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訝
酒足飯飽之後，老朱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隨手掂了一顆遞給周凡，周凡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抽煙，老朱也不客氣，自顧自的點上，深深的吸了兩口，卻是一副陶醉的樣子，看得出來，老朱顯然是一個久經煙場考驗的老煙槍了。
上輩子周凡也學著抽過兩年，和別人所謂的煙癮不同，周凡對於香煙的嗜好只是介乎於抽或者不抽之間，願意的時候就點上一支，要是沒有煙在身邊，周凡也就隨便了，不會像一些人一樣，半夜三更能夠從床上爬起來買煙，周凡對於香煙的要求只是可有可無的。
「馬主任和你挺熟的吧？我看他早上親自領著你進了辦公室，以前就算有人來報道，他也沒有親自領人過來的習慣。」老朱吐了個煙圈，這才小心的開口問道，顯然這句話從早上開始就在老朱心裡憋著了吧，憋到現在也難為老朱了。
「今天第一次見面，以前也沒有接觸過，說不上相熟吧。」周凡笑了笑道，老朱的心思自然是覺的周凡應該和馬晉山有些關係才對，要不人家怎麼眼巴巴的送周凡進辦公室呢，這領導親自送進來，無疑是對下面幹部的一種示威。
老朱抬頭打量了周凡一眼，顯然是想從周凡臉上看出一絲異樣，只是周凡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老朱卻是察覺不出周凡心裡的想法。
「可能我家裡人和馬主任認識吧，我確實是第一次和馬主任碰面。」看著老朱怪異的神情，周凡開口解釋道。
馬晉山的身份顯然不可能和周家的人牽扯上關係的，但是為了避免引起老朱的疑惑，周凡也就隨口這麼一說而已，心裡卻是暗自揣測著，如果馬晉山真和周家扯上關係，最起碼也要是廳局級往上吧。
老朱微微笑了笑，對於周凡的解釋顯然不太相信，覺的周凡可能得到馬晉山的交代，在單位別提起這件事情吧。
周凡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老朱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對於老朱眼神里露出來的懷疑，周凡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了，老朱要懷疑自己和馬晉山有關係，也就由著他了。
讓服務員幫忙結帳，按照當時的物價不過才幾十塊錢，並不算太貴，和後世一頓飯幾萬相比較，顯然還有些寒酸的。
回去的時候，剛剛進大門，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剛剛從樓里出來，身姿挺拔五官端正，顯的氣宇不凡。
來人低著頭一直向外走，看腳步顯然有些著急，一抬頭正好接觸到周凡遞來的目光，來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神里露出一絲厭煩的味道。
怎麼會是他？周凡眉頭皺了一下，腦海里的思路一轉，周凡才想起在下地方之前，這個人不正是在發改委待過兩年嘛，似乎是因為在發改委遇到一些麻煩，最後才外放出去，也算是換個新環境，能夠有個新的開始，誰知道出去之後才發現天高海闊，在這條路上反而越走越順利，加上有中央一號領袖的賞識，這個人更是健步如飛成為一號領袖的隔代接班人。
「三叔。」周凡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周子明一家和周子山一家關係不和睦，兄弟都彼此都敵視著對方，在上一輩人的影響下，周凡這一代的也難免懷有敵意，原本一直將三叔當成敵人看待，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出面拉自己一把的還是眼前這個親人。
「嗯。」周子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來發改委上班啊？好好乾。」
雖然語氣異常的平淡，甚至給人一種不咸不淡的味道，或者有些拒人千里的感覺，但是按照這個時候兩家的矛盾，周子明能夠說上這麼一句，在面子已經過的去了。
「放心吧，我不會丟三叔你的臉。」周凡咧咧嘴應道，語氣卻是有些梗塞，想起上輩子三叔所處的政治環境，在這樣的情況還能挺身而出撈自己一把，這份血肉親情就不是言語能說的盡。
周子山微微愣了一下，周凡話語里的味道讓周子山有些意外，明顯這個侄子對自己透露出一種親近的意思，可是以前周子山和周凡碰到的時候，周凡的眼神里都是懷有敵意的，更別說這中間流露出的味道。
「嗯。」周子山點了點頭，不在理會周凡，低頭自顧自的離去。
看著周子山的背影，周凡想起來周子山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當時周凡問周子山為什麼要救自己，讓自己免受牢獄之災，甚至不惜干涉司法公正，讓自己在政治這條路蒙受污點，周子山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上一輩人的矛盾不應該由下一輩來承擔，我和你爸的矛盾也不應該由你來繼承，不管怎麼說你始終是我的侄子，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總是改變不了的。」
帶著這句話回到了現在，周凡這輩子希望兩家人的矛盾能夠隨著二奶奶去世煙消雲散才好，至於周子明對周子山的記恨，也只是因為二奶奶的偏心，上一輩人已經去世了，何必將矛盾留到下一代呢，或許這也是爺爺最大的遺憾吧。
周凡神情里微微有些落寞，現在周凡在家族裡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寄希望在未來的曰子里，自然能夠化解兩家的矛盾，在爺爺離開之前，了卻了他老人家的一樁心事。
「咳咳。」周凡咳嗽了兩聲，驚醒在一旁發獃的老朱，老朱此刻顯然被周凡的稱呼給嚇著了。
老朱是發改委的老人，部委的一些領導，老朱都記在心裡，剛才過去那個周司長，老朱自然也知道，周司長年紀輕輕就已經身居高位，聽說周司長背景更是嚇人，有傳言說周司長是那個人的兒子，雖然這消息沒有經過證實，但傳成這樣，顯然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老朱微微晃了晃頭，看向周凡的目光也帶了一絲的敬畏，如果周司長真是那個人的兒子，那麼周凡稱呼周司長叫三叔來的，周凡豈不是那個人是孫子了，那周凡的身份豈不是……。
那個人是誰，那可是開國元老之一，和南巡首長是同一時代的人物，甚至是現在的一號首長對那個人也是尊敬的很，更別說其它的一些幹部，單單隻是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想來也能夠帶來心悸的感覺，可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可能是那個人的孫子，這不是……。
「小……。」本來小周叫的順口，但是這會老朱卻是覺的有些叫不出口了。
「朱哥，你還是喊我小周吧，大家都是同事，而且你是我的前輩，以後工作方面還要你多幫忙呢。」周凡苦笑著搖了搖頭，原本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背景，但是意外卻是讓老朱看到這一幕。
「不敢，不敢。」老朱連道兩聲不敢，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那個周司長是你的三叔？」
小周兩個字到嘴邊，老朱又給收回去了，本來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周凡的身份，這小周兩個字彷彿有千斤重，老朱總有種卡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的感覺。
周凡點了點頭道：「朱哥，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就行了……。」
這話說出來自然是告訴老朱不要將自己的事情到處亂說，對於老朱這樣的人精，話兒點到了也就行了，想來老朱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是，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老朱慌忙開口應道，這樣的小秘密，老朱巴不得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以後處理好自己和周凡的關係，雖然老周自己沒有什麼追求，但是有了這層關係，以後請周凡幫個小忙，想來也是舉手之勞吧。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的事情，到時候如果鬧出什麼事情，也免得給家裡長輩丟臉。」周凡笑著開口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氣氛。
「怎麼會呢，一看周少就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鬧出事來呢。」老朱開口拍了一下周凡的馬屁。
「什麼周少不周少的，說了喊我小周就行了，不會是朱哥你要和我見外吧。」周凡笑了笑道，看來人和人相處，這身份地位顯然都是要考慮進去，上輩子周凡出門在外，也少不了有人對自己逢迎拍馬的。
「哦哦。」老周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見到周凡臉上的笑容，老周才算是鬆了口氣，猶豫了良久，老朱才小心的開口問了一句：「小周，你是……的孫子？」
看著老朱有些好奇又陪著小心的樣，周凡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長孫嫡孫。」
聽了周凡肯定的回答，老朱似乎聽到天大的秘密一樣，其實也難怪外面的人，對於高層的猜測，這些東西傳到外面，自然是引起無數人的議論，現在知道周凡的身份，無疑讓老朱的好奇心有了一陣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