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也來分一杯羹
幾日後，何家豆腐坊迎來了稀客。
何娘子見著小姑何芳，那是詫異了好一會，奇怪這老婆子竟能把女兒搬來當說客。不過也好，她本就不打算與這老婆子吵，能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解決了，自然是好事。
最大的男娃兒亦不過九歲，又是親戚，何娘子便也不避諱這些，把小姑及兩個外甥兒請進偏廳。
何家許久未迎來小客，何家三姐妹自是與這倆小表弟好一通鬧騰。
何娘子聽得屋內歡聲笑語，亦舒了心淡笑著問道：「芳兒妹妹，家中還忙罷。」
「又非農忙時節，倒也還過的去。」吳何氏勉強笑了笑。
二人又拉了會家常，但這吳何氏顯是心事重重，略有些漫不經心。
何娘子明知小姑的心思，卻也不點破，故意扯東扯西，東家長西家短地閑扯著。
吳何氏嗯嗯啊啊地應了會，終是按捺不住，拋去那些場面話，徑自道：「大嫂應是知曉妹妹此行目的罷？」
何娘子微微一笑，「莫非是你娘請妹妹出馬？」
吳何氏未置可否，便是默認了此話，轉而問道：「不知大嫂心下有何打算？」
何娘子顧左右而言他，「你娘可是讓妹妹捎來甚麼話？」
吳何氏自嘲地笑了笑，「她的那些話，大嫂亦能估摸到。不便是請您深思，莫壞了祖宗規矩之類。嘁，娘還是那樣子，凡事都顧著二哥，便只有二哥是她的親骨肉么？」
何娘子未接話，反而勸道：「妹妹渴了罷？茶剛剛好，趁熱喝。」
吳何氏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繼續道：「大嫂定也是惱的很罷？二哥二嫂什麼德性，人盡皆知，何家這手絕活落到大壯頭上，日後豈還有大哥大嫂的安生日子。」
何娘子亦配合著長吁短嘆了一番，苦著臉道：「還是芳兒妹妹體諒嫂子啊！你娘只知道幫著你二哥來算計你大哥，想想太是窩火！」
不論這小姑子此行目的為何，何娘子亦不怕她把這話傳到那老婆子耳里，甚至巴不得她長舌，也好氣氣那老婆子。
「嗯，真正是欺人太甚！」吳何氏憤憤地道：「大嫂此番為自家算計，亦是人之常情。」
「難為芳兒妹妹體諒，唉…….」何娘子免不了又長嘆了幾聲。
「只是……」吳何氏話鋒一轉，「大嫂意欲收一外人為養子，終究算不得是咱何家的人，也怪道他們會不服氣。」
何娘子收了笑，板著面孔道：「芳兒妹妹若是替你娘來遊說此事，便莫要怨嫂子不歡迎。」
一旁逗弄小表弟的何花語忍不住屏神細聽，原以為這個姑姑，與她那個祖母母女倆似乎不是一條心的。但，她姑姑此話，又像是為祖母叔叔來遊說的。著實是有些說不通，難不成，這個姑姑亦是存了甚麼別樣的心思？
「大嫂還不知小妹在何家的處境么？」吳何氏苦笑，「按說我這嫁出去的外人，是不該瞎摻和此事。若非是娘專門跑一趟，我亦是不想上門做這討人嫌的差事。但大嫂放心，妹妹我亦是極看不慣二哥二嫂的為人。只是……」
頓了頓，又道：「只是大嫂有些過於急切了，大嫂若能把此事做的滴水不漏，你便是收個養子，他們亦是無話反駁。」
「呃？」何娘子拉長了音調，「芳兒妹妹可是有甚麼高招？」
吳何氏瞥了自個的大兒子一眼，笑的意味深長，「大嫂覺著健兒那孩子如何？」
何花語心下暗自一震，已是隱隱猜著她姑姑打的是甚麼主意。她的眼神黯了黯，有些悲涼的哀嘆，為何為人父母者，卻是可以以子女為棋子，去達到自己所謂的目的？
何娘子亦是回過味來，笑道：「不錯不錯，聰明乖巧伶俐，身子骨亦是不錯，日後定是個健壯的好男兒。」
「相較一個外人，大嫂不若收健兒為養子。」吳何氏笑容裡帶了幾分篤定，「健兒好歹還有幾分何家的血脈，終究算得上是半個何家的人。大嫂便收健兒為養子，他們豈不是無話可說？」
「這個，好倒是好……」何娘子沉吟了好一會，故作為難地道：「只是，芳兒妹妹，吳家可捨得……你過繼個兒子給何家？」
「這個大嫂勿需擔心，我自會去處理妥當了。」吳何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大嫂覺著如何？」
何娘子沉呤，既然這小姑子自個樂意把兒子奉上給她當槍頭使，她豈有不受之理？便由著這小姑子出頭，讓她們狗咬狗，一嘴毛！
這魚蚌相爭，自是魚翁得利。
爭贏了，她與小姑子都能落著好處，各取所需。最起碼，健兒這娃該是比何大壯那白眼狼好掌控的多。便是未爭贏了，何強一家子亦是把矛頭對向小姑子，這麼一來，語兒這丫頭豈不是安全了！
太妙了！
何娘子正欲應下，卻被小女拽緊了袖子，忙斥道：「語兒，大人談話小孩子家莫要瞎摻和。」
何花語瞥了眼健兒表弟，板著面孔道：「娘，莫要把姑姑一家拉下水。」
何娘子訕笑著，「芳兒妹妹，語兒這丫頭顧慮的是。嫂子倒是極想收健兒這孩子為養子，也名正言順地傳承了何家這祖業。只是，你二哥二嫂豈不會鬧翻了天？到時候，你娘二哥二嫂，皆怪罪芳兒妹妹，可如何是好？」
「多謝大嫂替妹妹著想，只是，這個大嫂亦無需操心。」吳何氏撇嘴冷笑，「我也不怕說白了，妹妹與二哥二嫂，亦是沒甚麼情分在。想當初健兒害病的那當兒，我回娘家與爹娘借些治病的錢兒，那二哥二嫂生怕我佔了娘家的便宜，還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叫花子般趕我哩。」
說著過往，吳何氏忍不住抹了眼淚，咬牙恨恨地道：「大嫂放心，他們不仁在先，便休要怪小妹不義。」
「這個，芳兒妹妹……」何娘子陪著長吁短嘆了好一陣，道：「既是小妹自個願意，到時可莫要怪到嫂子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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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感謝羊唄親羞答答滴贈送的從小隨身攜帶的香囊，這香囊還是羊唄親手繡的哩！汗，偷偷地問一句，羊唄親打小就會做女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