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散場
章玉良回過頭一看,出聲的居然是楊鐵。
楊鐵一臉認真的說道:「這位兄台武藝高強,在下輸的心服口服,如今這比武招親還需要繼續下去,請兄台留在台上作為擂主,說不定能英雄抱得美人歸呢。」那楊鐵接著轉過身,對著台下的觀眾笑著大聲說道:「大家說是不是?」
台下的眾人倒是紛紛大笑,轟然吼道:「是!」
章玉良剛剛只顧著賺錢買衣服和殘片,倒是把這招親的事忘得一乾二淨,這時他才恍然大悟:「糟了,忘了原來贏的人還要娶人家女兒,不過我現在一心練武,哪有時間搞這些。而且我一定要留住自己的童子身,那樣才能武功大成。」
想到這,章玉良只好說道:「兄台客氣了,我不過是看兄台武功高強,見獵心喜,所以上台來切磋一翻,呵呵。至於娶妻,在下恐怕還沒有這個打算,而且在下此次遊歷,乃是為了拜師學藝而去。還望各位見諒。」
這番話一說,台上台下倒是議論紛紛,那老者皺眉道:「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如今年歲幾何?」章玉良心中忐忑,但是還是認真說道:「在下蜀郡豐都鎮章玉良,無門無派。目前剛滿十七歲!」
周圍的觀眾倒是紛紛讚歎,畢竟17歲時武藝就已經如此出色,說明他恐怕也是天才一級的人物。那老者心中雪亮,於是沉吟道:「既然如此,不如先定下婚事,日後再將小女許配與少俠,你看如何?」「這......」章玉良正猶豫著。
「不可!」另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跳上了擂台,只見那個青年身高一米七不到,身穿一身素色長衫,頭上綁了一根書生巾,身材纖細了些,不過那面容倒是頗為俊秀,細眉大眼,一雙嘴唇略顯豐潤,不過章玉良總覺得他這幅面容好像在哪見過。
老者看了那青年一眼,一皺眉,正要說話,章玉良卻是心中大喜,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連忙說道:「那好,既然這位少俠要與我爭這李家的小姐,那正好讓我領教閣下的高招。」
那青年呆了一呆,正要答話,章玉良便一個縱躍跳了過去,在空中隨意的劈了一掌,那青年倒是吃了一驚,連忙往旁避讓開了,跟著一抬手,卻是左手一掌,當胸向章玉良拍去。
章玉良看著那拍過來的手掌潔白無暇,宛如美玉,心中疑惑,又瞟了一眼那青年的胸部,只見略略有一絲隆起,再往上一看,那青年的耳垂猶如珠玉,上面兩個淡紅色的耳洞卻是把這青年的真實性別給出賣了。章玉良心中不屑道:「原來是個女的!」
不過他仔細端詳這個姑娘,倒是發現她人長得很美,就是身材......略略差那麼一點。他也沒多想這姑娘為何橫插一腳,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脫身。
二人在台上一連過了幾招,章玉良故意左支右擋,彷彿不敵這「青年」,最後不疼不癢的被一掌拍中后,章玉良運起輕功倒飛出台外,「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眾人「嘩」的一聲四散開來。
那姑娘一連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章玉良一見如此,連忙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抱拳對著台上的「青年」說道:「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唉,沒想到江湖中藏龍卧虎。告辭!」不待台上的人答話,轉身進了人群中,抓了田忠,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姑娘獃獃的站在台上,看著離開的章玉良,半天沒回過神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幾斤幾兩,要贏這章玉良根本不可能。不過她沒想到這章玉良如此油滑,居然被他找個介面跑了,弄得現在站在台上尷尬得要死。
台下眾人一臉莫名其妙,低聲議論,無非就是說這「青年」武功平平,為什麼能打跑章玉良等等。良久,那姑娘卻是一咬牙,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算什麼男人,我不過是上台來想試探下他的文采,沒想到這廝居然跑了。算了,我也開溜吧。」然後也不和台上、台下的人打招呼,一聲不吭衝下台去,直追章玉良去了。
老者和夫人對望一眼,搖搖頭,只好對台下宣布此次比武招親由於「突發事件」,只有改日再說。眾人一看沒戲了,便在議論聲中逐漸散去了。十多個家丁拆的拆、搬的搬,很快一個擂台就這樣消失了,而最後剩下的只有那老者、夫人、待在原地的楊鐵和幾個僕人。
那楊鐵看看四周無人,轉身對著那老者和夫人開口道:「姑父、姑母,你看錶妹能夠把那章玉良追回來嗎?」
那夫人狠狠地瞪他一眼,說道:「鐵兒,你表妹招親你亂個什麼勁,下次可別這樣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二弟交待。不過這次也是虧得有你,才能發現如此良才美玉啊。說起來,那章玉良的寒勁真的那麼厲害?」
楊鐵一臉后怕的說道:「那是真厲害,我中了一掌后,只覺全身一寒,全身猶如刀割,而且手腳再不聽使喚,居然就這麼凍住了,要不是我用內力死死護住五臟六腑,估計那一掌下去我就掛了。不過還好,我那未來表妹夫奮力救我,將那寒氣吸到他的身體里,要不然我今天真的就死翹翹了。唉,我還以為學了爹的斷雲斧能夠橫行江湖呢,沒想到......」
那夫人倒是一點楊鐵的額頭,一臉責備的說道:「就你那幾下,還好意思說,恐怕連你爹的三成都沒使出來,不過這個青年倒是武功出奇的好,速度之快,輕功之高,年青一代里,怕是沒幾個能比得過他。要是真的讓他拜個名師,那以後當真能在江湖中佔有一席之地。」
那老者倒是捻須沉吟道:「這孩子武功之高,卻是毫無名氣,我以前似乎沒聽說過這麼個人。既然他說是豐都鎮的,不如讓我三弟李牧嚴去查查他的底,好歹我那三弟也是白虎堂的一個舵主,似乎豐都就是他的地盤。若是家世清白,那倒也配得上咱家女兒。」
那夫人繼續說道:「也好,唉,如今女兒也大了,也該出去闖闖了,老爺,咱們先回去吧。」那老者點點頭,於是二人在家丁的簇擁下,打道回府。而那楊鐵望了望章玉良和自己表妹離開的方向,心裡倒是極想追上去,不過他想了想卻是嘆了一口氣,轉身隨著姑父、姑母回去了。
卻說章玉良抓著田忠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找了個隱蔽的衚衕,看看後面沒人追來,二人鬆了一口氣。
章玉良看著田忠笑道:「哈哈,如今咱哥倆也算是收穫不淺了,來來來,數錢數錢!」
那田忠卻是苦笑道:「兄弟你武功如此之高,難怪......唉,看來我也只是那井底之蛙了。」
章玉良倒是一拍田忠的肩膀說道:「怎麼,泄氣了?哈哈,武功都是練出來的,一份天資九份汗水。多少天資卓絕的人還不是一樣倒在一個『懶』字上。我看田兄也還年青,何苦喪自己志氣?」
那田忠倒是心想:「也對,如果自己不努力,那就真的白費了!」於是一抱拳,對著章玉良行禮道:「多謝章兄指教!」
章玉良揮揮手,說道:「客氣什麼,來,咱哥倆都是窮人,快數數賺了多少?」
田忠把衣襟一打開,裡面白花花的都是銀子,二人眼放金光,齊聲大笑,正待分錢,章玉良卻是皺眉道:「田兄,咱們賭輸贏,難道有人也買我贏?」
田忠一愣,仔細一想,說道:「是啊,有個穿藍衫的公子似乎對你也蠻有信心的,他還賭了50兩黃金呢。對了,那人似乎還沒來拿他贏的錢呢。」
章玉良卻是「哦」的一聲,跟著一抬頭,對著衚衕旁的屋頂說道:「原來兄弟是來分錢的啊。」
田忠一驚,猛地抬頭一看,屋頂上站著一人,不正是之前站在自己身後、身穿藍衫的那位公子嗎?
那人倒是一笑,輕輕一躍,極為瀟洒的落在章玉良和田忠的面前,站近了章玉良這才發現面前的青年,劍眉星目,嘴角含笑,一張瓜子臉由內而外透出一股英氣,一身藍衫,雖然樸素,但卻顯得這人身形挺拔,章玉良暗贊:「好一個英雄少年。」
只見那人對著二人一抱拳,說道:「呵呵,在下不過是適逢其會,恰巧看見這位章兄大展風采,我豈能袖手旁觀呢?」
章玉良倒是微微一笑,說道:「客氣,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那公子坦然一笑,說道:「在下無量道宮內門弟子楊聰。」
二人面色一正,無量道宮乃是當世大派,正道的泰斗,眼前這人自報家門,居然是內門弟子,那武功、人品應該是響噹噹的了。二人不禁肅然起敬。
不過章玉良一臉疑惑,卻是問道:「不知道兄台有和見教?」
楊聰倒是大大方方的說道:「在下不過是無意中聽到你們的對話,一時興起,想小賭一下,順便幫你們拉拉賭客。呵呵,也好賺些路費盤纏。」
章玉良和田忠對望一眼,啞然失笑,田忠倒是迅速翻出那錠金子,還給了楊聰,不過他看著懷裡的銀子卻是為難起來。章玉良一看,倒是笑道:「田兄,分成三份,呵呵,咱們三人一人一份。」田忠卻說道:「無功不受祿,我只收一點,其他的還是你和楊兄分吧。」那楊聰倒是說:「那還不簡單,咱倆一人50兩,章兄辛苦半天,剩下的給他吧。」田忠倒是滿臉贊同,三人一陣推辭后,還是按照楊聰說的定下了。
三人點了點銀子,一共是213兩,章玉良獨得113兩銀子。那楊聰微笑著接過銀子,收入錢袋裡。另外二人則顯得頗為不堪,眼放金光,將各自的銀兩打包收進懷裡。
分完錢之後,章玉良對著楊聰說道:「再會。」然後轉身要走,那楊聰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其實我還有一事要與章兄說。」
田忠一聽,倒是頗為識相,立馬借口告辭。章玉良和田忠告別後卻是回過身來,等著楊聰的下文。那楊聰看看天色,倒是好整以暇的說道:「不如我們找家酒樓,邊吃邊聊。」章玉良早餓了,立馬點頭同意。
二人出了巷子,沿著大街隨便找了一間酒家,進去后,由店小二招呼坐下,然後章玉良再次發揮點菜的本事,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份量足夠20多個人一起吃的,這不禁讓楊聰大吃一驚,章玉良卻是神色不變,向他解釋自己食量巨大,再加上自己保鏢多日,一直沒有吃飽,早就餓得發慌。
楊聰哈哈大笑,心中贊他為人爽快。他倒也不是沒見過這些奇人異士,所以很快平靜下來,就在二人開始大快朵頤后,楊聰卻是開口說道:「兄台骨骼精奇,悟性極佳,乃是難得的學武料子。在下看那比武招親時,聽得兄台說要找一武林門派拜師學藝,不知道兄台心中的師門是?」
章玉良倒是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拜哪個門派好,這次保鏢就是為了賺一點路費,不過我倒是也看好無量道宮,因為我聽說無量道宮的武學屹立武林千年,實力雄厚,門下之人乃正道豪俠。如今又看見兄颱風姿卓越,更是嚮往。只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無量道宮看上。」
楊聰卻是呵呵一笑,說道:「其實在下的師門招募弟子也和其他門派差不多,都是從普通人中篩選出資質優秀的弟子,不過另一種方法乃是由門下弟子在遊歷時選拔而出,如今我確實發現章兄資質過人,這乃是師門的推薦信,有了它可以直接跳過門派的入門海選直接升為外門弟子,不過就是不知道章兄意下如何?」說著遞了一個信封給章玉良。
章玉良一呆,這時代還有這種好事,他心中大喜,連忙接過。只見手中的信封微黃,裡面似乎裝著一份帖子,章玉良連忙問道:「那我要如何用它?」
楊聰說道:「很簡單,在入門海選之前交與負責選拔的師兄即可。不過能不能被師門看上,提拔為內門弟子,卻是要看章兄的造化了。」
章玉良倒是心裡一陣得意,自己的力量、身法、悟性、根骨遠超常人,肯定能進內門。楊聰看他神情,倒是笑道:「若是章兄能夠順利入門,那咱們以後就是師兄弟了。」
章玉良對以後拜入無量道宮的事充滿了憧憬,就待他細細詢問無量道宮的情形時,楊聰卻是哈哈一笑,賣關子道:「為兄就算說再多,你也只是聽得迷迷糊糊的,不如到時你自己去無量山上一觀便知。」
章玉良一臉憧憬,連忙詢問無量道宮中哪個師父教的最好。楊聰倒是說道:「若你初入師門,成為外門弟子,那便沒有師父,只有教習負責指點武功,若是武功有成,資質極佳,人品端正,那麼很有肯能進入內門,到那時才是真正的拜師學藝,而我的師父便是其中的靜塵道長。說不定以後咱們還有可能是同一個師父教的呢。呵呵......」
二人邊吃邊聊,又說了些江湖上的趣事。進餐完畢后,章玉良心知二人即將分別,於是問道:「那何時才能再見到師兄呢?」
楊聰倒是猶豫道:「這個就不知道了,我這次乃是接了師門的任務,出來調查海天藏寶圖的。呵呵,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如今江湖上傳聞西秦帝國蜀郡之內有一藏寶圖現世,其上乃是註明一神秘洞穴海天洞,傳說那洞中藏有兵器、武學秘笈等等密寶,至於真的有什麼卻是無人知道了。」
章玉良一臉遺憾的說道:「可惜了,我要保鏢去許昌,要不然就和師兄一起去了。」那楊聰哈哈大笑說道:「別急,說不定等你學武有成,咱們倆還可以一起尋寶也說不定。」
二人閑聊許久,便起身告辭。章玉良、楊聰二人才走,便見一個年約二八的姑娘從酒家裡出來,只見她一皺眉,尾隨章玉良行去。
那章玉良腰包里充實起來后,先是去成衣鋪買了幾套便宜衣服,又去那周記當鋪里逛了逛。
不出所料,那當鋪里居然有十來片殘片,據當鋪老闆說,這乃是十多年來鋪里收集的,初時老闆以為這東西奇貨可居,哪知十多年來一直無人識得此物用處,別說賣了,到後來連問的人都沒有,當鋪老闆早已後悔得要死,如今章玉良才開口,老闆便作價100兩,賣給了章玉良。
章玉良自然大喜過望,讓老闆包好后,便裝進懷裡,向著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