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古穿今（16）
這幾日從飯館回去，總要去她公寓外頭看看。老是破窗而入看起來不雅觀，最後便將這棟公寓買了下來。
下次見到她，是幾個月以後的事了。
她拖著寬大的行禮，從外頭回來，因為沒有落腳的地方，而直奔警局。
這一次除了見到上回熟悉的警官，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
許久未見，馮初兀自靠在牆邊站著，目光冷淡，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走過去，沒了昔日的擔心、不舍和牽挂，直接將他唇角的煙拿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
「這裡是吸煙區。」他沒同她拉扯，只在嘴上解釋了句。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東西了？」她略略恨鐵不成鋼。
「一直會啊。從前我爹總叼個煙袋，你沒見過？」他不以為然。
「不是什麼好東西，上癮戒不掉。」她對於成癮的東西總是留下心理陰影了。
「對我來說不難，說戒就戒。」他總是格外有毅力。
見她臉色不悅，便笑了一下：「我就是試試。」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貪玩。沒試過的東西都要去試試嗎？可能讓我這個人墨守成規，總喜歡以前一塵不變的東西。」越說越生氣，後來覺得跟他生氣不值當，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番，強行把這氣內部消化了。
「現在玩夠了沒有？」
「玩夠了，玩夠了。」他點頭哈腰。
那邊的錢警官跟白大褂似乎商議完了，將兩位又請了過去。
「我們已經查出來你們是從銘朝穿越過來的，與你們情況相同的，還有三例。不過皆在沿海城市。」
白大褂說完，李眉嫵見紙包不住火，索性不再為自己辯解。
馮初與她心有靈犀，率先開口承認了：「是。」
白大褂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穿越者，早有了心理準備。
眼下只公事公辦的詢問情況：「穿越過來之後，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又相互對視一眼，而後分開目光。
白大褂：「好的。歡迎來到這個世紀，如果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可以找【穿越辦】，那裡有我的同事，他們更加專業。」
「謝謝，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馮初覺得他們不找自己麻煩就算是幫忙了。
同樣鬆了一口氣的還有李眉嫵，她以為這些人會把她和馮初關起來，被當成小白鼠一樣做實驗。或者像動物園裡的大猩猩一樣，供人觀賞。
好在擔憂的事都未發生，原來是自己沒見過世面了。早知道一切順理成章，該早些坦白從寬的，不給大家添麻煩。
白大褂拿起自己調查資料的小冊子，對兩個人的情況早已經了如指掌，很想誇讚馮初一句「小夥子不錯」，在這裡沒有人脈關係，一切需要重新開始，依舊做得不錯。
但想了想，既是從四百多年前穿越過來的，該是先人。不管經濟怎樣發展，尊老愛幼、尊師重道這些傳統禮儀還是恆古未變的。
便改了稱呼：「前輩的飯館生意做得不錯，還能忙裡偷閒，做文化的傳承。有時間來我們市博物館掛個閑職，帶帶新人，為文化的繼承發展貢獻一份力量吧。」
他一向對於家國大事看得比較淡，即便是從前也是個人得失更加看重。他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聖人。
但眼下的事不費什麼功夫，索性便答應了：「行，沒問題，我得了空閑就去。」
白大褂看著自己的調查，這兩人本該是一起的，如今卻大有分道揚鑣之勢。對於旁人的私事不便過問，沒有厚此薄彼的照例問候了小姑娘一聲：
「女士最近是在報名學校讀書是嗎？如果後續有什麼未補齊的手續，可以找我們幫忙。」
「多謝多謝！」李眉嫵立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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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局，她沒了落腳之地，準備先去酒店暫住，再慢慢尋民房租下來。
既然報考的大學是這一所，自然沒理由再走了。
瞧見她上了電車，後來的小尾巴當然不甘於人后。
只是才坐在她身邊，又去摸煙。
「這裡不是吸煙區。」
「我知道。」他又不瞎，也不是不識字。
「不是說戒？」
「啊？」他把玩著那支煙，很乖的並沒有要吸的打算。
「這是娘子的命令？」
「哼！」她懶得理他這個無恥之徒。
「娘子說戒就戒。」他將那煙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最後忍痛割愛的扔進了垃圾桶里。
她頂煩他這裝腔作勢的樣子，扔了不是還能買新的？反正他有錢。
「其實煙也好，其他東西也罷。心癮大過身體上的依賴。」他開始給她講自己戒煙的決心：
「很多人接觸過戒不掉的東西，通常是接觸過能讓自己輕易獲得快樂的東西后，就不願意費心費力通過勞動獲得成就和滿足感了。」
「您就是大哲學家？」她嘲諷道。
被他直接屏蔽了：「我不是哲學家，不過你要是想讀書，我可以輔導你功課，不然我怕你通不過考試。」
他很擔心她應試考試只有中學水平。
她閃過一絲懷疑：「你行嗎？」
這個男人只略懂些洋文和歷史，其他怕是要折。
「我可以。而且我這個家教老師不要錢。」
她想了想，利益面前就不要在乎前任身份這種小事了。
「行。」
「但我要是考不上，你全責。」
「一定能。」他對自己跟她都很有信心：「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去讀書，去穿漂亮衣服，去交朋友，去過自由快樂的生活。
「那你呢？要不要跟我一塊讀書？」
「我不想。」他飯館里的事交出去一部分，依舊忙不過來。
「我不喜歡應試教育，我要學的東西課本上沒有。」
「而且我這人做事一定要帶有目的性，將來需要學歷再考慮讀書。」
她偏過頭去，電車外頭的陽光格外刺目，忍住不笑，還是得意的彎起了唇角：
「那你給我輔導功課有什麼目的？」
「讓你高興就是目的。」
「那你上回攆我走有什麼目的？」
「上回是生氣你去夜場上班，現在消氣了。」
「那我還要去那上班。」
「那我又要生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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