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師從賈詡,智亂天下
「最強勢的人將成為無可爭辯的主角,駕馭著所有的光環,剩下的人只會淪為配角或者反派,即便成為反派他們也是幸運的,至少他們還能露上一面,最讓人忽略的是龍套,他們無處不在,不可或缺,但是他們卻很少留下名字,因此也談不上淡忘。」
「還有兩年,他就無可奈何地發動玄武門之變了,那是他將是無可爭議的主角。」
程懷默躺在竹椅上,眯著眼,享受晌午的安詳時光,說起程懷默,大部分人都會感到陌生,但是若說起他老子,那當真是如雷貫耳,或者是耳熟能詳了。
程咬金,這樣一個赫赫有名手眼通天的大唐名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程咬金是程懷默的老子。
「你倒是很自在啊!」突兀的聲音在程懷默的腦海中響起。
「不自在又能如何?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程懷默根本沒有睜眼,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出現在自己腦海中聲音。
「你就不怕出現什麼紕漏?」那個聲音來了興緻。
「有你這個大名鼎鼎的毒士在,有什麼紕漏還不是在你的計劃之中?」陽光有些刺眼,程懷默用手掌遮在額頭。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城府,怕是要騙過所有人啊,我真懷疑,你這個腦袋是怎麼長的。」
程懷默沒有回應,趴在他胸前的銀質長命鎖生機勃勃。
「我也懷疑,你怎麼會住進一個長命鎖里,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毒士,最後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
這座小院里,除了落入的陽光便徹底陷入了沉默。
程懷默不再說話,那個神秘的聲音也不再響起。
寂寞,程懷默忍受著旁人無法忍受的寂寞,他有很多話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說了,別人也會認為他癲狂。
程懷默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二十一世紀。他所戴的長命鎖也非比尋常,那裡面同樣住著一個靈魂,本來那個靈魂已經死了四百年,但是詭異地活了過來,說起來,還是程懷默成就了那個靈魂,若程懷默沒有把他從老娘手中搶過來,現在怕是已經被典當了出去。
半年前程懷默跟隨程咬金住進了秦王府,程咬金乃是李世民集團中的重要武將,威望甚高。
論戰功,論勇武,程咬金不如秦叔寶、尉遲恭;論威望,程咬金則遠遠不及軍神李靖,但程咬金卻是秦王最看重的武將,因為程咬金的性格鮮明,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用一個字來概括就是渾,無論是誰,但凡惹惱了程咬金,馬上翻臉,兩句話不合那就敢掄斧子。正因為渾,李世民才看重他,並視為心腹,秦叔寶過於耿直,李靖過於清高,皆不是心腹之選,很多事情,李世民不能出面,他便需要一個敢於耍賴的人出頭,這個人便是程咬金,尉遲恭憨厚,長孫無忌文弱。
「又在偷懶!」一個三十來歲的長臉老書生闖進院子,眼睛盯著躺在長椅上的程懷默。
程懷默彷彿嚇壞了一般,從長椅長坐起,支支吾吾道:「我去,我馬上去!」
「嗯!」這個長臉老書生點點頭,看著這十三歲的少年,一時間豪氣大方,竟然想吟首詩句以表胸中抱負,但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此人胸無點墨,只善夸夸其談,徒有其表,無甚本事,色厲內茬,不堪重用。」冰冷的聲音在程懷默的腦海中迴響。
「先生大才,您自然看不上他,不過他也有可用之處。」程懷默回應著,此時的程懷默年僅十三歲,他可不想太過張揚,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可不想做出頭鳥,雖然他有著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對未來大勢有所了解,身後更有著賈詡出謀劃策,但是,他不能太過鋒芒畢露,否則必死於非命,一切必須暗中行事,不使任何人知曉。表面上他要裝,裝成一個正常的少年,甚至是有些愚笨的少年。
這長臉書生名張亮,剛剛進入秦王府,因為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李世民便安排他做了師爺,每日教導府下少年讀書識字。
這也證明秦王善於籠絡人心,心腹之將必將其家眷安排在府中照料,諸位心腹的子嗣大半在秦王府讀書識字。
秦王府頗大,前後院落能有幾十座,大半院落安排心腹將領居住,以李世民為主體的秦王府是一個集團的象徵,大門一關,這裡儼然是一個紅口白牙的小朝廷。
程懷默走進一座院落,一副匾額上書:「國之棟樑」
院里的一種孩童看到程懷默后,紛紛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們被打怕了,在他們看來,程懷默是個傻小子,壞小子,老師教授的文章,沒有一篇能夠通讀,偏偏就是這麼個傻小子卻有著他爹的那股子渾勁。
抽凳子,下絆子,捉蛇放在墨盒裡,壞事做盡,偏偏沒有誰敢抱怨,誰敢抱怨就是一頓打,簡直就是惡霸。
程懷默坐在最後面,彷彿困意又上來了,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學堂里坐著秦瓊的兒子,長孫無忌的兒子,杜如晦的兒子,這群少年有著深厚的背景,未來都是支撐大唐的基石,真正的官二代。
程懷默的所作所為李世民早有耳聞,但是誰會在乎小孩子的玩鬧,因為這是孩子的正常行為。
學堂里的讀書聲漸響,這是李世民給他們安排的功課,未來將有重擔抗在他們的肩膀之上,沒有足夠的學識是不成的。
張亮走進學堂,看了一眼昏睡的程懷默,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花,李世民交代他要傳授知識給秦王府的孩童,旁人都好管理,只有這程懷默,簡直就是個魔王,別人讀書他睡覺,別人睡覺,他折騰,自己傳授的那些文章,沒有一篇能夠通讀。
張亮可不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他胸中有很大的報復,他可不想只做個教書的師爺。
「程懷默!」
「哎!」昏睡的程懷默應了一聲,眼也沒睜,其他的孩子看向程懷默,都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張亮氣得臉色發青,卻發作不得,旁人的父親都是知書達理,偏偏程咬金是個渾人,而且護犢子,程懷默折騰得越歡,程咬金越高興,上次程咬金看到張亮數落程懷默,登時便要拿斧子砍了張亮,若不是尉遲恭和秦瓊等人拚命攔下,還不知道張亮能不能活到現在。
「罷罷罷!」張亮畏懼程咬金的權勢,便不再深究程懷默貪睡之過。
轉眼間,日後向西偏移,程懷默伸展腰肢醒來,師爺張亮正端著一部雜經觀瞧,其他的少年郎正搖頭苦讀論語,方便其識文斷字。
張亮瞥見程懷默醒來,惱怒的看了一眼,隨即望向外面道:「好,今日就到此為止,明日繼續讀論語第五則。
諸多官二代一鬨而散,程懷默獨自走到院中,隨即轉頭看了一眼張亮,心中謀划起來。
程懷默在賈詡潛移默化的教導下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因為父親程咬金是李世民的人,所以必須讓李世民成就大統,只有如此,自己才能安安穩穩的做個太平侯爺。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后,程懷默發現,這個世界的軌跡並未向自己預料中進行,李世民的勢力越發弱小,太子的勢力大到滔天。
並且一個重要的人沒有出生!李世民四子李泰沒有出生!若沒有李泰,誰同皇太子爭奪帝位?李泰都沒有出世,還會有李治嗎?高宗會是誰!程懷默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李世民做不了皇帝,成就不了太宗。
一年的觀察下,程懷默發現李世民雖篡逆之心卻逆天之力,雖然房玄齡多謀,卻非狠辣之輩,長孫無忌狠辣,卻太過謹慎,惜命。
反觀太子李建成,雄才大略,胸襟寬厚,太子府勢力極為龐大,李世民出征,平定四方之時,朝廷上百分之七十的大臣已向李建成投誠,隸屬於太子府,太子李建成在廟堂之上,一時無兩,不過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疑心太重。
此人不可上位,否則李世民必死,李世民的親近必死,程咬金豈能獨活?程懷默豈能逃脫?
李世民所建天策府實力太過弱小,大部分都是無權無勢的書生,反觀太子府,往來之人無不是朝中重臣,權勢滔天,若李世民沒有平定天下之功,怕是天策府毫無地位可言。
程懷默從屋中取出矮腳椅放在樹下,坐上去后,低頭思考著……
李世民的勢力只有跟隨他出征的親近武將,人馬約為十萬,及天策府的一眾書生,雖說威名顯赫,卻因常年在外征戰與朝廷諸多大臣並無深交,朝中多數大臣認為李世民殺氣太重,不宜為君,而太子李建成豁達寬厚,為安家利民之不二人選,並且,還有一點更讓朝中大臣忌諱,天策府自成一系,若是李世民上位,他的親信必為大肆湧進朝廷,李世民必然進行大換血,試問,誰願意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讓與他人?
史書上記載李世民深得大臣看重,於廟堂上一呼百應,實為謬傳,李世民在廟堂上的勢力孱弱不堪,房玄齡善謀卻只是六品小官給李世民出謀劃策尚可,入不得朝廷,杜如晦為五品郎中,官小言微。
唯一可用之人便是齊國公長孫無忌,只有他身居高官,然而整個朝堂僅僅只有他一人心向李世民。
再論軍功,雖李建成無滔天戰功,卻是協政多年,政令嚴明,為朝臣信服。
大帥李孝恭心向太子,掌控兵馬六十萬,鎮守江南,兵部尚書李靖心向太子掌管兵馬十五萬,駐紮於燕雲十六州,鎮守北方,以抗草原部落侵擾。
長安禁軍統帥亦為李建成心腹。
便是李世民治下將領亦心向太子,秦叔寶便是其中之一。
李世民可調兵馬只有五萬,為尉遲恭,程咬金等人統帥的玄甲鐵騎,但人心不齊,往日所向無敵的玄甲鐵騎只能束之高閣。太子若是登高一呼,則天下兵馬雲集於此,不消片刻,便可將李世民勢力一舉蕩平。
若想助李世民奪得大統無異於逆天而行。
「我不得不為之!莫要怪我!」程懷默半眯起雙眼,時而一股狠辣之色露於眼中。
旁人看來,他僅僅是個十三歲的少年郎,頑皮至極,可是,這些都是他的偽裝。
程懷默要做一件大事,為了他自己。
「時間到了,我要開始了!」程懷默剛說完,賈詡的聲音出現,透著一種冷靜,「好戲終於到了!」
十三歲少年郎將隱於暗處,動用奇謀,助李世民上位,哪怕此刻的李世民無奪嫡之心!小小少年迥然一身,面對的將是滿朝文武,一朝天子,在這裡,天下智者雲集,偏偏就在這裡,他要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