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昔日恩仇 再現藥王

對於天師孫恩這個人，道門之中大部分人都是憤恨的居多，就連王子文的師傅都不例外。當年孫恩造反之時可是將大部分道門都牽扯了進去，像那個什麼太乙教，五斗米教，上清道啊，樓觀道啊什麼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關係。結果造反不成，這哥們拍拍屁股走人了，卻將收尾工作全部丟給了他們，讓整個道門都受到了牽連。

在他和絕代劍聖燕飛破碎虛空之後，當時的朝堂清算后賬，太乙教滿門都被都東晉皇朝連根拔起，可謂是徹底地被殺絕了，連一條狗都沒有逃出去，所有典籍傳承被毀，門戶被燒，至此之後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正一道也是損失慘重，不得不隱姓埋名，天下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的蹤跡了，似乎是直到宋朝之時才出現了點點影子。上清道和樓觀道更是元氣大傷，一個不得不潛藏下來獨自舔傷口；另一個則更悲哀，險些落得一個舉教沉寂的下場，上清道這些年來若不是出了一個寧道奇，恐怕早就被世人淡忘了，即便是有了寧道奇這根定海神針，也不過勉強支撐門戶罷了，以至於後來還要給一群尼姑做了打手。

你以為寧道奇真的願意嗎？

堂堂大宗師居然要被一群尼姑使喚！可他也是沒有辦法，若沒有佛門的暗助，他的上清派怕是早就關門大吉了。

真要是算起來的話，道門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這些都要歸功於天師孫恩啊！不過他的天師道也沒有討到好處，一樣遭到了最猛烈的清洗。但不同的是，他是罪魁禍首，理所應當，而道門的其他人則無辜的，特別是樓觀道。當年整件事情都跟他們無關，他們根本沒有參與其中，卻也遭到了清洗和打壓，險些一蹶不振。

所以整個樓觀道的人對天師道是最仇視得了，但王子文其實對他並無多大的感想，這個人也許做一個政治家不行，做一個首領更是失敗，但他的武學天賦卻是毋容置疑的，能夠作為閑雲道人的親傳弟子，獨自參悟出黃天大法的人，即便是其他方面再是有所缺陷，也足以讓王子文敬佩了。

提到天師孫恩，那就不得不提到他的黃天大法了。那也是一門驚天動地的絕學。在前世之時，他也看過一點，他那「黃天大法」，說到底仍是煉心之法。初層煉心，是煉未純之心，屏情去妄，心照於空。二層煉入定之心，煉心合氣，氤氤氳氳，神功初奠。三層煉心，是名天地之心，一陽來複，煉心進氣，玄關竅成。四層煉退藏之心，玄關乍現，得氣功成。五層煉築基之心，取坎填離，積金入腹，結丹累氣。六層煉了性之心，玉液還丹，由後天轉為先天，血自化為白膏，意自凝作赤土。七層煉已明之性，以有投無，以實灌虛。虎向水中生，龍從火里出，龍虎相搏，猛烹極煉，全身靈竅皆開。以先天制後天，性命合而為一，成大還丹功法，七返九還，至此存神明性，道心永不動搖。八層煉己復之心，心定存神而通明，要使身中先天真氣，盡化為神，身中之神，能遨遊於外，靈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出神入定，不為物境所迷，煉心成神。乃至最後一層的黃天無極。

這是一套純純正正的道家鍊氣法門！而且所走的路子與樓觀道截然相反，或者是說這是一門以道釋武的絕學！

「你們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大師兄下馬上前敲了敲木門，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模樣，肌膚晶瑩剔透，只是眼神深邃難測，讓人意識到他絕對不會如外表一樣的年輕。以王子文的靈覺感應，只覺的他似是融入了這遼闊無邊的天地之間，充盈著生髮之機，與這天地鍥合的完美如一。他也向王子文望來，兩人眼神接觸。王子文只覺的他秘不可測的感覺有增無減，而最引人人勝是他眼神內內中超乎一切世俗的安寧平和，似若兩泓無底的深潭，獨立於人世的紛擾之外。更超脫；更恬靜；更獨特。

體內的真氣似乎在他的注視之下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應，像是遇上了同宗同源的功法。也是，孫恩自創的「黃天大法」，本就是承自道家之祖老子的《道德經》，再集兩漢道法的大成。一樣淵源自黃老，為的是法授天人，自然有這本特殊的反應也是正常。

眼前之人必是藥王孫思邈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年輕！

王子文洒然一稽手道：「晚輩王子文見過孫思邈前輩。」

孫思邈似乎是剛剛煎藥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型的勺子，上面沾著點點葯汁，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他好奇的看看自家草廬旁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最後又將目光放在了王子文身上。此時的王子文青衣飄飄，漫步在這片田園之間，如同碎金一般的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俊秀的容顏，飄逸的氣質中又帶有一點魔魅，使得他看起來像是一尊神祗，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之時，孫思邈稍稍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你是樓觀道中人？」

見到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來歷，王子文也不驚訝，坦然的點點頭道：「晚輩正是樓觀道門下！」

「你師傅是岐暉？」

「正是！」

孫思邈能夠猜出來自己是樓觀道的弟子這不稀奇，但連自己的師承也能夠猜出來，那就有點太玄了。

「早就聽說樓觀道當代道主門生遍布天下，英傑輩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哦！原來他是靠猜的。

不過他也不算是說錯，自己的那一位師傅這些年的確是收了不少弟子，包括自己在內少說也有近百人了。樓觀道自從百餘年前受到打擊以來，一直都是元氣未復，只有傳到他師尊這一代以來才稍稍好過一點，但情況依舊是不容樂觀。先有慈航靜齋為代表的佛門扶持起來的楊堅即位皇帝，大興佛門，而後又有寧道奇的上清道這些年來死灰復燃，壓得樓觀道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師傅為了能夠光大道門，自然是要廣撒網薄收魚了，這些年他收的弟子包括自己前前後後已有近百位，但是真正能夠成才的卻少之又少，表現出大宗師級別潛力的更是只有王子文一人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在樓觀道地位會這般超然。

「多謝前輩廖贊！晚輩愧不敢當！」

聽了孫思邈的這番話，王子文的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對於請他出山救治魯妙子就更有把握了。這些年樓觀道與天師道的關係可沒有想象中那般好，不說老死不相往來也差不多了。這孫思邈不愧是後世能夠流芳百世的人物，心胸的確是夠寬廣。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孫思邈笑了笑，他倒是有幾分好奇，這個樓觀道的傑齣子弟到這個深山老林之中來找自己到底所謂何事。要知道，自從當年發生了哪些事之後，其他幾家道門的教派不說恨他天師道入骨也差不多了，怎麼還會特意來找他。

「我想請前輩救治一個人！」王子文倒是直言不諱。

」救人，天下這麼多的大夫你不去找，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此人是被江湖中一位頂級宗師高手所傷，前輩醫術高超，不知可對真氣內傷有何醫療之法。」

孫思邈道：「真氣內傷多是異種真氣侵入體內盤旋不去造成的，異種真氣與人體本身的氣機孑然不同，若是在身體內盤旋不去，會不斷擾亂人體的氣機運轉，造成種種病患，若是天長日久，更是會傷及根本，使人壽元大減。因此若是受了內傷，必須要首先祛除體內的異種真氣，然後再調養身體。」

王子文又道：「若是一人被異種真氣侵入體內，盤旋三十年不能祛除，不知可還有挽救之法。」

孫思邈聞言沉思了片刻，道：「真氣雖然帶有原本主人的氣機與精神，但是能持續三十年還不消散，必是當世最絕頂的心法才，能造成這種效果的真氣當世武學中不超過十個數。這些功法的不同，其危害也不容，若想知道祛除，還需要具體接觸才行。不過能夠在異種真氣的侵擾下堅持三十年，此人也必是修習上乘內家心法的絕頂高手。難道是樓觀道中人受此重傷了？」

他雖然再次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但外面所發生的事他也大致有所耳聞，王子文大敗黃山逸民歐陽希夷和道信大師早已傳遍整個江湖了，世人對他的評價不可謂是不高——當世戰神。在他的意識里，能夠讓王子文這般不辭辛苦，遠赴萬里的人定然那和他關係匪淺，那就只有樓觀道中的人了。

「不是，他是在下的極為敬重的一位老前輩！他為天魔真氣所傷已經近三十年了，不知前輩可有救治的方法？」

那魯妙子雖然不是自己的師門長者，但卻對自己的作用更勝過整個樓觀道。自己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破碎虛空，必須要的得到戰神圖錄，而魯妙子就是現在自己所知的唯一一個能夠開啟驚雁宮的人，他若是死了，自己很多計劃就只有報廢了，想要在這個世界奪取到自己所需要的造化，就只有重新再等幾十年了。

孫思邈聞言皺起了眉頭，思索起來，好半天才道：「《天魔功》來自於《天魔秘》，乃是陰癸派的鎮派功法，聽聞創立《天魔秘》的人卻非陰癸派的人，其來歷更是神秘莫測。我沒有見過天魔功，卻是不好妄加判斷。」

王子文也知道醫者治病救人要當面才能判斷，聞言倒也不奇怪，道：「此人正是有天下第一巧匠之稱的『魯妙子』，他二十多年前與陰后祝玉妍結怨，被祝玉妍打傷。所中的天魔真氣一直無法祛除。若是前輩有閑，可否為他診治一下。」

魯妙子和孫思邈應該也是同一輩的人，不過他的江湖輩分高，連年紀比他大上許多的寧道奇也要尊稱他一聲魯老師，他的出身來歷更是神秘了，與道門第一人寧道奇、魔門第一人向雨田交好，更與祝玉妍、碧秀心有說不清的感情糾葛，在孫思邈那一輩也是風雲人物，不過孫思邈雖然聽過他的名頭，但卻是和他沒有交集。聞言便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十幾年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不過，天魔功詭秘難測，我卻不敢保證能否治好。」

」只要前輩肯出手就行了！「

王子文聽到他願意出手心中極是高興，更在高興之餘也不禁感嘆他果然醫德高尚，心胸寬廣，對於求醫的陌生人是來者不拒，堪為後世楷模。在對比一番佛門的某些做法，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可比較啊！

孫思邈對自己沒有信心，但王子文卻對他有著十足的信心。正史上的孫思邈完成了整個華夏中醫史上的第一部國家藥典《唐新本草》，他對於經脈更是有著獨到的認識，尤其是在針灸穴位一道，堪稱巔峰，這個世界的孫思邈雖然不是前世歷史上的孫思邈，但是卻也不見得會比原世界的弱，甚至會更強，畢竟此刻的他不但是在醫學上有著顯著的成就，還在武學上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修為。

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王子文就知道這位後世大名鼎鼎的藥王——孫思邈不愧是天師孫恩的後人，一身的修為之精深連他都感到心驚。觀孫思邈的氣機，沉寂時如滔滔大海，不起絲毫波瀾，與天地之間的太陰之氣相合，動蕩之時猶如烈日橫空，普照八方，煌煌大氣，和最為爆裂的太陽之氣隱隱相呼應，應該是不止修鍊過黃天大法，還修鍊過一門太陰真氣一流的上乘武學。二者陰陽相合，相互運轉之下，他的一身武學只怕是不在大宗師之下。

」難道是丹王安世清一脈的傳承？「回想自己前世所知的信息，王子文頓時便有了幾分猜測，孫思邈還可能是《邊荒傳說》中丹王安世清一脈的傳人。想到孫思邈後世正是以「藥王」聞名，「藥王」與「丹王」如此相近，可見兩者必有聯繫。再說了，天師孫恩和丹王安世清他們同為閑雲道人的弟子，孫思邈身為孫恩如今唯一的後人有他的傳承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王子文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在追求破碎虛空，拜師樓觀道，尋長生訣，謀划取戰神圖錄，都是為著這個目標而奮鬥。如果孫思邈真是丹王的傳人，那他有很大可能懂得「丹劫」「洞極」這兩大神丹的練法，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那麼就有機會重現燕飛的破碎之路，同時成就陽神和陰神，打開仙門，破碎虛空。想到這裡，以王子文的心境也不禁有些激動起來。不過這些都是後事，如今還是先請他救人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