠你是知道的。」
「琴晚公主當年曾差點去山夷和親,陛下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讓琴晚公主有了現在的生活。世瑾郡主,就是因為性格最像像才成為最受他寵愛的郡主,還有後來的昭平,也是因為性格像你才有那樣大的榮寵。」
「你胡說!」蘇依突然道,她望著舒懷通道:「若真是為了我又為何會發生那麼多事?」
「我所說,句句屬實。陛下不會放過顏相所以他不希望你回來,但你還是回來了。他對你情難自抑一直想推開你,可是你一直在他眼皮底下,他根本無法推開你。」
「嫻貴妃的母親為先文妃做了事,陛下因為先文妃才把嫻貴妃接進宮,一直為她物色著夫君,這些事只有我們幾人知道。」
「陛下對先文妃有很深的執念,就像現在對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