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再見了，黑子

「大，大哥……大哥？」

胖子試探而害怕的聲音將白銀從短暫的失神里拉回現實。

白銀回過神來，看了胖子一眼，只是說道：

「滾。」

「唉，好，好……」

胖子很快就溜了，離開時身邊的那些嬰蟲如同監考老師那般一個勁的盯著他。

如果胖子是條黃鼠狼。

那麼此時的它一定是夾著尾巴耷拉著耳朵走的。

那副並不渺小的背影，其給人的唯一感覺卻只能是突出一個膽小怕事。

——

胖子走後，白銀將視線挪到了旁邊的黑子身上。

「汪汪……」

其對方依舊一個勁的搖著尾巴看著自己。

似乎從那晚的離別相遇之後，黑子永遠都是這種沖著自己搖尾巴的歡快狀態。

「過來，黑子……」

白銀招了招手，黑子走了過來。

白銀試圖去撫摸。

然而……這一次……

沒有任何觸感。

自己的手只是直接從對方的身體穿了過去。

面前的黑子，如同一個投影。

看見這一幕的白銀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他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

那個黑夜，他的確看到了衚衕里被子彈打的面目全非的黑子屍體。

而自己的幻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白銀有學過心理學。

他知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用科學的說法來說，這屬於當事者在瀕臨崩潰時的自我防禦機制。

換言之，從自己暈過去醒來后的那一刻開始。

面前的黑子，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覺罷了。

至於為什麼能夠撫摸？

那也僅是精神層面給自己一種以為撫摸到了的錯覺。

而現在之所以不再撫摸的到。

則是因為胖子的一番話，將自己拉回了現實。

由於自己已重新意識到了真相。

因此，身體的自我防禦機制漸漸變得失效。

所以，面前的黑子，這個自己一廂情願營造出來的幻覺。

距離消失，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

「汪汪……」

眼前黑子還在搖著尾巴沖自己叫。

只是這一次，它沒有再往自己身上爬。

白銀靜靜地看著歡快的黑子，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些許迷離。

「轟隆！！！！」

此時天空響起一道巨雷。

一陣較大的風刮過，將雨水拍打在了白銀的臉上。

一時，在他的眼角兩側，出現了許多雨滴正朝著下方滑落。

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見狀的大個嬰蟲紛紛圍了過來，用他們的蟲軀組成一堵紅牆。

將白銀緊緊包裹在一個封閉的空間，不讓雨把他淋濕。

又因為這空間的內部有些黑暗。

因此，身子開始發光，讓這片黑暗被那淡淡的紅光照耀。

而在這紅光之下。

白銀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黑子。

迷茫的雙眼在那一瞬間變得溫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彷彿什麼都看開了一般，輕聲道：

「再見了，黑子……」

嘩……

四周有微風吹過，而伴隨著這風聲響起的同時。

黑子的身體也漸漸變得透明，直至徹底消失。

而在那朦朦朧朧之間，白銀彷彿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那女孩的聲音悅耳如銀鈴。

她的聲音在白銀的腦海中徘徊：

「再見了，主人……」

——

「呼……」

清醒的少年在雨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望著組成一道紅牆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嬰蟲。

他低聲說道：

「把燈關了吧，我想休息一下……」

聞聲的嬰蟲們紛紛不再發光。

白銀的世界再一次變得昏暗。

他只是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毛毯，蓋在自己的身上。

就這樣躺在並不幹凈的樹底。

—

許久未曾睡覺的身體已經頗有些疲憊。

然即便如此，卻還是在頭枕著大地母親的同時，彷彿是尋求自我安慰一般說道：

「系統，黑子其實早就死了對吧……」

【是的，那晚的衚衕里，最初你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那為什麼……第二天衚衕里什麼也沒有了呢……」

【那是嬰蟲們連夜把屍體搬走了，它們害怕你受刺激。】

「它們把黑子吃了嗎？」

【並沒有，它們替你把黑子埋了，它們是你的孩子，體內流著你的血。

它們能時刻體會到你的心情，並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貌似，和你待在一起越久，這份心有靈犀的程度就會更加的牢固和加深。】

「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妨就將這當成一場夢好了，那樣會自在很多。】

「系統，你知道我父母是誰嗎？我好像……真的是狼公信里說的那個死嬰……」

【你的父親名為黑九，曾經是個人類，你的母親名為食右，過去某黑狐國的女王，一隻亞人白狐。】

「過去的世界……」

【是的，世界的過去是個魔法時代。】

「你知道的好多啊。」

【畢竟我就是在那時誕生的，實不相瞞，你的父親黑九，正是我的第一個合作對象。】

「他也有系統嗎？」

【直白來說，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因為那時我的存在感極低，他根本就感覺不到。

而我寄生在他身上唯一所發揮的作用，就是能讓他免疫一切負面狀態。

當然，那之後又被動的有過幾次穿越。

不過也只是隨機的被動罷了，直到現在我還無法掌握那種力量。

我說過，我只是個很弱的殘次品。】

「我記得你說過，系統想升級並活下去，必須得讓寄主覺得這輩子值得。

如果真是如此，那傢伙的一生肯定很美滿吧。」

【雖有遺憾，但總體而言還算不錯。】

「當時的你沒給他太多力量，那他是否過的比我還要辛苦呢？」

【並不是這樣，他的運氣很好，也結交了很多朋友，順便得到了強大的武器。

雖說那一生並非一帆風順，但他遠沒有你這般狼狽。】

「我丟臉了嗎……？」

【不，這並不怪你，怪我實力不夠。】

「為什麼你會選擇我當寄主呢？」

【因為你是他的孩子，我覺得你可以給我一個不錯的答案。】

「呵呵……讓你失望了呢。」

說著的同時眼皮已經越來越沉：

「你能和我說說那傢伙的故事嗎」

【我很榮幸。】

隨即，開始講述：

【那是一個人族和魔族打的不可開交的魔法時代。

而你的父親黑九，是現代車禍喪生的穿越者之一，也是那個時代的最後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