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替我登場吧

也不知道中場休息的時候3班那幫人商量了什麼，下半場開打之後，比賽強度驟然提升。除了李成林以外，其他幾個人也都增加了身體對抗，試圖通過強硬甚至野蠻的防守來打亂2班的節奏。一時間場上哨聲連連，比賽時間被他們的犯規切割得支離破碎。

雖然中學生的罰球命中率都不怎麼樣，但徐浩卻並不怎麼擔憂，放著穆壯這麼個內線高塔，就算罰球不進也有很高的概率搶到籃板球，然後重新組織進攻。怕就怕他們玩陰的，2班沒有靠譜的替補球員，只要有人受傷下場，這場比賽基本上也就只能放棄了。

幸虧這場比賽的臨時裁判是體育組剛來報到的年輕老師鄧元山，跟兩個班的關係都不深，這次來客串裁判只是出於個人興趣。而且鄧老師吹罰犯規並不手軟，多多少少也讓3班的球員投鼠忌器，不敢在比賽當中肆無忌憚地下手，這才沒有釀成大規模的衝突。

饒是如此，穆壯他們也是苦不堪言，第三節結束后他們的表情都非常凝重。徐浩在一旁看得分明，幾個人手臂上全是紅印子，嚴重的甚至有血珠冒出來，顯然是被對方有意無意地抓傷了。程思宇則更加凄慘一些，他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看樣子是扭到腳了。

他們也不管美女在側，就坐在地板上開始爆粗口，任何人在球場上遭遇這樣的暴力防守都會有很大的火氣，如果不是因為在學校，徐浩覺得他們現在應該上去打一架才對。

旁邊的薛語冰也是眉峰微蹙，作為2班的一員，她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同學在比賽當中受傷，哪怕小傷也是一樣的。她有心想上前鼓勵幾句，卻有些說不出口，畢竟不符合自己冰山女神的人設，所以只能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擔憂。

很快第四節比賽就要開始了，五個人站起身，互相碰了碰拳頭，就要上場。突然徐浩叫住了程思宇，關切地問道：「你的腳沒事吧？要不要先在場下休息一會兒？」

程思宇哈哈一笑，大聲回答說：「沒事，稍微扭了一下而已，等下看我怎麼打爆他們！」

雙方鏖戰五分鐘之後，2班依然領先6分，雖然只是兩記三分球的差距，但3班死活都追不上來。這段時間拖著一條腿打球的程思宇儼然是2班的中流砥柱，當穆壯在內線被對手包夾的時候，他憑藉自己精準的投籃幫助球隊維持著領先優勢，自然也成了對手的眼中釘。

當程思宇又一次在側翼45度角起跳投籃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和他對位的李成林在他落地時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腳墊在了下面，程思宇只感覺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整個人捂著腳踝倒在了地上。穆壯第一時間衝上去對李成林怒目而視，如果不是其他人拖著，恐怕那一拳早就揮出去了，儘管如此，他依然大罵道：「操！什麼玩意？打不過就下黑腳嗎？」

鄧元山趕緊暫停了比賽，大學的時候他輔修過一段時間的運動醫學，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聲喊：「都別動他，讓他躺在原地，等我來看看，萬一韌帶撕裂就麻煩了！」

經過初步的診斷之後，鄧元山稍稍鬆了口氣，但依然神情凝重地說：「韌帶看起來沒問題，但腳踝已經嚴重扭傷，這場比賽他不能再打了，必須馬上到校醫室去處理。」

聽到老師這麼說，程思宇急了，他兩手撐地就想要坐起來，還大聲說：「老師，現在離比賽結束不剩幾分鐘了，我想打完再去校醫室，要不然這場比賽就懸了。」

鄧元山黑著臉罵道：「笨蛋！是你的腳踝重要還是比賽重要？我雖然不是你們的體育老師，但我也要為你們的健康負責！你的情況不能再拖了，比賽更是想都不要想。」

程思宇沉默了，他看了看那邊還在和3班對峙的隊友，大喊一聲：「浩子！你人呢？」

此時徐浩被人群擋在了外面，聽到程思宇叫自己，趕緊分開眾人擠了進來。還沒等他說話，程思宇就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自己的球衣遞過去，說道：「最後的幾分鐘，我相信你。」

這下大家都知道程思宇要幹什麼了。雖然男生們都不想現在上場背鍋，但他們都向徐浩投去了懷疑的目光，還有人出聲道：「思宇，我們都不否認徐浩的成績很出色，可現在讓他上場沒什麼道理吧？誰知道他會不會打球？而且班裡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

程思宇充耳不聞，他死死地盯著徐浩的臉，輕聲說：「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打球，但單從身高和體重而論，你是最適合頂替我的那個人。上場之後你只要注意跑位，做好傳接球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交給穆壯他們來處理吧！離比賽結束只有幾分鐘了，你可以的！」

徐浩知道程思宇並不是信口開河，因為長期鍛煉的緣故，他現在可以說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178公分的身高和75公斤的體重足以勝任二號位。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程思宇的球衣，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管經過三十多分鐘的拼殺，這件球衣已經被汗水浸透。

看到徐浩穿上球衣，程思宇咧嘴一笑，在兩個同學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沖著徐浩豎起大拇指，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球場。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徐浩突然覺得自己的內心燃起了一團火焰，要知道他一直要求自己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但現在他只想大吼出聲，把身體里所有的熱量全部釋放出來，然後把對手徹底燒成灰燼。

當徐浩走上球場的時候，其餘九個人都驚訝不已。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徐浩就是學霸的代名詞，什麼時候成天埋首書堆的優等生也打算到球場上揮灑汗水了？況且這還不是平時課餘時間隨便玩玩，雖然不怎麼正規，但終究還是一場班級之間的對抗賽。

徐浩完全忽視了這些傢伙的眼神，他手一揮，淡淡地說：「比賽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