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順眉只一笑,蝕骨難抹掉

三、 順眉只一笑,蝕骨難抹掉

朱玉沖給吳延松介紹的女子叫姚冬玲,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通過她父親的朋友推薦到朱玉沖工地上實習的,她的專業是河道治理。因為朱玉沖長期在泉鐵山做事,他附近的人知道這個單位的好,加上朱玉沖自己稍帶誇張的平常透露,姚家的女兒學校一般,專業和農林場的事務有些重合,聽說可以到林場實習,一家人還以為是到正規單位,不知道只是給朱玉沖的工程項目做做資料。

有了寧場長的支持,朱玉沖找到了吳延松,他說:「吳工,我們工地上新來的做內業的小姚,你可要幫我指導一下,她不太懂我們單位的資料要求,兄弟我不會虧待你,等你成家時,有什麼需要,如新家需要裝修的這些雜活,交給兄弟就行了。」吳延松看看朱玉沖,有點不太明白,可他也是才畢業考進來的,聽說對方也是個實習的大學生,沒有推辭,答應了。

姚冬玲是個嬌弱的女子,因為家境一般,雖然長相清麗,可她依舊有一股外發的辣氣。朱玉沖將她帶到吳延松身邊時,她知道只是一個差事,吳延松讓他們坐下后,這才注意到姚冬玲,吳延松己經不是小孩,他上過大學,到過各種娛樂場所,可姚冬玲有一種對他來說和其他女孩完全不同的氣質。硬挺的身軀支撐著弱小的身材、不大的眼睛清涼含笑、白嫩的脖頸襯著媚動的烏髮,不能說多美,但對吳延松來說稱的上一見不忘。他想多看幾眼,可知道不太禮貌后,例行公事地說了一句:「做資料不難,也沒有多少技術含量,朱總有範本,你照著做,取樣真實,記錄及時,比對有效就行。」

姚冬玲如同聽課一樣,拿出小本子記錄,朱玉沖有別的事出去了,吳延松看著姚冬玲的樣子,真想多說幾句,可又擔心自己露出了別的,忍著不願,讓她回去了。到了工地,朱玉沖問姚冬玲:「剛才那個吳工怎樣?我說的是他的人怎麼樣?」姚冬玲平靜地說:「挺熱心的,看樣子才工作不久,有點認真的樣子。」朱玉沖說:「你家裡希望你以後有個正式編製的工作,如果吳延松能看上你,你有了他們職工家屬的名分,以後想考進來可能會容易一些。」

姚冬玲說:「我才不想兩個人在一個單位呢,那多難過,想考編製,但不想和對方一個單位,再說,人家一點也不熱情,我看不出他能對我有好感。現在男孩,尤其是好單位,長相好一些的,多數早就有女友,何況他也是大學畢業的,他那樣的,說不定在大學就讓人預定下了。」朱玉沖也認為自己有點草率,只知道問了一下寧孟鋼,卻沒有當面和吳延鬆了解過,他敷衍了兩句后離開了。

當晚,朱玉沖明知道寧孟鋼要到醫院,他還是來到了寧場長的辦公室,他說:「寧場,今天我請小吳幫我帶一下小姚整理工程資料,晚上我感謝他一下,你能將到醫院的時間錯開一下,明天再去可以嗎?」寧孟鋼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又不喝酒,你們自己玩吧,還是那句話,不要將我的人帶壞了。」朱玉沖說:「你不去,我怕小吳工不給我面子,要不,你幫我說一下?我就是想將他和小姚的事挑明,你也看到了,那個小姚人還不錯吧?」

寧孟鋼放下手中的鍵盤說:「到工地時我看到了,人倒是不錯,挺精神,就是瘦了點,個頭也太小了,但情人眼中出西施,我不多說了,這是好事,你就告訴他,我知道這事,他能去。」有了寧孟鋼的話后,朱玉衝出門就好發揮了,當晚,寧孟鋼一個人到病房,想著凡間的熱鬧,再看看自己身邊的人,除了護士,全是衝刺生命歸程的,有一些黯然。

今天給寧孟鋼打針的是一個叫方璟的護士,她一邊準備針具一邊熱心地問道:「寧孟鋼,今天好像有心事?」到了醫院,他早己熟悉小護士們對他的平常了,他再也體會不到在單位受到同事的那般尊敬,直呼他的名字,不問他是做啥的,只知道他是個病人。寧孟鋼調整一下自己有思緒問道:「這幾天沒有聽到有病友離去的消息嗎?「

方璟說:「治病就好好地治,不要想太多,那不是處方,看不好病的,你看看他們,個個不都是樂呵呵的,有的人甚至還發愁醫藥費的事,你有工作,有家,就知足吧。「說著,第一針扎了下去,寧孟鋼沒有覺得怎樣疼,鮮紅的血液流進了管路,他閉上了眼睛,感覺有淚水,五十歲了,想到了家了,他平靜地接受第二針下去。

方護士可能是感覺到寧孟鋼的反常,不一會,將別的人全部上機好后,她再次來到寧孟鋼的床邊,幫他再次人工確認一下血壓等體征指標。寧孟鋼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善意,他說:「你知道,我孩子還小,不會有別的問題的,謝謝你的額外關心。」方璟說:「不是額外,就是對臨危病人我們也是一樣,醫者,雖然不全是仁心,但我們這裡的人應當都是吧,你一直有心事,大家也交流過,希望你能振作,下邊的路還長,你和你的家人也不想短吧,有起伏才是生活。」

寧孟鋼說:「我就一直伏了,起不了了,你們真好,只是太辛苦了,可有些人還是不理解。」方璟說:「你體徵狀況還好,好好休息,不可能病人都能和你一樣理解我們,選擇這份職業,就要接受職業可能帶來的傷害,說實話,天天面對這樣一個群體,時間長了,我們自己的心理也會出現問題的,我還要照顧別的病人,你,睡一覺,少想些會好受點。」

看著眼前的護士,她們和歌廳里的女子沒有多少區別,甚至因為職業,她們在寧孟鋼的眼裡更美、更聖潔。寧孟鋼聽話地閉上眼,由著不能除污的血液系統接受體外排素、去水,四小時是漫長的,但,卻是生命得己延續的必備,他只有聽任命運的安排。開始他也想過,如果不是人類醫學的進步,他早己不在人間,生大病後才能真切體會,除了生死,哪有什麼大事。

吳延松聽朱玉沖說,寧孟鋼讓他代表出席朱總的晚餐,他又不便去問領導,加上朱總告訴他,順便給小姚接風,讓她熟悉一下公司和林場方面的工作環境,小吳的心跳有些加速。寧場長到醫院的時間是周一、三、五,如果真的想讓他參加,完全可以等明天,吳延松考慮可能還會有別的事,寧場如果在,會許不方便。

小姚是和朱總一起早就到了的,沒有了場長,吳延松知道,會有他的兩個科長,結果,朱總宣布開始后,發現,代表業主的只有他一個人,他有些吃驚,問道:「朱總,我們單位沒有別人參加了?」朱總說:「吳工,你不要見外,今天主要是給小姚接個風,我和她家長輩有些交情,請她吃飯,哪好意思驚動他們領導,你也是年輕人,就讓你一個人來了,千萬不能生氣,你給我捧個場。」平時,吳延松從來沒有機會坐在主位,再三謙讓后,朱總還是讓他坐在了代表最尊貴客的主位子上,吳延松順眼一下下位坐著的姚冬玲,十分體面的寬坐了。

主位子就是好,喝酒人家先敬他,好菜的最好部位讓他來,他可以從容地多看姚冬玲,用一種業主審查的眼光。他對姚冬玲第一眼就有些熱狂,現在再足看后,真的是他心中想的、一直表達不出的女子應當有的模樣。不用再漂亮,但每一個部位都恰到好處地配置,組合在一起立刻讓男人有一種強烈的想保護或者不願讓別的男人觸碰的那種的微妙。

應付別人的勸酒,眼的餘光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夢想,此時,姚冬玲站了起來,她說:「感謝吳工,這是我第一份實習工作,以後請多幫助,我到你辦公室多了你可要不要嫌煩。」邊說自己邊先喝了。吳延松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他說:「朱總有你這樣的美女幫忙,工作一定比原來還出色,我也是才學的,其中也向朱總學了不少,還是我們一起感謝朱總今天的安排吧。」邊說邊和小姚一起面對朱玉沖,朱玉沖高興地站了起來,嘴裡說著受用不起,自己只是個半路出家的粗人,不能和他們這些後起之秀相提之類的話,三個人還是高興地喝了三杯。

酒後,他們照樣去了歌廳,姚冬玲推脫說不想去那種場所,煙酒味太大,朱玉沖說:「如果以後想做項目,管項目,這種生活也是要習慣的,凡事總有第一次,放心,和我在一起,不會讓你吃虧的。都啥年代了,當代大學生,啥都是一輩子學問,這也是工作的延續。

吳延松也不想讓她去,可又開不了口,也順著一道去了。吳延松以為有小姚在,朱總不會再找陪唱的,可朱玉沖一點也不迴避,和平時一樣,讓他們自己挑伴,吳延松沒有挑,小姚知性地坐到了他的身邊,朱玉沖如同一直在注意他們似的,適時地說:「你們兩個組合,給我省兩個人的小費,這記在小姚身上,下個月給你發在獎金里。「

歌廳的燈開始倏忽,吳延松本就喝了不少酒,加上邊上的小女子和朱玉沖他們正鬧騰,沒有領導參加的娛樂場合,歡騰中多了無序。吳延松不知道是別人有意,還是他自己有心,站起來拿話筒時被別人推了一下,無法控制地跌倒在小姚的身上,他實際啥也沒有碰到,卻感到渾身一下發燙,如同電擊一樣。他也不止一次和女人有過身體的接觸,可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他一樣坐起來,下意識扶一下小姚。

姚冬玲說:「你小心些,喝多了吧?要不你先回去?「小姚並沒有自己也回去,或者送小吳同時回去的意思,吳延松真想現在和小姚出去,裡面的空氣太污濁了。可恰在這時,小姚拿起了話筒,逼真的原聲出來了,她點的是周傑輪的青花瓷,原唱的軟、柔、飽含的綿全部還原,喧鬧的場面如同會議開始前領導的一聲咳嗽,瞬間,雜音沒了。吳延松呆了,他有機會隆重地再次欣賞面前的小女孩,清小、純凈,沒有天真,但,充滿機靈和俗性。

身材和她的唱功一樣,有波動,有起伏,更有蕩漾的情。吳延松現在真的不想讓她唱給面前的這樣一幫人聽,他認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配獨享如此軟麻的出現。一曲終了,被吳延松認為不識流水高山的這幫俗物也鼓起了掌,他端起了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后又敬給了姚冬玲,姚冬玲看到了他的過程,端起酒杯,沒有沾到自己的嘴,將酒具放到了桌子上。

吳延鬆口舌有些不太清地問道:「你受過專業培訓?唱得真好。」姚冬玲說:「我小的時候的確學過,可我不太喜歡唱歌,後來不學了,今天是因為你幫了我,所以才敬你一首。你喝得有些多了,要不?你也唱一首?醒醒酒。」別的人開始起鬨,吳延松只有選擇了一首同一個原唱唱的,聽媽媽的話,真的,曾經滄海后,哪裡還有人欣賞小溪,何況吳延松的音質夠不上溪水。

為了不讓吳延松太難看,朱玉沖將自己懷中的女人推到了吳延松的跟前,讓她修正一下吳延松那跟不上節拍的調子,吳延松酒眼惺忪中還以為是小姚來了,嘗試一下靠近。對方是認錢的主,她早就發現吳延松才是場子上的中心,順勢入了小吳的懷,由著他不□□分的手動了一會。

昏暗燈光中的賣春女子,不顧客人中有小姚這樣的女性,小吳的手可能並沒有對她咋樣,她早就發出了那種讓男人銷魂的聲音。姚冬玲厭惡地皺了一下眉頭,朱玉沖也發現不妥,可,酒也有些多了,是自己送出去的,當場去制止,真有些難為情。他向小姚看看后說:「小吳可能是喝多了,你也看到了,沒怎麼樣呢,人家是靠這個掙錢的,我疏忽了,叔向你陪不是,你先回去,叫個車子,到家給我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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