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底氣

八阿哥掏出帕子遞給她，「給，擦擦臉，」這黑白無常臉真心不好看，本是無意，不想南一「啊」了聲，接了帕子掉頭就走。

三人怔了下，追上她，「哎呀，還沒消氣，你看爺耳朵都出血了，」十阿哥撫著痛得火燒火撩的耳朵擋住南一的去路。

「要不你再打他幾下，」九阿哥幫腔。

十阿哥喉頭一哽，這貨還是他哥嗎。

八阿哥伸手拉住她衣袖一角，掃過她全身，見她似乎除了方才遭蛇驚嚇外，並未受到其它傷害，心裡才落下大石。

「手上的傷怎樣，那天我們知是你，擔心壞了，」攤開她的手細看，已結了痂，八阿哥放下心，繼續道：「過幾天，我拿些袪疤痕的葯給你，保證不留丁點痕迹。」

他不說還好，一說，南一更生氣，氣什麼也不知，悶不吭聲。

九阿哥見她不語，神色惶急，腦里快速掠過之前種種，心揪成一團，試探的問出口，「南一，你知道了我們身份，是嗎？」

顧昭的稱呼，她應是聽到了，細細睢著她的反應，果然，南一點頭，見她仍舊沉默，暗吸口氣，該來的總會來。

八阿哥解釋道：「初次相識，不便告知身份。。。。。。」

「我曉得呀，」南一打斷他。

「你在匯客居看到。。。。。。」看了什麼，九阿哥餘下話語哽在喉嚨，欲吐不出，面色頗為尷尬。

她點頭，一會又搖頭，輕聲道：「我不是氣這個。。。。。。」她自己說不上來鬧哪樣，原本以為是三個鑽古王老五，原來都是名草有主。

「那你氣什麼？」九阿哥迫切道，失約，見他們還躲，不是吃醋，他想不出其它原因。

南一沉吟，突然煩燥的開口：「不知道，就覺得心裡不得勁。」心思簡單直爽的她，確實弄不明白心裡不爽的原由。

「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只是，她發現她卻不是對方最好的朋友，他們有更親近的人，自己不過是，是什麼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朝代，越想越讓她心裡難受，眼睛蒙上一層薄霧，幸好是晚上，別人看不見。

南一眨眨眼，甩掉不堪的情緒，借用一句前世的台詞做結尾，「做好朋友，有今生，沒來世。」

「最好的朋友，」八阿哥喃喃重複，眸光凝住身側纖細身影，只是朋友嗎，可他不想只做朋友，友情不會比愛情更讓人歡喜，九弟大概亦如是。

「你們小心哦，以前我師兄們偷偷下去會女朋友，我就從中使壞，讓他們吃了不少悶虧，哦，師兄們是少林俗家弟子，可以娶妻的。」

南一說了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她想起以前的開心日子，突而炫耀她的惡作劇。

現代時與師兄們青梅竹馬長大，理所當然的享受他們對她的好，故有異性接近他們，師兄們忽略她，她心裡難受，便從中使壞。

雖不至於折散他們，但也讓他們嘗了不少苦頭。

三人聽得一頭霧水，相視一眼，小心，小心什麼，師兄們，少林。。。。。。女朋友似可理解為未婚妻，只是，她到底是什麼人，通身氣韻顯是大家女子，但。。。。。。大家閨秀女子拜師少林?

十阿哥雙手環胸，挑起濃眉，顯然不信她所說，笑道：「你一個女子在少林，在少林幹嘛，總不會跟著和尚們一起學武？」騙鬼呢，三人彼止間看看，皆不信，但她不像說慌。

南一怒了，「看不起我，看招，」說完不等他們反應，直接攻向十阿哥，十阿哥慌忙接招，可惜，不知是她太強，還是他太弱，幾招就將十阿哥撂倒在地。

南一拍拍手站起，得意的一揚手，「怎樣，信不，這可是正宗的少林武學。」

十阿哥狼狽地站起來，拍掉衣上沾染的泥草，理好凌亂衣袍，拱手耍寶道：「女俠，小生這廂有禮了。」

他心裡卻想，真是好丟人。

皇子們都是從小六藝皆修，個人偏好略有不同，他酷愛武學，平常自鳴得意，誰成想，在南一手裡只走四招，四招落敗，教他自尊嚴重受挫，回去非得再好好練練。

南一清清喉嚨，擺出陣勢，道：「免禮。」幾人大笑。

然，八、九阿哥驀地明白，難怪她敢獨自出門，還不帶護衛，高手啊，老十在他們兄弟中功夫是最好的，在她手下才走幾招而已。

「你是怎樣在少林待的？」八阿哥心裡疑慮仍未消，她的言淡中頗有不實之處，若是深究下去，矛盾之極。

就算她不是貴女，作為江湖大家之女，也不可入少林的，周身流露的氣韻，分明不是民間之女，且據他所知，少林自古不收女弟子，除非是什麼隱世高人之流。

「哦，小時身體差，養父母怕我長不大，托老友的關係，讓我女扮男裝上少林，十六歲學成下山。」

三人聽她說是孤兒，又身體不好，雖心裡仍有疑惑，倒不好再追問。

卻更惹他們憐惜。

「現在幾歲？」

「十六。」

啊，那不是剛下山，山上許吃了很多苦，瞧她單純可愛的性子，那麼財迷，與他們一起也不注重男女之分，許是在少林與男子待太久，與世隔絕，清苦隨性慣了。

十阿哥剛被南一鎮住，緾著她，要跟她學功夫。

她呵呵笑道：「可以啊，下次教你少林正宗武學。」收個皇子學生不錯。

十阿哥聽罷，直接掏出口袋的銀票，撓著頭道：「束修，束修，——哈哈。。。。。。」八、九二人黑線。

「南一，你不準備告訴我們。。。。。。你的身份？」八阿哥看她拿帕子遮住口鼻的手。

南一想了想，嘿嘿笑道：「現在臉上好醜，」所以下次再說啰，隨即眼眸暗淡，他們遲早會認出她，她怎麼辦，難得的朋友，再粗線條，她也明白，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她是他們四哥的小老婆，該是怎樣的失望。

幾人各有心思不提，待走到叉路口，南一左右瞄瞄，「你們先走，不要調查我，許是不久我們就能正式見面。」

她又輕笑一聲，「對了，你們住哪，我有空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