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5—6章 飲血

披髮大漢眼神眯起，如同豺狼般的目光落在那個小孩身上：「這就是你們說的姦細？」

那個被兩個山賊牢牢摁住的小孩抬起頭來，面無表情，死死地盯住披髮大漢，在刀山血海里縱橫多年的披髮大漢輕而易舉就讀出了其中的意味，那是仇恨！絲毫沒有掩飾的仇恨！

「有意思。」披髮大漢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這個小孩的身前，朝兩名山賊問道，「你們怎麼知道他是姦細的？」

紅臉山賊忙不迭地說道：「大當家，剛才老獨眼發現他偷偷摸摸地跑到山寨的水井前面，想往裡面扔耗子葯！老獨眼給了他幾個耳光，這小子就把什麼都招了，他是那個石墩村的！」

聽到「石墩村」三個字，披髮大漢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雙眼變得血紅，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村子的名字彷彿就是一個導火索般，讓他心頭猛然便升起了一股嗜血的念頭。

披髮大漢臉上露出獰笑，對著那個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不放的小孩問道：「小東西，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沒有表情地看著披髮大漢，聲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地獄的刮骨寒風般讓人汗毛倒豎：「齊風！我叫齊風！」

披髮大漢眼神一凝，這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小屁孩，說話的聲音竟然讓他也感覺有些頭皮發麻，一時間彷彿頭腦也清醒了幾分似的。

不過很快，披髮大漢的眼神又重新被那血色充滿，他獰笑著上前，一把撕開了齊風的上衣，用手裡的尖刀，在齊風的胸膛上狠狠一劃！

刻骨的痛處從胸膛上的傷口處傳來，齊風忍不住悶哼一聲，然後緊緊咬住牙關，一聲不吭。

紅臉山賊和獨眼山賊看到這幅場景，卻是知道，大當家的「小癖好」又犯了。

鮮紅的血從齊風的傷口處大量湧出，披髮大漢看到后，臉上露出扭曲而變態的笑容，用另一隻手指往齊風的傷口處狠狠一抹，然後放在嘴裡吮吸，一副陶醉無比的神情：「小孩子的血，多麼甜美的味道啊！」

在大當家舔下齊風的鮮血的同時，房間里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齊風那張因為巨大痛楚幾乎要昏厥過去的臉上，竟然彷彿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旁邊那名叫老獨眼的山賊點頭哈腰地笑著說道：「大當家，是不是要小的把這小子的心挖出來，送到廚房炒了給你下酒？」

這便是這名黑虎寨大當家最大的癖好，那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特別是那小孩子的心肝兒，他最是喜歡！

聽到山賊的話，披髮大漢看起來頗為意動，不過很快，他卻改變了注意，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不不，這一次，讓我來玩一個好玩兒的遊戲。」

旁邊兩名山賊面面相覷，老大什麼時候又有新花樣兒了？

不過他們也並不關心，反正遭殃的都是這個想給自己等人下耗子葯的小王八蛋，不管怎麼弄死都不為過，只是從老大現在的表情可以知道，這小王八蛋的下場肯定不會太美妙。

披髮大漢舔幹了齊風手裡的血，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瓶子，看起來很是精緻。

他打開瓶口，從裡面倒出了一顆翡翠色的丹丸，這丹丸出現后，一股清香瀰漫在四周，披髮大漢看著這丹丸，眼神一會兒渴望一會兒憎恨，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

披髮大漢也不多話，上前捏住齊風的臉頰，把這顆丹丸一把塞了進去，然後握住齊風的嘴，用勁一捏一提，那顆丹丸就下了肚子。

做完這一切，披髮大漢往後走了回去，坐到了吃飯的桌子前，悠閑地對齊風說：「小東西，你這麼一個人來山寨報仇，年紀又小，又沒個幫手，只能下毒了，所以，你想在水井裡下耗子葯毒死我？」

齊風在兩名山賊的挾持下，虛弱地跪在地上，鮮血泊泊地從胸膛的傷口處泊泊地滴下來，他那雙眸子卻異常明亮，眨也不眨地盯著披髮大漢，彷彿帶著幾分期待似的。

披髮大漢往前探了探身子：「本來我想，把你一刀一刀割了，把你的肉和心肝拿來下酒，小孩子的肉，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但是今天，我突然改了主意，我想，你既然想用毒弄死我，我就讓你死在原本你想用的方法上，這法子是不是很妙？哈哈哈哈！」

披髮大漢狂笑起來，笑聲震動著整個屋子，齊風跪在原地，一言不發。

披髮大漢見到齊風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說道：「你大概不知道這個葯的作用吧。告訴你，這個葯，可是你這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仙藥！你吃下它之後，整個人會慢慢地鼓起來，然後，」披髮大漢做了一個慢慢擴大的手勢：「嘭的一聲，你的整個人就會爆炸掉！」

齊風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睛死死地盯著披髮大漢，彷彿在等待什麼似的，那個眼神，讓披髮大漢很是不爽。

就在這個時候，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之色湧上了披髮大漢的臉龐，隨後又爬上了他的額頭，面前兩個山賊也沒在意，只覺是大當家喝多了，然而看到這一幕的齊風，卻是眼前一亮。

「大當家，有人告訴我說，你很喜歡吃人肉，喝人血啊？」血液的不斷流失讓幼小的齊風有些體力不支，看起來就算仙藥不發作，也大概是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此刻，這個要死的小王八蛋竟然一臉詭異的樣子說起話來。

披髮大漢皺了皺眉，不過眼前的齊風同樣沒有等他回話，也是自己自顧自地說下去：「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裡面有一個惡人谷，惡人谷的一個叫大嘴的傢伙很喜歡吃人肉，但是後來他自己說，他其實不喜歡吃人肉，但他之所以這麼干，是因為他希望別人怕他。果然，他這麼做了之後，連惡人谷里武功最高的人都不大願意惹他。」

「所以，為了讓這個讓人懼怕的謊言能夠一直持續下去，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吃人肉喝人血的機會，只要有合適的時機把一個人給送上門，他就算心裡再不願意，也會把那個人給當作美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來保持自己兇狠殘忍的形象，讓別人不敢惹他！大當家，你是不是這樣的呢？」

披髮大漢眼神變了，看著齊風，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然而此時，披髮大漢突然腦袋一陣眩暈，不由自主地坐下，這個時候，披髮大漢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你……你的血……」

齊風終於笑了，笑得像是地獄裡面爬出來索命的惡鬼一般：「大當家，我的血，好不好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