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面聖
於此同時,葉秋也派了人在江陵城的街道上,找了一些幼童,告訴他們一首歌謠:「安府舊宅鬧鬼魅,刑部侍郎中邪術,鬼魅纏身大病生,黃泉不走閻王來。」
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江陵城中,這首歌謠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百官上朝的時候,紛紛在議論此事。
吳府管家去街道上尋找那些傳唱歌謠的小孩,哪知,剛止住了東街的,西街的又傳唱起來了,一時間,安府之事,鬧的人云亦云,大家都在說,那刑部侍郎吳斯年是被安太傅的鬼魂纏身了,一時間傳言四起,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龍光殿上,文武百官位列其次,易安微微一看曹修謹,這曹修謹出列,深深的低著頭:「還請陛下責罰微臣。」
元帝自是雲里霧裡,有些莫名其妙,淡然一笑:「曹卿,這一大早的,你這是怎麼了?」
「陛下,汝陰郡一事,微臣怕是判錯了案子。」曹修謹的頭低的更深了。
「判錯了案子,由著你呈上來的認罪書,案子不是早都已經定了嗎,如今,你說你判錯了案子,莫不是在戲弄於朕。」元帝臉色微微異變。
一時間,朝臣皆有些瞠目結舌,因為大家哪裡會想象的到,堂堂的刑部尚書,竟然會承認自己判錯了案子。
曹修謹立馬跪地:「陛下,微臣知罪,還請陛下責罰,此事,恐有誤判。」
「誤判,好,你同朕講講緣由,你怎麼個誤判了?」元帝臉上依舊沉著的道了句,竟叫人有些猜不透心思。
易安突然間走了出來,淡然道:「陛下,還是容臣來說吧。」
一眾人等,包括龍座之上的元帝,皆有些神色異樣,一時間群臣紛紛議論,因為大家怎麼都不會想到,向來無意於朝堂之事的夷陵王,竟然會在汝陰郡旱災一事上站了出來。
元帝收起了臉上的詫異,目光直視著易安,只覺得自己竟然越來越看不清自己這個九弟了,迫於眼下狀況,只得開口道:「夷陵王,那你說說。」
易安看了一眼曹修謹,那曹修謹這才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封血書,示意呈給陛下,駱公公立馬走下殿,取走了曹修謹手中的血書,雙手捧在元帝的面前。
元帝看完血書,瞳孔有些微張:「就憑這一份血書,便能證明這陸牧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止,陛下,臣有幾個證人,需要前來大殿之上。」易安底氣十足的說道,卻叫一旁的曹修謹有些不知所措,自是像啞巴吃了黃連一般,有苦叫不出的感覺,他哪裡知道,這九王爺,還會有證人。
「好,依你所言,將他們帶上來。」
易安微微示意那徐倫,身後的侍衛,先是將陸牧的父親陸至帶了上來。
「草民陸至參見陛下。」
「你是何人?」
「草民是陸牧的父親,十幾天前,我本是在豫章郡頤養天年,哪知那日,家中突然來了數十人,說是犬子在合州,要將我接過去,可是,才剛剛走了不到一日,那日我在馬車裡面休息,那些人去森林中歇腳去了,犬子身邊的隨從偷偷一路跟隨,這才上了馬車,將犬子已經被刑部帶到了京城的事情告訴我,那些人發現了那隨從和我準備逃跑,於是動了殺心,一路追殺草民,那隨從為了護我,慘死那些人的刀下,後來有幸遇見一位公子,才將我救下,並一路將草民帶到了京城,犬子已經在刑部大牢,又如何會請人前來將草民接到合州,還請陛下明鑒,犬子平日里連腳下的螞蟻,都捨不得踩,避而走之;路遇街上的乞丐,都會將自己身上的錢給他們,如此這般,怎麼會去貪污那災民救命的銀兩呢。」陸至一番言語,老淚縱橫。
元帝若有所思,沒有言語,曹修謹無奈的開了口:「陛下,昨日在城中的福來酒樓,那楊信然酒醉之後,說自己曾攔下了經由合州送來戶部的八份摺子,昨日微臣與九王爺一道去了楊府,發現,楊府下人正在焚燒證據,這才將火撲滅,將摺子搶下了。」
「還不快呈上來。」元帝臉上的慍氣越發明顯。
駱公公從曹修謹手中接過了八份摺子,呈送到元帝面前,元帝一封一封的看著,那落款日期,竟都是八九月間的日期,原來旱災的摺子早都送來了京城,只是竟被人給攔下了。
「楊信然,戶部尚書楊之銘之子。」元帝冷聲一笑。
「陛下,這是我們在楊信然身上發現的閔庄地契。」曹修謹再次道了一句。
「閔庄地契,楊府真是闊氣,每年朝廷的俸祿,竟然都能買得起閔庄了。」元帝淡淡一笑,有些陰霾。
「陛下,臣還有一人在殿外候著。」易安開口言語道。
「宣。」
只見從門口不慌不忙走進來,正是這陳晉,元帝並不認得這陳晉。
「草民陳晉參見陛下。」陳晉今日衣著略微樸素,走上殿中,悠悠然開口道了句。
元帝雖然沒見過陳晉,可是他的名字,自是卻是知道的,陳家可是江陵城中的首富,多年來經商,從未入仕,有些好奇,此人卻是一臉文質彬彬的模樣,這才開口問道:「買你閔庄的人是誰?」
「回陛下,買下閔庄之地的,正是楊信然,草民手中有與他的合約。」
「呈上來。」元帝淡淡開口,看到駱公公呈上來的合約,那一串串巨額的銀兩數字,倒是叫元帝吃了一驚,不由得冷笑一聲,這才對著一眾朝臣厲聲道:「此案,三司會審,將犯事的一眾人等,必須嚴懲,將陸牧的死刑,先行暫壓。」
「是,陛下。」御史中丞,大理寺卿和曹修謹這才齊聲道。
「曹卿,此事完結之後,若是誤判,朕自當重罰。」元帝冷言瞧了曹修謹。
「臣遵命。」曹修謹恭敬的道了聲,大氣都不敢出了,他今日的局面,相當的被動,他不知道,九王爺的手中,還有二個證人,只是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倫看著易安,只覺得有些奇怪,按道理來說,現在將安家之事說出來,不是更好嘛,可是這夷陵王,卻隻字不提這安府一事,只覺得心生訝異,不好再言語。
李明喆看了一眼易安,倒是沒有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