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幾時春秋幾憂愁

是夜，寧靜凄涼的夜。何人歡笑何人哭。

雨倩宮內的佳人在俏笑顏開，九五之尊的皇上在和佳人嬉戲。

而那偌大的富麗堂皇的椒房殿中只有一個女子靜靜的爬在地上，美的像花在綻放，凄涼的憂傷，但是看見那女子的容貌，又讓人吃驚。她就是沐梓兮，眼神空洞無神的爬在地下，眼淚卻一直順著流下來。

雨還在下，天亮了，輕月推開宮殿大門輕聲說道「娘娘，奴婢來為您梳洗」

靜，輕月走了進來卻看見沐梓兮狼狽的躺著地下，眼神空洞，面色微白，靜靜都躺著。輕月看了震驚的輕言道:「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沐梓兮突然撐起身子瘋一般的搖著輕月的肩膀，又充滿了希望卻凄涼的說「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還我的孩子」輕月落下眼淚握住沐梓兮的手難過的抽泣著:「娘娘，奴婢是輕月啊，娘娘，小皇子怎麼了？小皇子在哪裡？」沐梓兮又絕望了，又無力的落在了地上，凄涼的說「我的孩子被抱走了，再也回不來，是被我一直敬愛的姐姐抱走的呵呵……都怪母親沒有能力，我的孩子」

「娘娘，保重身體啊！」跪在沐梓兮身邊，輕月早已哭得不能自己，更沒有力氣扶起沐梓兮，可見主子那破碎的笑容，她的心何嘗不是在陪著沐梓兮一起碎裂開來。「為了沐家，娘娘要保重自己！娘娘！」重重的叩了個響頭，在落下的淚滴與沐梓兮的淚交匯在一起

換來的卻是沐梓兮呵呵的痴笑聲，輕月咬了咬嘴「娘娘保重身體，小皇子，對小皇子還等著你去救他呢，娘娘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沐梓兮怔住了放在衣袖中的手用力的抓著被淚水打濕的衣衫，沐梓兮驀地睜開雙眼，冷冷的朝雨倩宮處望去，雙眼通紅。不知是晚上沒睡刺激的，還是哭了太久，又或是恨意所致。

「沐梓兮，我會保護沐家的人，救出我的孩子，一定！」漠然一笑，沐梓兮噌的一下坐起身來，長發隨著身體的動作揚起再沉重的拍打在她瘦小的身子上，三千青絲隨著她的動作，乖乖的帖服在她身後衣服上。凄涼的對輕月說到「更衣洗漱，隨本宮去面見皇上」輕月站起，露出了笑容「諾」

窗外的雨還在下，慢慢的，輕輕的。

冬寒時節，百花殆盡，秋風吹打著枝椏，狂肆的搖曳，帶著幾許道不出的凄涼。有道是，落花本非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只是，眾人盡憐那枝頭上凋零的花朵，卻都忽略了枝椏的貢獻與寂寞。

一炷香輕月走了出去，回來時急急忙忙的闖進來「皇後娘娘！」沐梓兮這邊正感懷春秋，忽聽一聲叫焦怯的聲音傳來，抬眸一看，除了輕月旁邊還有一人，不是宰相府的碧玉還能有誰！

「怎麼了？」見碧玉急沖沖的奔到身邊，沐梓兮也不由得眉頭一皺，莫非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否則沉穩的碧玉是不會如此慌張的。「慢慢說。」扶住碧玉，沐梓兮抬手為她順著後背。

碧玉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拉著沐梓兮剛剛穿上的宮裝「皇後娘娘，皇上要抄了沐家，誅九族，皇後娘娘快想想辦法救救沐家啊！」

「什麼？！」聽完碧玉的話，沐梓兮腦子立即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卻理不清頭緒來。皇上他……「罪名是什麼？」靠著輕月支撐過來的身子，沐梓兮勉強自己保持鎮定，開口問道。

「通敵叛國！」碧玉咬著唇，忿忿的道：「宰輔一生衷心為國，這根本是莫須有的罪名！」

不敢置信的看著碧玉，可這張熟悉的臉又怎會欺騙她？沐梓兮獃獃的注視著前方，卻聽碧玉恨恨的沉聲道：「皇上不僅要東方一族滿門抄斬，還要封……二小姐齊王王妃沐雨倩為……為後！」

封……二小姐齊王王妃沐雨倩為後！?那她呢，該讓位了嗎?或許是冬風太過招搖，這句話聽在沐梓兮的耳中竟是那般的不真切，似夢似幻。

怎麼會……她當初為了還是二皇子的皇帝，不惜一切，為他差點中毒身亡，為他當下致命一劍，為他離開沐家那個深愛自己的父母，為他機關算盡，為他在寒風國當了一個月犯人，被折磨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他曾經說過會為她而罷黜後宮，獨寵她一人，恩愛之情歷歷在目，怎麼會……臨盆時與庶姐勾搭在一起，如今又下令誅沐家九族呵呵……

「皇後娘娘，你要去哪裡！？」被推開的輕月，急忙跟了上去，攙扶著沐梓兮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只是，她的問句是多餘了。這個方向，不是皇帝的御書房，還能是哪裡呢？

可誰不知包括沐梓兮，不知道皇上這樣是什麼用意呢？通敵叛國的罪名，不過是『君本無罪，懷璧其罪』罷了！

雨越下越大，是雪嗎？冬天的大雪，原來也在感懷。

雨雪中的白色連流玉絲衣被冬方刮的看著像在跳舞，三千的黑絲在冬風中狂舞。

幾時的春秋何人在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