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村

無量村，位於無量山下的一個小小的山村。周圍有一條不知流往何處的河流，橫貫了大大小小的峰巒疊嶂。

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在無量觀修行的這十幾年來，水道人跟著師傅來過幾次，經過村莊，走上二十幾里的路程，去無量鎮上買著生活用品。

所以對於無量村這一帶，水道人也還算是熟悉。三人拐了幾個彎道，徑直來到了一家用泥土草木混合而成的民房前。

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躺在一把用坂木做成的簡陋搖搖椅上，正悠哉的曬著太陽，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老人睜眼看向三人。水道人快步上前，禮貌的喊了句葛爺爺。

老人笑著的站起身，拍了拍水道人的肩膀。「小水啊，我們爺倆都有一年沒見了，你師父還好嗎？」

「師父安好，這次下山，師父囑咐我來找葛爺爺，說你會有安排。」

老人點頭，招呼三人坐下，便開始說明了讓水道人下山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位老人是無量村的村長，和水道人的師父關係不錯。偶爾也會送些柴米去看望他們，這次卻是因為村裡發生了壞事，才不得不向他們求救。

而水道人的師父因不問世事多年，剛好借著這個機會。讓水道人下山歷練歷練，這才有了這次莫名其妙的下山之行。

至於村裡的怪事，卻是最近村民們經常在夜裡聽到奇怪的嚎叫聲，說是野獸，卻也不像，每日吵的人心惶惶。

村裡有膽大的村民去查看，卻是什麼都沒發現，只是陸續的有家禽失蹤，不得已，這位老村長只好找來了水道人他們。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叫聲？葛爺爺能詳細形容一下嗎？」水道人問道。

村長沉思了片刻，眼神中充滿恐慌之色。不過還是試著模仿了兩聲，「恍若雷霆般的聲音，嗷嗚～嗷嗚～」

這……水道人大驚，難道是龍？這裡怎麼會出現龍呢？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隨即問道：「每晚都會出現嗎？」

「也不是，我記得應該是每隔七天出現一次，算算日子，今晚應該會出現了，」村長說道。

夜半，被夜幕籠罩的小村莊陷入了沉寂，寂靜的聽不到一絲鳥獸蟲鳴。

突然，嗷嗚……如悶雷般的吼叫聲驚醒了三人，水道人趕緊拿起包裹，招呼兩人向著吼聲處跑了過去。

看著村落房屋家家緊閉的房門，大志好奇道：「怎麼聽到這叫聲，也沒人出來看看。難道就我們三個聽到了？」

水道人冷笑一聲。「怕是這事另有蹊蹺，師父不是經常說嗎，最可怕的是人心，萬事小心，不要大意。」

跟著聲音的波動，三人跑到了村尾的一處廢棄處，四周都是殘垣斷壁，吼叫聲不停的從四周傳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應該啊，怎麼什麼都沒有，三人都是疑惑不解，面面相覷。此時，又是一聲炸響，嗷嗚！地面都跟著顫動著，一時間狂風大作，一頭青色龍影從地底飛上了天空。

原來，在三人的不遠處，有一口被廢墟掩埋的大井，龍影衝破了泥土廢墟，騰空而去。

大志大驚道：「這……這真的是一條龍啊。」就連一向不言苟笑的莫好人，也是神情恍惚的看著騰空而起的龍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水道人走到廢井處，此時的廢井被狂風吹過，乾淨了許多，隱約能聽到地面下叮噹作響的聲音。

「困龍斗，龍吟起，血洗千里祭冤魂。」水道人神情大變，失聲呢喃著。

「少爺，什麼是困龍斗？」大志好奇。

「這下事情麻煩了，看來老村長對我們隱瞞不少啊。至於所謂的困龍斗，這可是道術一門的邪術。」

「你們聽說過湘西的趕屍術吧，而趕屍術讓死人行走，卻是有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用硃砂封住將死之人的七竅，讓其最後要呼出的一口陽氣，永久的封在肉體之中，這樣他就會保持人身的基本動作，屍體也不會腐爛。」

「至於困龍斗，跟著中趕屍術就有了異曲同工之妙。在龍未死之前，封住了龍的最後一口生氣。可是事情應該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我聽著龍吟聲中帶著憤怒和怨毒，看來老村長對我們隱瞞不少啊。」

「如果我們貿然下去，只怕是會不明不白當了替死鬼，幾條命都不夠丟的。」

大志頓時火氣，破口大罵道：「這狗日的老小子，我們好心好意的來幫他降妖除魔，他竟然敢算計我們。看爺爺回去不活剝了他的皮，把他拉過來祭龍魂。」

回道村長家，大志氣急敗壞的一腳踢開村長的房門，拽起正在呼呼大睡的村長，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痛的老村長一個勁的痛哭求饒。

「我的祖宗爺爺們啊，小老兒做錯了什麼，你們就是打死我，也讓我死個明白吧。」

「死個明白？大志又是恨恨的踹了一腳，劈頭就問：老村長啊老村長，我們不辭辛苦來幫你，你卻要害我們，是何道理？」

「哎！我的小祖宗啊，我怎麼敢害你們呢。」老村長委屈的說著。

水道人冷哼一聲。「這困龍之術的必要條件，就是祭台上鎖著一具龍屍。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在你們村底鎖著一條真龍，如果我們真的貿然下去，幾條小命也不夠折騰的，這拿我們當替死鬼，難道是救我們嗎？」

哎……老村長長嘆了口氣，緩緩的坐在地上，如孩童般捶足頓胸。哭聲連連的喊著：「作孽啊，都是作孽，先輩們也是一時受了矇騙，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