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投無路

「張哥，俺不是外人，俺穆曉妍啊，嫩不認識俺啦？」

張哥蹙了蹙眉，穆曉妍他當然認識，只是眼前這個重口音，行動做派一副鄉村婦女的人怎麼可能是古靈精怪的穆曉妍？

「大妹子，你走吧！這裡是富人住的地方，別亂闖，小心惹禍上身。」老張說著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遞到穆曉妍的手中，轉身回到保安室。

穆曉妍低頭看了看錢，整個人呆住了。

恰好，穆雷開車出來，很是生氣的說：「老張，大半夜的，別讓陌生人靠近，聽見了嗎？」

老張一面開門，一面點頭，同時不忘給穆曉妍擺手勢。

車子剛剛開出來，穆曉妍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前面。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傳遍四方，穆雷憤怒的從車內下來，衝到穆曉妍面前，抬起手臂，就要扇下去，嘴上不忘罵道：「那個不開眼的垃圾，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話還沒說完，看清了對方的面容之後，穆雷皺著眉頭，沉聲說：「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爸！」穆曉妍艱難的喊出一聲，低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畢竟是她的親人，有著血脈關係的人，穆曉妍還是放不下親情。等待的擁抱和安慰並沒有到來，穆曉妍主動上前擁抱，卻被穆雷推到一旁，嫌棄的目光不斷掃視著。穆曉妍下意識的躲避，可不管怎麼掩飾，在夜光下那股濃郁的鄉土味道還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對不起，你好像找錯人了，我的女兒在兩年前已經死了。」穆雷冰冷的目光劃過對方，轉身上車，啟動，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穆曉妍呆著了，她原以為不管如何，家人都會接納她，但是她錯了，僅僅過了兩年，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變了。

小雨過後的地潮濕極了，濕氣不斷的滲透下，穆曉妍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她用手捂住頭頂的傷疤，走到便利店門口避風。

「臭要飯的，滾開，別打擾我做生意！」店老闆很不友善的看著這個土不拉幾的鄉村女子，厲聲把她趕開了，臉上寫滿了嘲諷。

就這樣，接連一晚，穆曉妍招了無數地方避難，都被人無情的趕走，沒有人願意收留她。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放棄了一般，唯獨那個人，是她放不下的那一點。

最終，穆曉妍走進一個沒人的地下室，把布袋攤開，席康買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一旁，然後，將布袋當被子散蓋在身上，倒頭就睡。

「喂，醒醒，這是我的地盤，快點起來！」

男人抓了抓蓬亂的糟發，破爛的一字拖踢了踢穆曉妍的身子。

穆曉妍聞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抱著布袋站起來，「對不起啊，俺，俺不知道是你的地方，俺這就走。」

穆曉妍彎腰將布袋整理好，卻發現席康買的衣服竟然丟了，焦急的她四處尋找，可惜，除了那個糟粕的乞丐意外，也就只有老鼠的吱吱聲。委屈的坐在地上，低聲嗚咽。

「喂，你要是沒地方也可以留下來，看你也不容易，再說這裡那麼大，只要你別惹我不高興就行。」乞丐朝穆曉妍身後吹了個口哨，躺到了地上。

「俺會聽話，俺會好好的。」

穆曉妍一把抹掉眼淚，對男人一再答謝，然後收拾一下，繼續睡覺。

儘管這個地下室髒亂不堪，但穆曉妍卻很滿足，不管怎麼樣，這裡是偌大城市第一個容身之處。

第二天，穆曉妍並沒有立即離開，反倒是冷靜下來，畢竟現在的她一無所有，可以說舉目無親，甚至還有可能招來凌安君的誤會。

思考了整整一天時間，穆曉妍最終還是決定不去主動找席康，而是找一份工作，穩定下來再說。

於是，她來到了帝王娛樂會所應聘。

前台服務員看到穆曉妍，當即就否定了招聘的事實，畢竟會所里有審美的最低標準，此時的穆曉妍連邊都不沾。

「阿清，誰啊，會所什麼時候不招人了？」突然，嫵媚的聲音傳來過來，緊接著，一道身穿旗袍盡情展示自己完美身材的婦女走了出來，自然而然的扭動腰身，說不盡的魅惑。

「蘇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她長得太……」阿清慌忙解釋。

「哦？那我倒是要看看。」蘇艷饒有興趣的走上前，一根手指搭在穆曉妍的下巴出，微微抬起，穆曉妍的頭也很是配合的上揚，眼神閃躲不敢直視。

「哎呦，看起來還是有些底子的，只不過打扮有些土氣了點，但是無關緊要。剛好，有個打掃衛生的工作，你願意做嗎？」蘇艷指著角落那堆雜亂工具問。

「俺願意，俺當然願意，謝謝蘇姐。」

穆曉妍激動的說著，拉著蘇艷的手，不斷彎腰感謝，直到對方顯現出不耐煩的意思才聽了下來。

隨後，穆曉妍便簽了長期合同，住進了蘇艷安排的單人宿舍，來不及休息，就開始了工作。

帝王娛樂會所是D市最頂級的，等級分明更是嚴苛。

服務公主和清潔工是平級，甚至嚴格來講，服務公主還比清潔工低一級。

那些最低層的公主看見穆曉妍，都可以隨意的踐踏，羞辱她。

D市的頭牌愛麗絲更是把穆曉妍當作垃圾，不順眼就踢幾腳。

「穆清潔工，今天忙嗎？」

又是一天清晨，穆曉妍剛拿起工具準備工作，就被愛麗絲叫住。

「俺不忙，公主有什麼事？」

穆曉妍放下工具，低下了頭，黑黃的臉頰止不住發顫。

她前幾天剛見過愛麗絲，因為在村裡呆久了，開口叫愛麗絲大姐，也就是當天，她的渾身被打開了花，之後問過蘇艷才明白其中規矩。

「嗯，不錯，比上次進步了很多。」愛麗絲勾起長指甲彈了彈白皙的皮膚，大紅唇下浮出滿意的笑容。

「那……公主我先去忙了。」

穆曉妍彎腰拿起地上的工具，不敢多說一句話。

蘇艷警告過她，在這裡面要少說多做，蘇艷是頂層都如此，更別說她。

「我讓你走了嗎？怎麼那麼沒教養，你媽是怎麼教你的！」

愛麗絲聽了穆曉妍的話，心裡很不痛快，伸手揪起這寬大的工作服拉到她面前，「我今天不舒服，你幫我去802打掃。」

她們公主每周都會被分到指定房間打掃，這是義務，而穆曉妍的到來，完全是讓這她們徹底解放了。

穆曉妍今天也不舒服，頭傷犯了，痛的要爆炸，她還想早點工作完，跟蘇艷請假去醫院……

「真是好心沒好報！伊麗姿讓你干你就乖乖的，我說就不行？」

愛麗絲抬手給了穆曉妍一記響亮的耳光，「干也得干，不幹也得干！」

愛麗絲的身影遠去，穆曉妍捂住臉上的划痕，她哭了，不是因為這一巴掌，而是她從小就沒有媽媽，現在她更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孩子了。

大廳里來來回回的人都在看她，卻沒有人上去安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