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218尾聲

因為總決賽的最終比拼除了欣賞畫作的魅力，還離不開選手出彩的立意闡述，所以主辦方為了方便選手更好地熟悉自己的作品，給賽場的每個工作台都豎立了隔板，以免彼此干擾，讓選手得到更多的自由空間，也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實力。尤其是以工作室報名的隊伍還擁有交流的時間，直到作品完成，最後統一講述作品背後的故事。

相比於選手入場時的平靜，反倒是圍觀的群眾更加緊張，不僅是這場比賽精彩的期待，更有對比賽結果的好奇。所以比賽一開始，觀眾們都緊跟著大屏幕上放送的內容一起屏住了呼吸，希望不要影響到選手的發揮。這其中不乏他們認識和支持的畫手，也有他們並不看好的選手，得益於她們針對自己喜好問題的探究，我順便在賽場圍欄區外聽到有人說這場比賽私底下已經在非公開場合設了下注，看看到底誰會奪得這次比賽的冠軍，並且拿到那筆數額不菲的獎金。

「哇！這也太黑了，萬一主辦方和羅貝爾早就串通好了，買完不就上手了？到頭來平分都不止那個數啊？」作為對數字，尤其是金錢方面較為敏感的李峰早就安耐不住心裡的激動，「早知道我也買羅貝爾贏啊？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

由此，他還指向我，「方心怡，你說你，虧你是混漫圈的，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怎麼獲取情報的？」

我看他就是皮癢了，知道陳小然今天值班來不了比賽，仗著我沒人護著了，就這樣攻擊我？

「我哪兒知道？」我揮揮手，「我要知道我早舉報了，還輪得到誰來下注？」

「那心怡姐姐，咱們現在還能下注嗎？」正當我和李峰拌嘴，周平寧在一旁悄悄說。

「你還想投誰啊？」我連是誰在下注都不知道，怎麼知道現在還能不能下注，便調轉了話題。

「當然是小勤姐姐啦！」周平寧毫不猶豫，「博彩業不是都講究保投保賺的嗎？就算小勤拿不到獎金，說不準這下注有點分紅，或者半贏的，那咱們不也是賺了？」

「吼喲，」李峰當即對周平寧刮目相看，「看不出來啊，小姑娘還挺懂？」

「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周平寧自豪地揚起嘴角。

只不過周平寧還沒得意多久，周聞宇便向她潑了冷水，「就算是博彩也要簽署相應的分紅合同的，不是下注就能得到盈利的，你當這是賭球？」

「是嗎？」周平寧畢竟還是孩子，對社會生活的形形色色還不夠了解，被周聞宇這麼一說當即閉了嘴，只陪著我繼續看向賽場。

自從秦勤進入賽場，我們便只能留在賽場外了，畢竟誰都不會像羅貝爾那樣直接進入賽場和自己的隊員合作完成作品。當然，鑒於羅貝爾的人氣，現場的觀眾還是比較興奮的，畢竟此前半決賽作為番外的作品還受到了不小的好評。儘管在我眼裡那是變相的作弊，靠自己的人氣拉票，那幹嘛要來參加這個比賽？不是都成立工作室了嗎？怎麼不自己辦一個給自己最大的舞台豈不是更妙？

只可惜我並不敢跳出來大罵羅貝爾的不義，誰讓這個比賽沒有這樣的比賽，只要報名的都是正軌選手，一視同仁，更何況這還是現場作畫，並不像我們平常創作時用的是數位板，而非畫筆。

賽場的進度在一分一秒中過去，我們的等待彷彿靜止在固定的時刻里，只等到主持人宣布休息時間到。

考慮到展示作品的環節需要觀眾的齊齊參與，選手在創作過後還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進行下半場的潤色和展示，以免體力和腦力不好協調，影響自己的發揮。

我們照例回到候場區安慰秦勤，生怕她在賽場的壓力過大無法適應。好在她今天狀態不錯，雖然她回來的表情並不興奮，但眼裡卻已經沒有遺憾。儘管我還在擔心她對於線條的疏忽容易造成審美的缺陷，但只要她儘力了，我相信熱情的動容總會融化作品的刻板。

只是我們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羅貝爾還是不肯放秦勤一個鬆口的機會，「方心怡，你不會真以為就憑她？也能贏得了我？」

我看著羅貝爾一如既往的輕蔑模樣，卻不想和她爭辯。

見我不語，羅貝爾沉聲，「方心怡！你以為你不回答我就可以逃脫我？」

我皺了皺眉，「羅貝貝，這是比賽，而我不是選手。」

我想說，她真的是找錯對象了。不管是我，又或是秦勤，都不是她時刻關注的對象，她最應該重視的，應該是她自己，和她整個扭曲的三觀。

「好啊，你不是選手是吧？」羅貝爾冷笑，「我倒要看看下半場她又能編出什麼花樣來！」

秦勤原以為羅貝爾早已對她放下戒備，卻沒想到在羅貝爾心目中她已然成為對手。

「小勤，別管她，做好你自己，畫你想畫的，說你想說的。」我安慰道，我並不希望秦勤因為羅貝爾那三言兩語在心中留下芥蒂。我太熟悉羅貝爾，她慣用了心理戰術，實則她不過是掩耳盜鈴，不予理睬才是最明智的方法。

秦勤點點頭，但想來還是受了點影響。這樣的影響一直持續到下半場上場，大屏幕上的秦勤額間一直在冒汗，我並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看著她略顯顫抖的手腕，我原本平靜的心也被一再提到了嗓子眼。

「叮！」

當主持人敲響最後一次鈴聲時，選手們已經紛紛停手，都等待著主持人下一步的引導。

「好了各位觀眾！在這裡我要宣布一個特殊的消息了！」

主持人吊足大家的胃口，又接著解釋，「我知道大家都非常期待接下來的展示環節，但我們也知道這場展示環節也離不開選手們對立意的闡述，對吧？但是大家是不是已經看煩了那些按順序進行的流程呢？好啦好啦！下面，咱們主辦方經商量，準備給這次的總決賽帶來最後一絲驚喜，為下面的展示環節帶來一點不一樣的氣氛，大家說怎麼樣？」

「好啊！」

得到觀眾的同意，主持人繼續說，「那就是接下來展示環節並不需要選手按以前的順序進行闡述，而是抽籤決定，你們說怎麼樣？」

台下七嘴八舌，這無疑提高了大家對這場比賽結果的期待。因為誰不知道這是概率和運氣問題，並且這意味著原本將作為壓軸出場的羅貝爾也會參與到這個抽籤當中，那麼誰都不知道如果讓羅貝爾先出場闡述立意，是否會對後面選手產生過分的影響？

畢竟已經是決定好的，主持人已經讓十位選手在台上站成一排，工作台已經在等待期間被撤走了，有幾個工作人員捧著一個大箱子走到選手面前，示意他們可以開始抽籤了。

等到工作人員走到秦勤面前，只見秦勤遲遲不肯動手，好像抗拒這場抽籤。她的眼神飄忽，直到她把視線寄托在我臉上。

我想著不能認輸，如果秦勤現在退縮了，那以後她該被羅貝爾多瞧不起？

我吸取了上次聒噪的錯誤行動，選擇長大口型對秦勤說，

「小勤！」

「別怕！」

秦勤深吸了一口氣，才從箱子里摸出一張紙條，緩緩打開，眼神好久沒有移開。等到我都快急死她是第幾號闡述時，她才抬頭看過來，對我比了個手勢。

十？

我微微驚愕，秦勤竟然抽了個壓軸的數字？

可是不等我繼續和秦勤用眼神交流，主持人已經讓選手自動在候場區排列好順序，挨個上台展示作品了，而這個時候我們這些賽外人員已經不能再接觸選手了，這意味著接下來將是秦勤孤單的行動。

「下面讓我們有請一號簽選手！17號選手，古靈精怪工作室！」

台下掌聲雷動，選手依次上台，不斷展示出各色風格和立意的作品，哪怕觀眾再不認識選手，也因為某些出眾的口才而折服。

當然，讓大家最期待了，除了那幾個預測中的黑馬，自然非羅貝爾工作室莫屬。

當38號羅貝爾齊齊站在台上時，場面一度非常激動，台下除卻掌聲，便是無數歡呼聲，彷彿已經不需要後續的選手出場，只要羅貝爾的名字一擺在這裡，作品便已經是勝利的標誌。

「各位評委好！各位觀眾好！」當羅貝爾舉起話筒，得體自如的姿態無不透露著自信，連同她作品的直白和強烈的畫風，一併毫無隱瞞地展現在觀眾面前。

「大家都知道，我們這次比賽的主題是青春二字，於是我們便根據主題繪製了一副畫作，下面和大家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立意……在我眼裡，青春是五彩繽紛的，是多彩的，是張揚的，朝氣蓬勃，熱情向上，這才是我們青春的顏色，所以圍繞這個方向，我們……」

「朋友們！試問誰的青春是不是肆意飛揚的？誰不想做那隻自由馳騁的風箏？如果我們的青春只有一次，那一定是意氣風發的！是神采飛揚的！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仰天長嘯，壯懷激烈！此為青春！此為人生！」

羅貝爾話音落，台下掌聲大響，好多觀眾都異常激動，忍不住大喊羅貝爾的名字，彷彿在稱頌什麼偉大巨人似的，這仗勢我上一次看到還是網上播放領導的迎接視頻。

我倒不否認羅貝爾的作品並非良作，但知道她是和38號一起完成的，就少了她獨自完成的證實，我只是對她的實力有所懷疑，亦如當年我對她的失望，誰讓她光憑嘴上服人。

時間又一分一秒過去，羅貝爾這一大段激蕩的演講幾乎給後面的選手無不造成壓力，這種無形的壓力更是在觀眾們呼喊的應援口號中一再放大。

「下面，有請最後一名選手，34號選手！秦勤！做最後的作品展示！有請！」

只是主持人話音落，台上遲遲安靜如水，毫無波瀾。

「人呢？」

觀眾間不禁發出疑問，紛紛把視線鎖定在賽場各個角落。

「呵呵，我們的34號選手只是暫時和我們開了個小玩笑哈！哈哈，那麼我們再次有請34號選手上場！」主持人再次發出呼喚。

可是仍舊沒有人理會，只有我看到秦勤早已站在上台的台階前，卻是遲遲不肯邁出腳步，頭狠狠埋著，像極了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膽怯模樣。

「啊，那個我們……咳咳，34號選手……」主持人用尷尬的笑了笑，又催促了幾遍，還不斷向現場的工作人員眼神示意。

只是越見秦勤停在原地，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我實在想催促她一下，誰知正是比賽進行到高朝部分，觀眾情緒高漲，現場一度擁塞得我沒辦法再靠近後台。而當我把視線聚焦在秦勤身上，卻無法忽略她身邊站著的羅貝爾得意而輕蔑的笑意。

不！我不服！還沒有到最後一刻，秦勤沒資格認輸！她連畫作都已經完成了，為什麼剩下的闡述做不到？我不信她只有這個水平。

可是想再衝過人群去拉秦勤一把是不可能的了，我扭頭一看，離台下最近的主持人倒是給了我啟發。

我轉身像旁邊的賽區圍欄走去，想著離主持人更近一步，用最大的力氣喊道，「主持人！主持人！」

因為喊了幾遍沒有人應答，現場本就混亂，但主持人卻是敏銳，在捕捉到我的聲音後有些疑惑地向我投來目光。

「我有話說！」我舉了舉手，想讓他離我再近點。

「啊？」主持人大概是見場面已經這麼尷尬了，也沒多想，還真把話筒遞了過來。

「呼呼！」我一把抓住話筒，立馬對著上面吹了幾下，生怕待會兒開口卻沒有聲音。接下來，大抵是被我完全不夠專業的做法所吸引，觀眾又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是在狂跳的心跳下，第一次把音量提到最高的，「小勤！別怕！」

現場一度陷入死寂，好像是對於我突兀的話語的疑惑，又或是對於這場比賽最後時刻的期待。

「小勤！你看，不就是在大家面前講話嗎？你心裡在想什麼？講出來就好了！」這是我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面如此大聲地喊出自己的心聲，哪怕我接過話筒時的故作鎮定，當我開口時，手已經止不住顫抖起來，可是我來不及耽擱時間，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你看我，從小到大，我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比賽，沒有在任何一個場合光明正大地表現自己。很多次機會擺在我面前時我沒有珍惜，我輕易地放棄了那些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我在膽怯之下無法開口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我將自己掩埋在塵埃里，被每一粒沙石侵蝕，我選擇逃避和退縮，我選擇閉口不言和沉默！所以最後我得到什麼……可是小勤！你不一樣，你已經有勇氣走到這一步！你怎麼可以放棄！你最大的敵人不是任何對手！是你自己啊！如果你不戰勝它！還有誰來戰勝它！小勤！你聽著！活在陰暗裡的野獸如果不嘶吼，那要如何才能讓那些懸崖上的獵人放手？小勤，你是最棒的！永遠是最棒的！」

說完，我的視線已經模糊，我已經顧不得其他人是怎麼看我的眼神，我只知道微弱的清晰度讓我無法看清秦勤此刻的神色，我耳邊的過雜訊早已消失，我唯一能感受到是自己上下的心跳。

直到我聽到話筒屏蔽的刺耳聲音，然後熟悉的嗓音突然響起，「大大家好，我我我……我是34號，秦勤……」

我突然笑了，哪怕此刻我無法看清她單薄的身影，但聽到她的聲音，我確定，秦勤已經戰勝了自己，這就足夠了。

「我我……我天生生結巴，口口齒不清，還望大大家諒解……我的作品，名為……名為，萬象……我的主題，不是青春……是是是，包容！」秦勤艱難地說完這麼多，仍是一直低著頭，有些緊張得握了握話筒。

誰知秦勤才說完，台下又是議論紛紛。「啊？這是偏題了嗎？」

秦勤咽了下口水，調整了下呼吸，繼續說道，「對對於大家來說，青春是五光十色，是是色彩繽紛……可，可可是，這世上還有很多人，很多人的青春，很多種的青春。奮鬥，張揚，低迷，谷底，平淡，乖張……我們論及青春，能想到無數形容詞，可我們都忘了，海乃百川，有容乃大，包容一詞，就已經總結所有。黑的，白的，紅的，綠的，我們的世界並不是單一的，並不是幾個形容詞單純地堆砌……我我們不能一味地忘卻，忘卻還有尚在陰暗裡的青春。誰都需要救贖，黑暗裡的光明也是一種救贖。可救贖聽起來太神聖，我們的青春不是宗教，我們的青春是生命的綻放！我我我的作品，叫萬象，如同大家看到的那樣，再龐大的樹木，也有細枝末節，盤根接錯。我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我們擁有表達自己的能力。哪怕是地下的樹根，也在竭盡全力在汲取水分和營養，在向上，在成長。誰都有資格去享受青春，誰都應該擁有青春！花兒有芬芳，鳥兒有百樣，雲捲雲舒，日暮晨輝，春雨冬雪，萬象盡生，萬象青春！」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秦勤如激昂地表達自己，第一次聽到她如此清晰地闡述自己的所有心聲，在此之前我也是抱著期待的角度等待秦勤最後的作品，沒想到這一出場連我都驚訝不已，誰知道她竟然能想到這些。

只是在我以為秦勤已經結束闡述后，她又附加了一句，「最最後一句，師姐，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青春是拿來體會的……哪怕再喪，可是我們活得並不喪啊！」

我第一次感到心裡被什麼抨擊，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哪怕經歷那場可怕的噩夢，我仍舊如此生活下去，融入生命的過程。我沒想到，這一言，竟然早已被秦勤看透，我第一次明白什麼是知己相逢，無顧風雲。我看到秦勤終於抬起頭，勾起嘴角，第一次自信地展開笑意，第一次無懼台下無數目光。

我想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所以在我舉起手拚命給秦勤鼓掌時不會有那麼多掌聲同時響起，歡呼聲中第一次爆發秦勤的名字，甚至一浪比一浪強。

掌聲更迭之中，秦勤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我，最後她朝我鞠了一躬，這才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和其他選手一併站在台上，這一次她的臉色再無緊張，而是鎮定和平和。

「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在經歷一輪又一輪的篩選和角逐后，我們終於迎來總決賽的對決！最終，由xx主辦方舉辦的第一屆漫繪比賽終於落下帷幕了！好了，現在呢！獲獎名單已經在我手裡了！下面就由我來為大家揭曉，此次總決賽獲獎者是……」

主持人宣布一個，台下的掌聲緊跟其後。而等待宣布的同時，所有的視線也都聚焦在台上的選手身上。

「第三名，19號，小狐仙仙！」

第一遍，幾個選手露出心知肚明的笑意。

「第二名，38號，羅貝爾工作室！」

第二遍，羅貝爾的臉色一瞬間降到最冰點，冷得讓人無法靠近，她不可置信的眼中無不透露質疑。

而有些人已經注意到她的嘴巴在動，「誰是第一名？誰是第一名！」

「第一名……34號，秦勤！」

第三遍，就在我以為秦勤沒有希望的時候，就在所有人都無法料知第一名是誰的時候，我聽到了，我沒聽錯！

「啊啊啊啊啊！小勤！」我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歡呼了起來。

同樣興奮的還有在我身邊的周平寧，我們同時看向對方，一塊抓住對方的手，雀躍的就差跳到台上歡呼了，「小勤贏了！小勤贏了！啊啊啊啊！」

秦勤的第一個反應是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哪怕她對名次已經沒有奢望，可是當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和名次時，她的情緒立馬膨脹，眼裡止不住地落淚，視線里是其他幾個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給她道喜，可她卻完全不知所措。哪怕是主持人將最後的獎金的立形牌交到她手中，宣布頒布獎金時，她還是保持著震驚的態度。

最後還是我們一行人在解除圍欄后衝到了台上，將秦勤抱住，「小勤！你做到了！」

賽場上早已哄聲百鳴，響炮在宣布獲獎后便在四下綻放，各大媒體的相機咔嚓作響，還有很多粉絲拉著自己的偶像合照留影，唯有我們這群人搶先擋住了秦勤，想給予她最後的溫暖。

秦勤緩了好半天，直到接受事實，立馬反擁住我們，情緒失控地喚道，「師姐！平寧！周老師！峰哥！我贏了！我做到了！」

「對！你做到了！做到了！」我才發現我已經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小時候我們總以為奢望的夢想很遙遠，可能終其一生去追尋都未必如意，可是我們還是拚命地朝著那個方向，哪怕前路一片灰暗，可是只要有一丁點星光，就能吸引我們繼續向前邁進步伐。學習，愛情，友誼，理想，實踐，任何一樣都是我們無法割捨的，有一天當我們徹底放棄時才發現自己有多珍惜這些在生命中的意義。

亦如秦勤所說，青春除卻張揚，除卻色彩，或許是灰暗，或許是低谷。可我們要相信，那時的苦悶，那時的忍耐，在這一瞬間終將消弭，成為記憶河流里的游魚，最終游回它原始的起點。只要我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青春是萬象，包容是青春。

哪怕我們再喪，可我們活得並不喪啊。

思想如是，生活亦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