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接撕票!
骯髒雜亂的空間,頭頂的吊燈透著微涼的光芒,在這個夜色靜謐的晚上,透過這點光,方能辨別周圍的情況。
顧清沅轉醒的時候,被那道光線閃了眼睛,看到腳踝及手肘上綁著的粗繩,有一瞬間的害怕,連忙動手試圖逃離桎梏,奈何沒有一絲用處。
顧清沅環顧四周,昏暗的燈光下,周圍一片狼藉,大概是被搬遷過的廠房,已經有些年頭了,破舊的桌子上積了厚厚的灰。
外面隱約透著寒風,通過窗戶的縫隙傳來,顧清沅猛的打了個寒噤,內心深處的恐懼在這個深夜逐漸蔓延,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看下微凸的小腹,沒有任何疼痛。
還好,還好,腹中的寶寶沒事。
顧清沅聽著外面有人喝酒打鬧的聲音,大概有四五個人,而現在,自己寸步難行,被綁的嚴嚴實實,而且腹中還有孩子。
不由得,在這時候,她特別想念某個人,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他會不會來救自己,但很快,她的希冀就被磨滅了。
不會的,不會的,顧清沅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自己蜷縮在一起。
他不要她了,他說過不要她顧清沅了,大概他也不要她肚子里的寶寶吧。
杏眼濕潤著,顧清沅抬起頭不想要眼淚掉下來,她現在還有寶寶,她必須堅強地活著。
這是被關的第五天了,顧清沅用石子在牆上刻了一道痕迹,剛好一個完整的正字。
到底是誰要綁架她?
無數次,顧清沅想過這個問題。
可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顧清沅綁著雙手,啃著手中的白饅頭,饅頭有些硬,但為了活著,顧清沅還是一口一口地啃著。
一陣剎車聲。
顧清沅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她站起來,想走過去,奈何雙腳被綁,只能跳著去窗戶下面,依稀能聽到談話聲。
「王老五,人呢?」來人一臉兇相,臉上一道恐怖的刀疤。
王老五笑呵呵奉承著:「天哥,在裡面呢,我做事您放心。」
刀疤男子一踢旁邊的凳子,喝了碗桌子上的酒:「給我看好了。」
王老五:「天哥,您交代的事肯定辦妥。」
刀疤男子坐了下來,吃了點桌子上的下酒菜。
王老五殷勤地給刀疤男子添酒:「天哥,您看我們已經等了五天了,上頭有啥指示啊。」
刀疤男子有點氣憤:「那娘們本來答應50萬,讓我直接撕票。但干我們這行的,雖然乾的事兒不幹凈,但也不能攤上人命。」
「那是,那是。」王老五附和道。
刀疤男接著說:「我打聽到這個妞是顧家的掌上明珠,她有個未婚夫,是傅家,就是那個勢力滔天的傅家,這下我們算是攤上事了。」
王老五經這一嚇,差點要尿褲子了。
我勒個老天,顧家,還有傅家,沒想到這小妞的來頭那麼大,這下算是被坑了。
王老五差點跪下來:「天哥,你可要救救兄弟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靠著我過日子呢。」
刀疤男一飲而盡:「好在現在顧家傅家都不知道這妞失蹤的消息,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只能。」戛然而止。
刀疤男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然後把屍體在半夜扔入新安江。」
王老五一聽,仔細想了下:「那天哥,今晚行動。」
顧清沅聽的開始害怕,今天晚上,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候,門外有了動靜,顧清沅連忙閉眼假裝睡覺。
王老五打開鐵門的鐵鎖,給刀疤男讓路。
刀疤男進來看了看,瞧著沒什麼事,便走出門:「小心點。」
王老五點頭哈腰。
然後車子離開的聲音。
這時候,顧清沅睜開眼睛。現在該怎麼辦?
門外,王老五教育兩個手下的聲音:「你們兩個給我看好了,我先下山尋些東西。」
兩個手下馬上應道:「好的,老大。」
這時候,顧清沅聽到鐵鎖再次打開的聲音。
兩個小羅羅走了進來,一個走出去望風。顧清沅看著越走越近的身影,身上止不住的顫抖:「你,你幹什麼。」
小羅羅拿著一把刀,一邊淫笑:「你這妞長得真是好看,我們頭讓我們倆殺了你,但我一想,瞧你這花容月貌的,直接殺了真是可惜,我們也在這裡守了五天,不如讓哥哥好好嘗嘗你的滋味,這傅少的女人,應該別有一番風味。」
顧清沅聽著,全身毛骨悚然,看著前面讓人噁心到骨子裡的小混混,「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隨手拿起地上的碗砸過去。
小羅羅捂著被砸出血的額頭,怒氣衝天:「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賤人,等會兒讓你餓死直接做個水鬼,有你好看。」
說完,看著一直流血的額頭,連忙出門把鎖鎖上,去找包紮的藥物,嘴裡還一直罵罵咧咧。
顧清沅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鬆,她靠著牆角,突然想起什麼,看著周圍沒人,跳著過去拿那隻摔碎的破碗,用裂口來割斷捆住手腳的麻繩。
繩子很粗,顧清沅割得全身都出了很多汗,終於手上的繩子斷了,顧清沅連忙除去腳踝上的繩子,一下子手腳都失去了束縛,這時候,小混混的腳步聲近了,顧清沅連忙躲在門后。
顧清沅躲在門后,屏住呼吸,她心裡很怕,拿著破碗的手有點顫抖。
門鎖開了,一個小混混進來,看著角落裡沒人,突然慌了,正想叫外面屋裡的夥伴,這時,顧清沅從背後找準時機,憑著外科醫生的直覺,直接挽住那人的脖子,用破碗鋒利的尖口直接刺入頸部頸動脈的位置,小混混一下子就癱軟下去。
顧清沅連忙關上門,上好鎖。
看著外面這時候沒人,連忙向外面跑去。
天色有些黑了,周圍都是樹林,顧清沅不知道方向在哪裡,她只知道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有可能被抓回去,只能在黑夜中不停跑,不停跑。
突然腳上一塊石頭絆住了,顧清沅摔了下去,一陣疼痛襲來,但顧清沅顧不了那麼多,連忙向前面跑去。
顧清沅隱約聽到後面已經有人追過來了,心裡更是慌亂。
不時都有樹枝樹杈划傷她的衣袖,劃破她如玉一般的肌膚,但這時候的顧清沅一心只護著微凸的小腹,心中的執念支撐著她往前,再往前。
樹林子里已經暗得可怕,樹葉層層疊疊,已經瞧不見什麼光亮,除了風聲,更多的是奇奇怪怪的聲音,不知是什麼鳥,發著哀嚎,那聲音,直接侵入人的骨髓。
接連五天未好好吃飯,連續跑了那麼多路,顧清沅已經體力不支,但她知道,她不能停下來。
這時候,她想到了死。
她已經沒有什麼好牽挂了,爹不疼娘不愛,家也沒了,傅敘安也不要她了,什麼顧家掌上明珠,什麼傅家準兒媳,什麼都是空的,呵呵,什麼都是虛的。
你們都拋棄了朝朝,都不要朝朝,都不要了。
顧清沅嘴角浮現一絲苦笑。
那麼,我也不要你們,我不想見到你們。
她唯一剩下的只有她的寶寶,她咬了咬牙,艱難地走著下坡路,她要活下來。
顧清沅的神志已經恍惚,她突然跑到了一個寬敞的地方,感覺有燈,感覺有人影,感覺有人說話,然後她看到了一輛車正向她駛來,她想躲開,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連邁開步的力氣都沒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燈光如白晝,靠著最後的意識,用右手護著小腹。
然後,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半空中,眼前出現了很多聲音,冷漠對著自己的爸爸,媽媽離開的身影,傅敘安說著分手的樣子,還有,還有孩子,那是她的寶寶,她在揮手告別……
不……
突然,她感到身邊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有人在打120,有人在喊她,但是很累,很累,她不想閉上眼睛,她看到了漫天的紅色,血一樣的紅色,周圍都是血腥味,她感到自己的血一直往外流出。
顧清沅很想睡一覺,但腦子還在轉著,她好像被送往了醫院,熟悉的心電監護儀發出的聲音,她感覺得到有人在給她注射藥水,她感覺很痛,全身都感覺被碾過一樣的疼,她大概真的是被碾了吧,為什麼這麼疼,她很想哭,但哭不出來。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她覺得很冷,捂不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