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名

第二天，李真俊就將他父親的建議告訴了高爾基，奇怪的是高爾基一點也沒覺得驚訝，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只說了一句：「下午你陪我去報名就好，我和你的父親都無法左右你的決定。」

李真俊作為朋友也有義務陪高爾基去報名，更何況是去那所他父親嘴中的「垃圾場」，這次他倆沒有選擇坐飛車，乘坐的是第四區最普通的有軌懸浮列車，懸浮車的速度已經達到它的極限速度，如果再提速一些，在列車箱兩邊安裝対翅膀就輕易能夠突破地球了，由於最古老的交通工具，硬體有點跟不上速度的節奏，坐在車廂中依舊能感覺搖晃，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人不用注射安眠劑就能睡個好覺。

第四區陸軍大學在懸浮列車的終點站，這樣的距離能夠從一個區輕易抵達另一個區，如果說第四區是一座落後的荒島，這座大學就是荒島上的無人問津的角落，從這個角度，父親比喻它是垃圾場也有幾分道理。

令人微微訝異的事，居然還有幾十名和他倆年紀相仿的孩子，其中有一位李真俊很眼熟，當年他曾千辛萬苦破譯光腦的緊閉程序，只為了看她洗澡，鄰家女孩古妮薇爾。

古妮薇爾嚴格上說是一名孤兒，他的父母死在宇宙探險中，留下二枚三級星際勳章和五位數的信用點，在尋常人眼中她是一名小富婆，只用混三年的兵役就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她會選擇上這所大學，有點出乎李真俊的意外。

「哈嘍，太平公主！」李真俊和古妮薇爾的對話一般不會超過二句，以「太平公主」開始，以「你去死！」結束，起因是李真俊的父親非要他上門對偷窺的事情道歉，弄得這條街道都知曉，重點是那時候她的胸前真的很平，且她有上世紀貴族的血統，外號起的有理有據。

古妮薇爾在站台看見是李真俊，輕挑了眉頭，問了一句：「你也來陸軍大學報名？」

「怎麼？很意外么？我的公主。」

「你是在找死！」古妮薇爾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轉頭就走了。

顯然他倆的對話依舊是沒有超過二句，李真俊一點也沒氣惱，反而微笑著望向她的背影。

「她就是那位你偷窺過的鄰家女孩？」

「怎麼樣？很白吧，跟蛋白質似的。」

「你對女孩的欣賞水平依舊那麼大眾化，手段也一如既往的幼稚，對喜歡的人，習慣於不停的激怒對方，把仇恨的種子埋在對方心裡，在時不時給點雨水灌溉，把恨變為喜歡，老套路。」

「說的像是你多懂女人似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十二年來僅僅摸過異性就是我母親養的小熊貓妮妮。」

高爾基紅著臉催促李真俊快點走，離報名時間只剩下一個小時了，陸軍大學離懸浮車站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大學樓層不高，不超過三層，是標準的航空基地限高，但在兩條腿狂跑的陸軍學校，有點多此一舉了。

樓層建築矮的關係，李真俊大概能將學校的建築物看了大概，結果很失望連一塊光幕廣告牌都沒有看見，沒有一點現代科技的影子，只是簡陋的磚瓦結構，很19世紀的建築。門口兩側由亞克力材料粘貼著二行大字，左邊側門寫著：升官發財請往他處，右側：貪生怕死勿入斯門，古老的對聯讓李真俊想起了黃埔軍校，不好的預感隱隱作祟。

李真俊抬腳剛想邁入大門，高爾基拉住了他，笑著問道：「你真考慮好了要進這道門？」隨後他指了指門口右側的那行大字。

「走進去怎麼了？難不成它還能把我吃了？！」我一賭氣甩開他的手，邁進了大門，在跨過門檻的那一刻，李真俊的右手掌的光腦微微一亮，隨即又再次黯淡無光。高爾基在他身後高深莫測的一笑，接著也邁過那道生死門檻。

……

「什麼？！你說邁過門檻，光腦就已經算作已經開始服兵役啦？我都沒有報名，也沒有參加體檢，也沒有入學考試，你們這麼下作的強行招生，智腦聯邦知道么？講人權么？！」當聽到報名處的機器人告訴在場二百位學生，跨進門檻就等同於是服兵役了，場地的學生頓時炸了鍋，其中一半的學生都是抱著諮詢的目的前來，所謂的服兵役總共一生需要服役三年，當然可以分開進行，至少要服役完一年，但李真俊心中更傾向在星際艦艇上服役啊，陸軍的福利待遇他都沒來得及在網上看完呢。

機器人不算是高級的那種，幾十年前的舊款，似乎還沒有連接智腦的功能，沒有回答學生們的問題，只是重複著用生硬的聲音朗讀學校的須知。22世紀的成人是沒有所謂的休息日，這也決定著12歲的小孩不可能由大人陪同報名，最直接的強行招生就此輕而易舉的發生了。

「我抗議，我是B級生，第三區的大學前幾天就發給我通知書了，我不屬於這裡，我只是陪男朋友來諮詢的，陸軍大學是什麼玩意的。」一位女生尖叫道，人群因為她的尖叫更加躁動不安，有的學生甚至往校門跑去，沒過多久又跑回來，跟大家說：「不好了，大門已經關閉了，他們打算監禁我們！」

人群中有人開始啟動光腦，卻發現在掌心的光腦怎麼也開啟不了，明顯是被某種儀器屏蔽了，學生中有人哭喊，有人叫救命，有的人開始沉默思考，有的人開始到處尋找出口，發現報名處的大樓至門口的空間是能隨意走動的，其餘的地方都有隱形電纜，不小心觸及到的學生會被電擊震退。

李真俊也慌了神，想起高爾基在他進門時問他考慮清楚沒有，「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會強行服兵役？」

高爾基兩手舉高高，做投降狀解釋說：「我的信息也全是來自於陸軍大學的報名網頁，但根據其他資料分析，陸軍大學每年的報名人數和招生人數是一致的，這就有點奇怪了，大家都知道縱使是軍事學校，報名的人數也不會等同於實際招生人數，有許多學生會因為中途反悔，或者入學考試沒通過等等原因沒有進入大學，而陸軍大學招生中沒有淘汰的學生，只能有一種解釋，這間大學不需要考試，也不用體檢，只要進了他的軍師管轄範圍，就會強行服役一年。」

「你在校門口怎麼不說出你的猜測，現在告訴我有卵用，光腦應該在屏蔽前已經強行將我劃到陸軍大學服役了。」李真俊很生氣的說道，眼前明顯是場陰謀，作為他唯一的好朋友，高爾基居然看破不說破，實在太可惡了。

「第一，我也不確定的自己的猜想。第二嘛，要我一個人來這所大學我也會不安心，第三，根據我的小道的邏輯推理，陸軍大學會比你在星際艦艇上服役更加精彩。」

「你說的話，你自己信么？」李真俊賞了他一個白，耳邊突然傳來廣播的聲音：「請所有註冊過的學生去到中央教學樓的二樓1號教室，再強調一次，請所有註冊過的學生去到中央教學樓的1號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