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兇手
戴雨停愁眉不展地立在公司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窗外走走停停的車輛和人群。
佘珏好像……每天都喜歡這麼看著。他究竟在看些什麼呢？
有些失笑。
他有孩子了。舒窈為他生的。
他們該是幸福圓滿了吧。繞了這麼大一圈，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吧？
可自己呢。
曾經有個姐姐，然後姐姐去世了。
再後來把舒窈當成親人一般，可舒窈也走了。
她再借殼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和自己疏遠了許多。
可……怎麼也想不通的是，她究竟是怎麼原諒邵冠宇的呢？怎麼能夠任憑邵冠宇在盛輝腦袋頂上作威作福的呢？
就算撇開公司利益不談，邵冠宇這個人，可是殺了自己親姐姐的人。這件事情，舒窈分明是知道的啊？
她又怎麼會跟他合作，她又怎麼能和他合作。
可看著震鳴一天比一天囂張，一天比一天得意，戴雨停這口氣就永遠咽不下去。
難過之情從心底漫了上來，戴雨停只覺得胸口梗得難受。眼角更是一片濕潤，像被沙子迷了眼。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戴小姐，老闆請你跟我們去一趟。」
兩個男人，都穿著偏深色的西裝，面上更沒有什麼好臉色，戴雨停就算是傻，也不可能相信他們是什麼好心人的手下。
「你們要幹什麼？」驚慌之下，戴雨停後退兩步，手邊碰到了花瓶，「咔啦」一聲，花瓶碎裂，濺了一地的瓷片渣。
「戴小姐，你別急，只是請你過去聊聊而已。」其中一人無可奈何道，看著這姑娘的架勢，等會兒可別被瓷片給划著了。
老闆可是說了不要傷著她的。
「是、是誰要請我？」戴雨停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這、這裡可是盛輝！你們別亂來啊！我要叫保安了！」
可話才剛出口，戴雨停就意識到了什麼，倏地停止了掙扎，連剛剛摸到電話的手，也停止了動作。
來帶她走的那個人總算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總算髮覺了吧？要來帶她走的，正是咱們的小佘總啊……否則，哪裡有人敢這麼在盛輝光明正大的把人帶走？
戴雨停也察覺到了。此時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瞪大了雙眼看著那人單手勾著自己的胳膊。
想逃跑吧，可這是在盛輝，自己又能跑到哪裡去？不逃跑吧，自己豈不是得任人宰割……
就這麼任他跟逮兔子似的把自己拎著走下了樓，戴雨停頂著周圍同事們驚詫的眼神，硬著頭皮走出了盛輝的門。
原本以為，自己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后，應當已經足夠堅強。
可在見到佘珏的那一刻，戴雨停的淚水毫無所控地順著面頰留下。
內心的委屈和難過似乎同時在心內瀰漫開來。
「知道錯了？」佘珏只是睨她一眼。
「……不。」
「嗯？」佘珏倒是沒想到她這麼膽小的性格，竟然還敢說「不」？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最近都幹了些什麼。」佘珏毫無所動地斜靠在沙發上，手中揣著一本雜誌，連頭也懶得再抬。
「我……」戴雨停接下來的話語卻彷彿被梗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
「你不想說，那就我來說吧。」佘珏等了約莫十分鐘，直到有些不耐煩了，才道，「自打韓言心回來之後，你大概心理就有些動搖了吧。
你眼睜睜地看著她幫助盛輝挫敗了華鼎，卻放過了震鳴，你心裡很不舒坦吧？
所以，後來華鼎的莘元青找上了你，以挫敗震鳴為條件，說服了你投靠他們公司吧？
再之後，韓言心接下來，三番兩次的出事，都是你下的手吧？
還有前段時間公司的系統被盜，也是你在其中作祟吧？
包括前幾天的車禍，也是你透露了她的狀況和身邊的人手吧？
連我布下的兩個保鏢都沒能護好她，還害得她早產，差點連著孩子一起消失在這個世間。
你……是很想要她的命嗎？」
佘珏又聯想到前幾天舒窈出車禍之後，醫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儘力」，而後便進了搶救室。
那時，佘珏幾乎以為自己又要失去她了。同時還要失去自己的還未出生的寶寶。
此仇此恨，佘珏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想弄死面前這個姑娘。
只可惜，舒窈很早就讓自己手下留情。剛剛生了孩子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她，佘珏實在是不忍心駁了她的面子，更不忍心讓她失望。
而戴雨停，面對著他一連串的提問，原本緊張忐忑的心情，卻隨著那一個一個揭破面具的問題，逐漸地平復了下來，最後，戴雨停淡然回復道：「是。」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她就是舒窈，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我把你留在身邊，就是想著你和她曾經有些交情，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收買才對。可你竟然這麼讓我失望。」佘珏聽見了她的答覆，這才放下了手中的雜誌，眼中一絲狠厲閃過，「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好嗎？還是舒窈對你不好？」
「都不是。」戴雨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是因為我無法理解。」
「理解？你要理解什麼？」佘珏面無表情地繼續發問。
「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會站在邵冠宇那一邊。」戴雨停到說出口的這一刻，才覺得有些釋然，渾身的緊張與忐忑也都不在了，甚至面上還掛著些笑容。
佘珏抬頭看了看她，良久沒有說話。
「你說，我是不是該恨她。她居然和殺害我姐姐的兇手站在一邊，你說……我該怎麼讓自己原諒她，理解她……」話到最後，竟都變成了哭腔。
佘珏依舊沉默。
「我知道你大概是想說，孩子是無辜的。可我也是無辜的啊？你們又怎麼這麼忍心對我？我分明也是……」哽咽了一下，戴雨停繼續道，「我分明是把你們當親人，當朋友的啊……」
「你說完了嗎？」佘珏極盡冷淡，「你說完了的話，是不是也該讓我說點關於邵冠宇的事情。」
戴雨停大約是沒想過佘珏也會有什麼想說，更沒想過他會幫著邵冠宇說話。有些獃獃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