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當成空氣
這頓飯吃的岳珊有些心虛。
梁婉婷對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甚至因為白梓航的存在比以前更好一些。
白起則是全程無視，岳珊猜測對方可能是看見她眼睛疼。
當然倒不是因為什麼他有門戶之見，而是他的為人比較耿直一些。
單純的覺得他們不配，強扭的瓜不甜，這是他身為父親的想法。
岳珊不曉得她做的那些事這兩位長輩知不知道，但她盡量隱藏了。
她自認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戲碼，她演的很好。
至於有沒有人背後告狀，這個她左右不了。
不過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她猜測，應該是對她的具體情況一無所知。
用餐慢慢進入了尾聲，因為白梓航要接管星辰，所以一直是說工作的事情比較多，岳珊插不上嘴，也樂的悠閑。
直到梁婉婷提起這茬，岳珊的內心不能再平靜……
「蘇敏慧家的兒子前些日子娶了媳婦兒，而且也是童養媳，聽說還懷了孕，我們也不能被落下，梓航，挑個日子，你和珊珊兩個把婚事定了怎麼樣？」
白起聽后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反對。
顯然，在來以前就被梁婉婷給說服了。
白梓航看起來很平靜，理所應當的點點頭，「等我上任后，日子你們定吧。」
梁婉婷連連點頭，笑容徹底止不住了。
白起不忘警告：「要工作就認真一點，不要學辰家那個小子心血來潮，工作玩樂分不清。」
暗指對方為了小媳婦兒收購星辰股份的事……
梁婉婷嗔怪：「人家怎麼就不認真了，你看自從他上任，這辰氏的股票就沒跌過！兒子，媳婦兒本來就是用來疼的，別管你爸……」說完給白梓航使眼色。
白梓航說了句：「我知道。」
隨即便提起工作轉移了話題。
岳珊端著一杯橙汁慢慢的喝著，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她並不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當然可以拒絕。
但是拒絕之後呢？
白家呆不下她能去哪？
她原來的家？
她寧願給白梓航做童養媳！
至於換條路，什麼自力更生之類的，呵，辛勤刻苦的人設不適合她。
畢竟白家讓她衣食無憂，免她遭受欺辱。且又養了她這麼多年……
她，還做不到忘恩負義。
所以她才想用自己的方式讓白梓航厭棄自己……
但看他的態度，明顯這個方法並沒有奏效。
回去的路上，岳珊仍與白梓航坐在後座。
此刻天已經徹底黑了，路燈透過車窗投在臉上，光影明滅，使得車裡的氣氛更加靜謐。
白梓航垂著睫毛，一直在看她。
如果她轉頭，就能看見他眼中的深情，以及他趨於完美的面孔，惹人驚艷。
分開這麼久，他其實很想她。
想一直看她，或者抱抱她。
但是岳珊卻不配合，因為她的思緒已經飄回了過去……
*
初見白梓航，那年才九歲。
父親岳謙，那時他還不是天王級藝人，初出茅廬的小明星，工作遇到困難，為了救急，后媽就帶她來了白家。
至於為什麼是后媽？
因為親媽在她兩歲的時候就跟人跑了，據說是受不了做岳謙背後的女人。
真相究竟如何，岳謙不說，岳珊就沒辦法知道，她所能看見的，就是爺爺奶奶以及后媽還有妹妹對她的排斥。
僅此而已。
忘了說，岳謙之所以遇到麻煩，也是因為她。
身份曝光，岳謙隱婚的事情被人加以利用，讓她從一個婚生女變成私生女。
岳謙人設崩塌，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騙子。
無論他之前結婚與否，無論岳珊身份如何，都改不了既定的事實。
那時候將岳珊推出去解釋，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王美柔帶著岳珊來到白家，想要通過梁婉婷向董事長白起解釋。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
「這孩子，長的真漂亮。」梁婉婷是真心感慨，「如果我女兒還活著，也像她這麼大了，叫珊珊是嗎？」
岳珊的外貌隨岳謙，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
誰見了，都覺得她合眼緣。
聽見梁婉婷這麼說，王美柔的心思活了。
她當然不想整天再照顧這個拖油瓶！
但她又不能明著說送給他家，那樣顯得她心狠。
白家的情況剛好聽岳謙提起過……
聽說小女兒在四歲跟大哥出去玩的時候丟了，白家找了好久，後來終於找到了，小姑娘一身傷，已經沒了。
也是從那以後，白家大少爺就被刺激了，病的有點嚴重。
王美柔和梁婉婷套著近乎，一邊大打同情牌，說著岳謙的不易，還有岳珊的可憐。
梁婉婷確實很喜歡岳珊，這點從她眼神里就能看出來。
沒媽的孩子。
她是個當媽的，怎麼能不心軟？
王美柔誇著岳珊乖巧懂事，一邊話題往她想要的方向引導。
白梓航剛好放學回來，見到人也沒有反應，直接回了房間。
岳珊就那麼眨著大眼睛怔怔的看他，從進門到回房，白梓航給她的第一印象。
真好看的小哥哥。
王美柔也在看，眯著眼睛，心裡頭做著打算。
梁婉婷笑著解釋了一句，「孩子不愛說話，你別往心裡去。」
王美柔拉過岳珊的手攥著，暗中給她傳遞信息。
岳珊就覺得那時候她很傻。
人家給她挖坑，她就自動會跳，從來不會用大腦想一想後果。
她被王美柔叮囑去陪小哥哥玩一會。
梁婉婷臉上有明顯的錯愕！
但是她沒有拒絕。
因為岳珊給她的感覺……
說不清，她沒辦法去拒絕一個眼睛那麼純粹的孩子。
算了，自家兒子她了解，玩不一塊去，小姑娘自己會出來。
「別欺負妹妹。」梁婉婷象徵性的囑咐一句。
白梓航看了她一眼，又面無表情的收回去。
那個「她」是指梁婉婷。
岳珊，被他當成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