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悅離開

方莫抬著狗頭，看著自己這個便宜大哥，很奇怪的，他發現自己在看對方的時候，十分矮小。

或許…

狗眼看人低這話，是對的？

他感嘆了一聲，隨即便默默的晃了晃腦袋。

「你的意思是聽懂了？」方悅大喜，隨後將方莫抱起來，用自己那魁梧瘮人可怖的身軀，時間將他箍在了懷裡。

「我早知你這一脈十分有靈，當初大母曾救我於危難之際。今日我能為你做親，也都是看的往日情分，你若安守本分，為了等哥哥我再進一步，便為你認下個兒子，也好替你傳下一脈。」

好吧，方莫算是聽出來了。

自己這位大哥的意思，原來是不想自己去洞房。不過他也確實沒有那個想法，畢竟這種事情駭人聽聞，是絕對不能觸犯的禁忌所在。

「聽懂了，就叫一聲，反正就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方悅粗重的嗓門，略略放低了一些。

他們一人一狗所在，本就是一個隱蔽之所，現在他的聲音又放的那麼低，倒也沒有人能夠聽到。

方莫「嗷」的一聲叫了出來，聲音也放的極其低沉，然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那就好，等著吧，近日以來朝堂風雲變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潑天大事。到了那時，你哥我跟隨太守混上一些功績，還不是很輕鬆？」

「到時候為你認下一個聰慧孩兒，也算是了卻我這個哥哥對大母的承諾了。」

方悅鄭重的開口，好似是在說什麼嚴肅的誓言。

方莫這次依舊在自己這位兄長面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全部明白了，請兄長放心便是。

如此有靈性的一幕，令得方悅開懷大笑。

「大哥，是何事如此令你暢快？」

方羽走了過來，剛剛他就一直想要過來，只是遙遙望去，一人一狗顯然在交談，於是便在遠處警戒起來。畢竟剛剛的一幕，也是有些太過驚奇。

在看到自己兄長大笑的時候，他便走了過來，疑惑開口。

「自家兄弟，不講那麼許多規矩，你先坐下。」方悅指了指方莫的旁邊，示意他坐在那裡。

方羽看了看「二哥」，想要不靠近，卻又不敢不遵大哥之名，只能坐在了方莫旁邊。

「不知究竟何事？」

坐下來后，他便開口疑惑的問道。剛剛方悅的表現，著實令他驚訝。自從大母去世之後，他早已不知有多久沒有開懷大笑了。

為了不讓大哥掃興，他甚至摟住了方莫的脖子。力氣很大，勒的後者直咬牙。

「何事？好事！」方悅點點頭，看著兄愛弟恭的一面，也將蒲扇一般的大手，放在了方莫的身上，輕輕摩擦著，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方羽聽后大驚失色，手中突然加大了幾分力氣，早在剛才就已經有些扛不住的方莫，趁他失神，連忙脫出對方掌控。太可怕了，這是要自己的小命啊。

「大哥，此事絕對不可！」但方羽顯然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而是認真的對著方羽開口道：「此事太過驚世駭俗，恐怕若是做出來后，會讓我們方家顏面盡失。」

其實他沒有說的是，就算只是此次的人與狗成婚，就已經令他們成為笑柄。若是真的再讓方莫認下一個兒子，那方家，可就真的要名揚天下了！

畢竟與異類相合這種事情，雖然少見，但要往上追個幾代，還是可以發現其中有些典故的。

但是人為狗子，此等事情卻聽都沒有聽說過。

「我不是說了嗎？等我立下大功之時，便是做出這等大事之時。現今也就是個想法而已，你也不必太過緊張。」方悅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話，說什麼也不會將這個想法給說出來。

因此，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

方羽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實在張不開嘴，只能默然點頭道：「那好吧，一切都聽大哥的，只是此事需做的很是隱秘。」

為了不讓大哥憂心，他也算是豁出去了。連這等事情都答應了下來，可見兄弟二人，平時關係絕對不錯。

否則的話，也就不會有這樣人與狗合的一幕了。

「三弟放心，為兄我的本事，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立下許多功勞，根本不在話下，而且我手下也有一群兵卒可用。」方悅看到方羽憂心忡忡的模樣，開口解釋道。

然而聽了這話，方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想要立功，那就需要去戰場搏殺，而在戰場搏殺，便會有生死之事。想到此處，他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方莫。

方莫無辜的眨眨眼，他感覺這倆人真有意思。

「好了，大喜的日子，想那許多干甚？儘快你我兄弟進門才是正事，走吧。」方悅說著，站了起來。而後示意了一下方羽。

後者無奈的看了一眼方莫，在兄長的眼神逼迫下，只能是將方莫給抱了起來。

在方羽的懷裡，方莫的感覺十分奇怪。這個自己的弟弟，好像一直在用力量掐著自己，這令他不解。

回到正堂，一群鄉人村民早已離開，所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呂家之人，不是奴僕便是嫡系。

「哎呦，我的好賢婿，剛剛可真是讓我一陣好找，你們帶了出去，也不囑咐一聲，害的家丁院工各個緊張萬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呂伯奢明顯言不由衷，那些奴僕院丁，都站在那裡好好的，哪有去尋找的意思？

就連直腸子的方悅都看得出來，自己這個親家在胡言亂語，然而為了友善和兄弟之後著想，他還是笑著開口道：「剛剛我們三兄弟出去論事，一時忘卻了時間，親家勿怪。」

「來，將妹夫讓我來抱吧。」呂伯奢尚未開口，呂玄便站了出來，走過來將方莫抱了起來。

方莫脫離魔爪，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的是，這個大舅子居然用更加大的力量，來掐自己。

「嗷…」

這下他可就忍不住了，方羽掐自己，那還可以說兄弟之間沒有輕重。可你這樣用力，那我可就忍不了了！

正在和呂伯奢客套的方悅，聽到這聲音之後渾身一震，隨即怒視呂玄。

「這…這…我剛剛沒有動他啊，不知為何，他在我的懷中，便叫了起來。」呂玄苦笑開口解釋。

他可不敢承認，之所以會這樣動手，那也是因為看到方羽如此做派，他便接過了方莫，想要發泄一番心中怒氣。

可是沒想到，他才剛剛動手，這破狗居然就開始狂嚎。

「大哥勿要生氣，我看不如這樣吧，反正我也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也無任務活計可做，不如讓我在這裡留下，陪陪我們的兄弟？」

方羽臉色怪異的開口，他的注意力可沒跑偏，剛剛就注意到了呂玄的小動作。

只不過，他卻不知懷揣著什麼想法，居然沒有開口述說這個事情。

呂玄感激點頭，默默的將方莫放到了地上。他現在有些怕了這狗，只是掐了一下，就要那般狂叫，日後還真不知道會做出何等怪事。

人就是這樣，虐了方莫之後，反倒覺得是方莫不對。

「那…那好吧。」站在一旁的方悅，怒氣爆發，渾身有一股氣勢凝而不散，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在他看來，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既能夠保證兄弟不被虐待，同時…也能讓另外一個兄弟，躲過一些事情。

他本就早有想法讓方羽留下來，只不過一直沒有開口，現在方羽能夠自己開口，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哥放心，有我在，二哥是出不了事情的。」方羽這聲二哥叫的很是難受，似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喊一頭狗當哥，有些難堪。

但他仍舊忍了下來，不得不說，其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嗯！」方悅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隨即從一旁拿起自己那桿長槍，對著幾人抱了抱拳道：「我軍中還有事情，不能多留，以後我二弟三第，就要多仰仗諸位了。」

呂伯奢自從剛剛呂玄做了那個事情后，便一直沒有開口。此時聞聽方悅此言，連連點頭：「將軍放心，有我呂家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二位兄弟。」

挽留？

不存在的！

方悅給他的壓力，太大太大了，甚至在心裡早就想讓這個煞神快點離開，只不過礙於情面，一直沒有開口罷了。

「二弟、三弟，那我先走了，過段時日，我便再過來看你們。」說罷，他持槍而走，也不多做停留。

方羽點頭，抱起方莫，同時出門送自己大哥離開。

「這個…」呂伯奢等方悅離開之後，才皺起眉頭，道：「不知，今晚讓方二爺住在哪裡為好？」

本來，在他的想法里，自然是讓這破狗住在狗窩裡，每日放下些許殘羹剩飯便是，可是現在，方羽沒有一起離開，那就不太好辦了。

雖然方羽沒有方悅那麼大的名頭，然而就算如此，那也是方悅之弟、方家的半個主人。

「收拾一間客房，今日我和兄弟，便住在那裡。」方羽看了看方莫，使勁掐了一把，心中暗道，都是你這畜生害的！若不是你，兄長豈能再去爭搶戰功？

想到戰場諸事，他手下不自禁的再次加了幾分力道。

「嗷…」

方莫承受不住，瞬間從方羽的懷裡竄了出來，然後順著梯子蹭蹭蹭幾步便上了房頂。

「你這畜生，還真是聰慧！」方羽暗暗感嘆，隨即開口道：「二哥下來，為弟不會了。」

呂伯奢和呂玄父子，樂的看戲，都沒有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