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播是鸚鵡還是小貓？
直播間的人數漸漸上升到一百來個，有不少人是在直播平台上看到封面，沖著封面點進來的。
封面上是三隻銀白色的小奶貓，或趴或坐或站地在貓爬架上玩耍，喜歡貓咪的人，最受不了這種小貓用清澈懵懂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市裡某一個小區，屋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兩隻小貓——大灰和小金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玩著它們百玩不厭的抓貓尾巴遊戲。
安珊坐在客廳畫著漫畫，脖子低得久了有些僵硬，她放下筆，扭了扭脖子，眼睛瞥到牆上的掛鐘，十點十五分，似乎有什麼事情忘了。
盯著掛鐘看了幾秒，她想起來了，趕緊從桌面上凌亂的畫紙中摸出手機，打開直播。
安珊一進直播間就看到小彩銜著一個小圓圈繞著三隻小貓飛來飛去，小貓不時伸出爪子想抓住圓圈，都被小彩一一躲過。
直播間的人數不算多，但彈幕刷得很快，她快速看了看彈幕的內容，都在猜測和期待接下來的表演，安珊也發了彈幕表示期待。
林子天拍了拍手掌，三隻動來動去的小貓立刻停了下來，齊齊盯著前方。
從安珊她們的角度看，就是三隻糯米糰子直直地盯著她們，眼睛里水汪汪的，萌得一臉血，紛紛呼叫治療兵，直呼好可愛，恨不能一把抱入懷裡。
林子天笑了笑，說道：「接下來請看小彩和一號、二號、三號金吉拉的表演。」說完，他往旁邊站了站，走出了鏡頭的範圍。
安珊跟直播間的其他人一樣，緊緊盯著手機，生怕錯過精彩的細節，鸚鵡銜著圓圈站在梯子的最下面一個位置，小貓還小，跳得不高，圓圈距離地面也不能太高。
一號金吉拉跳過了圓圈，接著是排在一號後面的二號也跳過了圓圈，安珊驚奇地發現此時一號又回到了隊伍，排在三號的後面。
她剛準備打字，看到已經有手速快的人發了上去，還有不少人發了一排的：啊啊啊啊！
如他們猜測的一樣，三號金吉拉跳過了圓圈，一號又開始往前跑，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一號跑過去的時候，鸚鵡銜著圓圈走上了梯子的第二個位置，離地面高了一些，在他們緊張的期待下，一號依舊利索地跳了過去。
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錶演，屏幕上除了有幾個在送禮物的，基本沒有人發彈幕了，有新進來的人一臉好奇地問：這個直播間的主播是鸚鵡還是小貓？
有調皮的觀眾回答：兄弟，你是新來的吧，場場不落的忠實粉絲告訴你，一三五主播是鸚鵡，二四六主播是小貓，星期天休息，不開直播。
接著跟風的搞事的湊熱鬧的齊上陣，彈幕上齊刷刷地都是複製了上面那句話。
「有意思，這個直播間的人好搞笑啊。」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轉著辦公室的椅子，對著手機自言自語，他就是那個進了直播間問了一句話，引得大家複製粘貼的「新人」周東寧。
當三隻小貓第二次跳過圓圈，一號小貓第三次向前跑去的時候，鸚鵡一下子銜著圓圈飛了起來，銀白色的小貓撲了個空，連圓圈的邊都沒碰到，它一臉懵地盯著飛在上方的鸚鵡，朝著小彩喵了兩聲。
場面一度爆笑，直播間的人紛紛忍不住發了一連串語氣詞表達開心的情緒。
小彩把圓圈扔到一邊，飛了下來，站在小貓的對面，歪著腦袋說道：「一如既往地笨，唉，這可怎麼是好呢？」
那語氣就像一個老氣橫秋的長輩在教育不成器的小輩，屏幕被禮物和彈幕刷了屏。
等大家一陣啊啊啊，哈哈哈完了之後，周東寧終於見到了直播間的主播，看彈幕上有人給新進來的觀眾解釋說主播是一家寵物店的老闆，姓林。
林老闆的寵物店裡的寵物都很聰明，很有靈性，會一些有趣的技能，觀看過這場表演的人對此深信不疑，畢竟眼見為實，視頻可以作假，他們親眼見到的直播，肯定是真的了。
林子天拍拍手，三隻小貓整齊地蹲好，鸚鵡飛到他的肩膀上，說道：「謝謝大家的捧場，這裡是鄉村寵物店的小彩，跟大家說拜拜了。」
林子天也跟著說了再見，彈幕上很多人問下一次直播是在什麼時候，他們要準時守候。
林子天表示暫時不確定，沒法給出具體的時間，在一片不捨得小貓和鸚鵡的彈幕中關了直播。
安珊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手機，看了看還在玩耍的兩隻小貓，繼續完成手中的畫。
在她的筆下，兩隻憨態可掬的小貓彼此依偎在一起睡覺，頭挨著頭，尾巴纏著尾巴，是大灰和小金平常睡覺時的姿勢，她準備給這一系列的漫畫起名叫《大灰和小金的日常》。
林子天關掉直播后不久，一聲響雷打破了白水村的安靜，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下得又大又急。
小彩興奮地在店門前的屋檐遮得到的地方來回飛著，嘴裡叫喊道：「下雨了，下雨了。」高興得像個孩子。
林子天不明白小彩興奮的點在哪裡，但想到這是它出現以來看到的第一個下雨天，便跟著來到店門口站著，應和道：「是啊，下雨了。」
大滴大滴的雨珠落到地面上，有些落在樹葉上，打得院子里的樹葉嘩嘩作響。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小彩搖頭晃腦地背起來古詩《春夜喜雨》。
林子天前兩天還聽到溜溜在背這首詩，不用說，肯定是鸚鵡聽到並記住了，小彩的學習能力之強超乎他的想象，所以平常他總是叮囑小彩少說話，太暴露智商了。
不過背古詩這種或在直播間說開場白和結束語這種倒沒有多大影響，看到的人只會認為是他反覆教鸚鵡說的，鸚鵡的模仿能力還是不錯的，主要是不能展現出超強的理解能力，比如對答如流這種。
雨嘩啦啦地下了半天，到快傍晚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雨過天晴，空氣特別地清新。
這個時間點是大多數上班族下班的時間，林子天的直播視頻播放量呈直線上升，論壇里許多關注了而無法看直播的工作黨點開了視頻，其中有一部分人又把視頻分享到了朋友圈等地方，又吸引了一撥人過來觀看。
林子天發在論壇上的帶鏈接的帖子一下子回復多了起來，一直霸佔著熱門的位置，睡覺前他看了一眼論壇，帖子里的回復都在討論小貓和鸚鵡以及誇讚它們，還有問什麼時候再開直播，期待下次直播之類的，他沒有回復。
又到周末，寵物店來了顧客，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著精緻的小辮子，穿著長袖的白色裙子，配了一件粉粉的小外套，打扮跟她本人看起來一樣，非常小公主范。
「歡迎光臨。」鸚鵡撲棱著翅膀飛了過去。
「叔叔，是小彩。」小女孩興奮地朝青年喊了一句，掙脫他牽著的手，從手裡提著的小袋子里拿出一袋松果，舉到鸚鵡的面前，「小彩，你喜歡吃堅果嗎？叔叔說鸚鵡都喜歡吃堅果。」
周東寧尷尬地對著老闆笑了笑，小女孩名叫小淇，是他的侄女。
小淇的父母感情不合，離婚多年，她平常跟著爸爸生活，一年才見媽媽一次，但她的爸爸是個工作狂，很少時間管她，她基本是跟著爺爺和叔叔長大的。
昨天晚上周東寧窩在沙發上回看林子天的直播，小淇湊了過來，看完之後她沒有喜歡上萌萌噠的小貓，而是喜歡上了會說話的鸚鵡。
知道叔叔要過來寵物店買小貓，可以見到鸚鵡，她一定要跟著過來，還特意買了鸚鵡喜歡吃的堅果，一路寶貝地抱在懷裡。
小彩飛到小淇的手上，低頭啄起堅果，吞了下去，小淇指了指乖巧在她手心吃堅果的鸚鵡，小聲又得意地對叔叔說了句：「小彩喜歡我。」
周東寧沒好拆穿侄女說鸚鵡喜歡的是你手中的食物，鸚鵡吃了三個堅果，在老闆過來制止前，周東寧拉住了她往袋子里伸的小手：「不能再給小彩吃了，會上火的，上火了它會難受的。」
小淇看了看鸚鵡，又看了看堅果，糾結地問林子天：「哥哥，我能把堅果留在店裡，每天讓小彩吃三顆嗎？」
「謝謝。」鸚鵡在小淇的手上踩了踩，對著小淇說道，小淇聽到它的道謝，又是一陣開心。
林子天接過堅果，把袋子放到前台桌子的抽屜里，帶著周東寧去看三隻小貓，簡單介紹了一下三隻小貓的情況，他回到收銀台坐下，讓周東寧自己選擇。
林子天偶爾側看他一眼，他跟之前的顧客表現不一樣，林子天覺得怪怪的。
周東寧在籠子前站了五六分鐘，一臉嚴肅鄭重地盯著裡面跑來跑去的小貓，臉上一直沒有表情變化，即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