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招親
永安城位於荊州和益州交界處,坐落在蜀道出口5o裡外。與其說這裡是一座城市,還不如說,這座城市是由一座軍事要塞改造而成的。
這座西南重鎮的城牆高達五丈,寬約3丈,城牆山的箭垛高聳,青色的城磚上滿布風霜的裂痕。那高聳的城門樓和屹立在四角的塔樓,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堅固。再加上時不時可以看見一隊隊默不吭聲的士兵在城牆上巡邏,城門處的衛兵仔細盤查過往人員,更顯出這個軍事重鎮的防守嚴密。
章玉良隨著隊伍緩緩的進了西城門,四處觀望,不少馬車拉著貨物進進出出,可以看見其他鏢局的鏢師呼喊著上路,來自各地的聲調不停響起。城裡倒是蠻熱鬧的,路邊的店鋪中,入目的倒是以客棧居多,大大小小,而「張記」「劉記」「福記」等等各種字型大小掛在店外的綉旗上。
章玉良的隊伍最終選擇了福記客棧落腳,眾人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將馬車停好,安排了人手看守貨物,然後在馬玉琳和陳姓老者的帶頭下,紛紛進入客棧洗漱。
這一路行來,路上大部分夜晚都是在帳篷里過的,弄得大家一臉風塵僕僕,所有人身上都帶著味道。
章玉良也不例外,不過等這廝痛痛快快地洗完澡,乾乾淨淨的站出洗澡桶后,卻悲摧的現,他居然沒有乾淨的換洗衣服。他的衣服早被那小偷給順去了,而後加入鏢隊后,按規矩他還沒拿到工錢。
他鬱悶個半死,忍住那舊衣服上傳來的陣陣氣味,一咬牙穿了上去,然後趁著別人還沒出房,一溜煙衝出了客棧。
「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成的辦法弄點錢,給自己整兩套換洗衣服?」
他一路前行,走馬觀花,四處張望。
街上的人倒是大多都是行腳的,客商在招呼著下人搬運貨物,鏢師們則是檢查乾糧是否充足,武器是否帶在了身邊。不少客棧里的掌柜面帶喜色的招呼夥計將店裡的乾糧抬上這些商人的車隊。
路邊還有些小攤小販的,大多是兜售自己的蔬菜,肉鋪前面則是站著不少面黃肌瘦的孩子用那餓了一百年的眼光盯著攤上的豬肉。
「唉,鬱悶,要是沒被偷就好了。」章玉良心想,「搞得我現在穿的破破爛爛,臭烘烘的,跟個乞丐一樣。」
走了沒多遠,章玉良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召喚。
「咦,有殘片。」就在章玉良左右張望,一路探尋,最後現那殘片居然是在一家當鋪里,章玉良心裡自然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銅子,根本不可能逛當鋪。於是只好記住了這家鋪子的位置,然後悻悻走開。
沿著大街左顧右盼,章玉良再沒什麼收穫,不過他抬頭看去,遠處城中心的廣場上似乎人聲鼎沸,也不知道是生什麼熱鬧的事。章玉良心中沒多想,連忙湊過去看個究竟。
廣場上擺了一個碩大的擂台,而這次的擂台和他之前看見的不同,擂台的面積比以前要大了一些,然後靠北的方向用竹竿撐起了一面巨大的紅布,上面正中寫著碩大的一個「武」字,旁邊拉著兩幅對聯,上聯是「比武設擂」,下聯是「小女招親」。
章玉良看著啞然失笑,「沒想到古代還真有這種事情啊,呵呵。」
走近一看,紅布下方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放了一盆松樹盆景,桌子兩旁各擺著一張紅漆木椅,左邊的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個老者,年過半百,面露富態,正摸著鬍鬚看著台上爭鬥的兩個江湖人士。另一張椅子里則坐著一位徐娘半老的夫人,不過她的眼神可沒落在台上,而是在人群中四處張望,估計是想看看有什麼特別出眾的武者吧。
二人身旁分別站著一位家丁和一位婆子,估計是差使用的,檯子四周倒是站著不少家丁,抱手站定,護著擂台不讓人搗亂。
章玉良四處張望,卻是沒看見這次比武招親的主角,「也不知道這招親的女孩是美還是丑?」
他轉眼看向台上,台上爭鬥的二人武藝倒是不怎麼樣,不過一招一式下去,拳拳到肉,鼻血橫飛,倒是讓不少好事的觀眾大聲喝彩。
章玉良看了一小會兒,大感無趣,搖搖頭,正待轉身離開時,卻感覺有人似乎在背後抬手拍向自己。
他猛地一回頭。原來是那個叫田忠的天山派弟子,站在自己身後,正要拿手拍他的肩膀,見他這麼突兀的一轉頭,很尷尬的將手停在了空中。
章玉良一看是他,倒是友好的笑了笑,和他輕輕對拍一掌,說道:「田兄也是來湊熱鬧的?」田忠倒是一愣,然後笑著說,「是啊,沒想到章兄倒是好興緻,正想跟你打招呼呢。」
章玉良往旁邊一擠,倒是讓出了身旁尺許的一個「站」位。那田忠不好意思的站了過去,然後和章玉良一起看向台上。不過沒過多久,田忠也是搖搖頭,對章玉良說道:「這些人武藝稀鬆,不如咱們去看別的吧。」
章玉良看著其中一人被打到台下,正待要走,一眼看去,再次上場卻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魁梧大漢。
那大漢的身形卻是讓台下的觀眾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哪裡是人,那就是一座肉山,那大漢虎背熊腰,一身橫肉,碩大的肚皮突出了衣服,雙眼眯縫著,滿臉肥肉,卻是露出嘲諷的笑容,抬著一把巨大的板斧,往台上那麼一站。
章玉良連忙拉住田忠看熱鬧。
和大漢交手的那人卻是膽顫心驚,抬手抱拳道:「在下周恆,請.......指教。」
那大漢卻是哈哈一笑,右手扶著板斧,左手抬起,極為輕蔑的向那周恆彎了彎四指,做了一個全世界都懂的姿勢。
周恆一見,心中有氣,也不答話,衝上去狠狠的幾拳打在了那「肉山」身上,拳頭打在肚皮上,卻是微微的凹進去一點點。
那大漢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周恆對他拳打腳踢,左手還掏了掏耳朵,吹了吹耳屎。
那周恆一連出了十來招,看見「肉山」居然連反應都欠奉。心下膽顫的同時,接下來的一拳也就放慢了度,打在了他的大肚子上。
那大漢眯了眼,卻是飛快的抓住周恆的拳頭,然後一聲獰笑,猛地將周恆的身子往前一拉,然後一個頭槌重重地砸在周恆的臉上,那周恆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出,往後便倒。
「嘩......」
眾人看著那周恆變形的五官和不斷從口鼻眼中冒出的鮮血,大半個廣場上的觀眾一下子全部驚呼起來。
這時那「肉山」才緩緩開口說道:「在下楊鐵,不服氣的站上來。」
而家丁們則皺著眉頭將那早已暈死過去的周恆抬下擂台,至於送到哪,就沒人在意了。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不少人認為或許這個大漢很有可能獲勝,不少人卻期待著能跳出一個武功高強的「大俠」來,將這個「肉山」打趴下。
就在這時,又跳出一個精瘦的漢子站到擂台上,向著那楊鐵一抱拳,說道:「在下劉飛,請指教。」說罷,比了個起手式,等待楊鐵出手。
那楊鐵卻是大剌剌的打了個呵欠,對著劉飛說道:「廢話真多,快出手!」那劉飛滿臉通紅,大罵一聲:「兀那胖子,也叫你識得爺爺我的厲害!」飛身上前,然後抬起拳頭,一陣猛攻。
章玉良在台下看得清楚,那楊鐵連內力都沒用,就這樣靠著**硬抗劉飛的擊打。他知道,這劉飛估計下場和剛剛抬下去的那位一樣。
果然,沒多久,就在那劉飛滿臉後悔的一連攻了數十招后,楊鐵眼中精光一閃,左手猛地一掌橫著拍向劉飛,那一掌似慢實快,在劉飛驚駭欲死的眼光中狠狠地拍在他的肋下,劉飛雙眼失神的橫著飛了出去。
嘴角的鮮血和倒地時的一動不動,令觀眾們不禁大嘩。
「好厲害啊,一招克敵。」
「是啊,太無敵了,誰能禁得住他這一巴掌啊。」
「也不知道有沒有高手出頭啊?」
「唉,可惜了那比武招親的小姐了,這男人在床上肯定很暴力的......」
......
緊接著,又跳上幾個武藝不錯的青年,不過紛紛被那大漢一招克敵,章玉良看著那大漢出招時,心中肯定:「這楊鐵雖然說身形肥胖了些,但是這人的武功真的很不錯。他只不過是故作遲鈍,實際上他的度可是極快的,從他那毫不落空的巴掌就知道。另外剛剛看他出手時,似乎內力也很不錯。他站在那台上,故意裝作笨拙,扮豬吃虎......呵呵,不知道欺騙了多少不識貨的人。」
那楊鐵打了一個又一個,台下的眾人早已看得呆了,這楊鐵也太強悍了。挑戰的人越來越少,觀眾的熱情和期待卻是一絲不減。
台上,坐在椅子里的老者卻是慢慢地將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表達對這大漢的忌諱,還是對挑戰之人的不滿意。而旁邊那夫人卻是好整以暇,拿著綉帕輕輕捂著嘴,看不見表情,眼神卻是在台下不停的掃視。
章玉良看了半天,突然心中一動,一臉猥瑣地對著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田忠說道:
「田兄,想不想賺點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