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賭局

吳錢多，十八賭坊的實際控制者。他在吳國公府上忠心耿耿，幹了二十多年，深得吳國公的信任，於是就被委派來操縱這個賭坊，每年都能給吳國公帶來百十兩黃金的收入，也越來越得吳國公的賞識。

今天天氣晴朗，趙錢多在賭坊的頂樓上，品著香茗，曬著太陽，悠然自得。身邊又有美人兒陪伴，這生活，神仙都得羨慕啊。

「吳爺，堯國公的那個傻兒子又來了。」趙來順跑了過來，獻媚地說道。

「堯國公家的？就是那個叫堯舜禹的傻子？好好，這堯舜禹啊，可是咱的搖錢樹啊，今天你們要使勁兒地從他身上榨出錢來，越多越好。嗯，這次要是再超過十兩黃金，我就做主，拿出半成來，給你們當賞錢！」吳錢多很興奮。

「多謝吳爺。小的們一定使出渾身解數，把那傻子身上的錢全部留下來。」趙來順獻媚地說道。

……

賭坊內，堯舜禹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跟個二傻子一樣不停地嚷嚷著，「快點開始啊，本公子急著玩呢。郭順，拿銀子過來，哦，不，拿金子過來。」

郭順哭喪著臉，取出了一塊金子，「少爺，只有這麼多了，最多一次啊，就這一次了，輸了再不能賭了。」

主持賭局的莊家叫趙二，是這十八賭坊的老牌莊家，做老千的手法非常高明，深的趙來順的信任。像堯舜禹這樣人傻錢多，又有些地位的人來賭，一般都是他來招呼的。

趙二看到堯舜禹拿出來的這塊金子，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趙二笑了，看來今天又能從這傻子身上掙不少錢了。

「堯公子，這次押多少？押大還是押小？」趙二笑眯眯地問。

「押多少？這個……你把骰子給我，我擲出多少點，就押多少。」堯舜禹沒心沒肺地說道。

「還是堯公子爽快，給。」趙二立刻把篩子都遞了過去。

堯舜禹一把抓住那兩個篩子，笑眯眯地握了起來。

堯舜禹看起來還是傻乎乎的，但心裡可不傻。俗話說，十賭九輸，就是因為這賭場里，很多道具都是做過手腳的，這骰子，莊家想讓它出現幾點，它就會是幾點，你怎麼賭都會輸。

稍微一凝神，堯舜禹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這兩顆篩子的信息：「骰子，內部有機關，可改造，可複製。是否複製？」

堯舜禹笑了笑，「改造成可以被我控制的，剪切，粘貼。」

片刻之後，堯舜禹張開手，手中還是兩顆骰子，卻已經不是趙二遞過來的那兩顆了。

在趙二的注目下，堯舜禹慢悠悠地放下一顆骰子，然後把另一個擲了出去。

「一點！」趙二有些失望地看著這一顆骰子，如果這個傻子擲兩顆骰子的話，至少也會是兩點啊。

「堯公子，您看，您是押一兩銀子呢？還是一兩金子呢？」趙二故意把金子這兩個字說重了一點。

「嗯，才一點啊……」堯舜禹似乎對這個點數也有點失望，「那就押一斤金子吧。」

「一斤……金子？」趙二有些震驚了，平時有人用一兩金子當籌碼，都已經是天大的手筆了，這傻子，竟然要下一斤金子！一斤十六兩，那可是十六兩金子啊！

圍觀的眾人有些懵，這傻子難不成對「斤」這個詞有誤解？他手裡就一小塊金子啊，撐死了一兩。

「怎麼？怕本公子帶的錢不夠？」堯舜禹微皺眉頭。

「怎麼會呢！只是公子說的數量巨大，如果能讓小人看一眼開開眼界，那就更好了。」趙二諂媚地笑道。

「哼，真是沒見識。」堯舜禹嘲笑了一句，握著金子的手放進了袖子里，很快就複製了十六份，然後全部扔了出來。

「狗東西，本公子有的是錢，押大。」堯舜禹把金子扔在桌子上，連看都沒看一眼。

看到堯舜禹真的掏出這麼多金子，圍觀的眾人頓時沸騰了。

「我們押小，押小！」眾人頓時掏出一堆的銀子，扔在了賭桌上。

大家不約而同地做出了與堯舜禹不同的選擇。

根據大家以往的經驗，莊家肯定要坑掉堯舜禹的金子的，所以，押大必輸，押小必贏。

郭順雖然不知道堯舜禹從哪裡弄來那麼多金子，但看著都心疼啊，於是默默地從身上掏出一把銀子，放在了「小」上。

這種逗傻子的局，別人都來賺了，沒道理自己不賺上一把啊。

趙二心中笑開了花，這把賺大了。剛才趙老闆說，今天從這傻子身上弄過來的錢，能抽半成做大家的獎賞啊。

這傻子，一拿就是十六兩金子啊，即便是分半成，那也是天文數字啊。

趙二搖骰子搖的更起勁了。

一番裝腔作勢之後，趙二把骰子扣在了賭桌上，大聲地喊道：「買定離手，現在開了！」

坑堯舜禹這傻子，趙二向來就是這麼簡單粗暴，連裝模作樣送他贏一把的坑都不需要做。

掀起扣住骰子的竹筒，趙二看都沒看骰子，就非常自信地笑著喊道，「三點，小！堯公子，你輸了，哈哈哈哈……」

可趙二笑著笑著，卻感覺有些尷尬，因為周圍有點安靜，這跟以前不一樣啊，來湊熱鬧的人怎麼不搶銀子呢？

趙二隱隱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失手了？不會啊，咱是老手啊。

「莊家，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啊，這哪是三點啊？一個五，一個六，這是十點啊。大！本少爺贏了！哈哈哈哈……」

五加六是等於十嗎？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這二傻子！

不過，哦……這是重點嗎？即便是五加六是等於十，也超過了六點，也是大啊。這傻子竟然贏了！

下這麼大籌碼的賭局，莊家竟然失手了！我靠，我的銀子啊！

眾人心中一陣哀嚎，都開始咒罵起趙二這個莊家了。

趙二頓時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輸一把，輸掉的可是一斤金子啊！怎麼在這麼重要的賭局上失手了呢？今天恐怕要被打斷一條腿了！

郭順眼淚都出來了。剛才押上了他一年的工錢啊，就這麼輸掉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看到情況不對，趙來順走過來，一腳把趙二踢開，強忍著怒氣，臉上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堯公子好運氣啊，十八賭坊願賭服輸，這就賠上公子的金子。下一把，讓小人來坐莊，如何？」

「好好，這次，本公子押兩斤金子，還押大。」

「堯公子就是爽快！買定離手嘍……」趙來順眼中放著精光，這把一定把這傻子手中的金子給坑過來……哦，不，贏過來。

郭順又拿出一把銀子，放在了「小」上。

上次肯定是那個莊家失手了，對，肯定是的。公子每次來這裡賭，都輸的連褲衩都不剩了。不過，每次自己都能跟著撈點銀子。

圍觀的眾人跟郭順同一個想法，紛紛選擇了「小」。

以前大家都是這麼一起坑這個傻子的，上一把，那莊家真是個笨蛋，連個局都做不成，害的他們輸掉了不少的銀子。

眾人在心中，把趙二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然後就眼巴巴地等著趙來順開第二把。

賭坊的老闆親自上陣，總不會出錯了吧？還挺期待數錢的快樂的。

「開！」趙來順大喝了一聲，眾人立刻看向趙來順手下的骰子。

「兩個五點，加起來十一點，又是大，哈哈哈哈，我又贏了！」堯舜禹大聲的呼喊著，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眾人目瞪口呆。

卧槽，這傻子的計算能力，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怎麼老闆都還能失手呢？！

有人開始怒視趙來順了。趙老闆，你是來侮辱大家的智商的嗎？以前坑我們的手藝，到哪去了？！

趙來順頓時也冒出了冷汗，今天這是什麼情況？明明搖的是四點，怎麼會出現十一點呢？！

「好玩，好玩，再來。本公子這次押……四斤黃金！還押大！」堯舜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舞足蹈，活脫脫的一個二愣子。

趙來順手有些緊張了，咬了咬牙，「好，公子既然這麼爽快，那就再來一局！」

「買定離手了！」

眾圍觀人員這次猶豫了。押大呢還是押小呢？

老闆這次不會再失手了吧？那可是四斤黃金呢！一斤十六兩，這次如果輸掉的話，那就是六十兩黃金啊！這絕對稱得上是天文數字了！

就沖這麼多錢，老闆肯定也不會失手了吧？！

對，還買小，拼了！

於是乎，寫著「小」的那一半賭桌上，又多出了一堆銀子，另一半寫著「大」的賭桌，孤零零地放著堯舜禹的一堆金子，讓人十分眼饞。

六十兩黃金的賭局，即便是在這賭坊內，也是前所未有的，賭坊內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趙來順使勁地搖著竹筒，手微微有些抖了。這次賭的可是四斤金子啊，那可是六十兩金子啊，相當於賭坊一年的收入了。

為了把握的更準確，趙來順這次搖的比以前時間更長一些。

「開！」趙來順把竹筒扣在桌子上，立刻拿起了竹筒，擦了擦臉上冒出來的汗。

這次搖的是兩點，不會出錯了吧？

趙來順有些不敢看骰子，就偷偷地瞄了一眼堯舜禹，卻發現這傻子，正在掰著手指頭計算呢。

「六加六……九點，哈哈哈，我又贏了！」

賭場安靜到了極點，沒有人再理會堯舜禹這傻子糟糕的計算能力了。

他們發現，賭坊的老闆竟然又失手了！

無數憤怒的目光看向趙來順。趙來順頓時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

六十兩黃金啊，就這麼沒了？

「不好玩，不好玩，老是贏，不玩了。郭順，去找他們拿回咱們贏過來的金子，走人。」堯舜禹嘚瑟地笑了起來。

郭順想抽自己一嘴巴，三年的工錢，就這麼沒了……

早知如此，就該跟著公子下注的！咱這公子，傻了這麼多年，竟然開始走狗屎運？

……

十八賭坊的頂層上，吳錢多正抱著美人兒親熱，賭坊的一個下人冒冒失失地跑了進來。

「吳爺，不好了，這次做堯舜禹的局，輸了一百多兩黃金。」

吳錢多沒反應過來，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百多兩黃金，這傻子這次竟然能拿出這麼多錢！這錢賺的，就是容易啊。哈哈哈哈。」

來報信的人面如死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跪下來一聲不敢吭。

感受到氣氛不太對，吳錢多有些反應過來了，「你說，是誰輸了一百多兩黃金？」

「是……是咱賭坊……」報信的人有些結巴了。

吳錢多頓時如同掉進了冰窟窿里，渾身發冷。

「輸……輸了多少？」吳錢多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一百兩黃金！」

一百兩黃金啊，這可是賭坊了兩年的收入，就這麼沒了？！

想到自己即將面臨這吳國公的怒火，吳錢多有種想死的感覺，頓時癱坐在了椅子上，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