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俄羅斯轉盤遊戲
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在深山幽谷里回蕩,越來越清晰。
薄溟盯著聲音來源處,眉眼陰沉如魔鬼。
薄晏冬!今晚,就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對決!
片刻后,十餘輛山地車在山頂陸續停下。
薄晏冬下了車,抬頭看著登機口處的男人,聲音陰冷,「薄溟,把孩子交出來!」
薄溟冷笑一聲,「我說過,只要我安全離開了華國,孩子自然會回到你手裡。」
男人眉頭緊擰,聲音滲著寒意,「孩子早產,身體虛弱,根本承受不了長途奔波!」
薄溟挑著眉,眼底猩紅一片,「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在他眼中,阿薇拚死生下來的孩子,就命如草芥嗎?!
薄晏冬眉眼一寒,周身充斥著陰冷冷厲的氣息。
他脫下外套,鬆開領帶,緩緩朝登機梯靠近,「你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證明,你比我厲害?」
黑暗中,驀地傳來一聲冷笑。
薄溟陰惻惻的看著他,「事實證明,這一局,是我贏了。」
他現在有孩子做籌碼,薄晏冬的一舉一動,完全處於被動地位。
夜風吹過,男人冷峻嚴肅的臉龐,在夜色下,格外冷森。
薄晏冬斂著眉,眸光泛寒,「說吧,要怎樣做,才能把孩子還給我?」
薄溟眯起眼睛盯著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什麼。
下一秒,他突然桀桀的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要你把顧之薇讓給我呢?」
他眼底猩紅一片,眼裡滿是紅血絲,「只要你把顧之薇送到我身邊,孩子們自然會安然無恙回到你身邊。」
薄晏冬眉眼一沉,周身氣息彷彿瞬間下降至冰點。
他咬著牙,聲音低啞,「你休想!」
洛雯站在薄溟身後,眼裡滿是怨毒。
在聽到薄溟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因怨恨而臉色扭曲。
為什麼?!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溟叔心心念念的還是顧之薇!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為什麼她做了這麼多,溟叔還是不愛她!
此刻,洛雯心中的怨恨轟然爆發。
仇恨燃燒了她的理智,她腦海中除了報復顧之薇這件事,再也想不起其他。
她轉身,陰狠的盯著機艙內。
在那裡,剛剛安睡的兩個小嬰兒,正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洛雯陰毒的眯了眯眼睛,趁薄溟不注意,偷偷走了過去......
薄溟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薄晏冬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洛雯的離開。
「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薄溟俯視著立在飛機下的男人,聲音在夜色中飄遠,「我們玩一把俄羅斯轉盤遊戲,贏了,你帶孩子離開,輸了,孩子和顧之薇都跟我。」
俄羅斯轉盤是世上最殘忍的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
在有六個彈孔的左輪手槍彈夾里,放一顆子彈。
彈夾隨機旋轉,沒人知道那顆子彈在哪裡。
參與者面對面站好,拿起手槍,對自己的太陽穴開槍。
如果子彈沒有射出,那麼遊戲繼續,手槍傳遞給對面的人。
直到子彈出膛,遊戲才結束。
薄溟提出玩這個遊戲,就是擺明了,他們兩人之間,只有一人能活。
薄晏冬冷眼晲著飛機上的男人,薄唇緊抿。
白眉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薄爺,通過數據分析,飛機上除了駕駛員,還有是三個人,小少爺和小小姐就在飛機上,我已經安排人從後方包抄,但小少爺和小小姐在他手上,不能硬碰硬。」
薄晏冬垂眸盯著腳下的樹枝,眼神幽暗。
如果不能硬碰硬,那他只能賭一把。
他賭自己不會輸!
「好!」
他抬眸,冷眼晲著薄溟,「我答應你。」
男人的回答,在薄溟的意料之中。
他輕嗤一聲,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緩緩走下台階。
到了男人身前,才拔出彈夾,將彈夾里的子彈一顆一顆拔出,只留下最後一顆。
乾淨利落的裝好彈夾,薄溟將槍遞給面色冷戾的男人,「你先開局。」
薄晏冬面無表情盯著他,蒼冷的手一把結過槍。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著自己太陽穴,猛地扣下扳機。
咔嚓一聲,槍膛沒有響。
第一發子彈,躲過了。
薄溟饒有興味的挑起眉,低頭接過槍,放在手中肆意玩弄。
「這麼果決,你就不怕第一發子彈就中標?」
薄晏冬冷冷勾起唇角,瞳仁危險眯起,「別廢話,快點。」
薄溟臉色微變,眼裡掠過一絲燥意。
他收回笑容,冷漠盯著薄晏冬的眼睛,緩緩將槍舉到太陽穴處。
咔嚓一聲,悶響。
子彈沒有射出。
薄溟暗自鬆了一口氣,將槍遞到薄晏冬面前,「到你了。」
薄晏冬不動聲色接過槍,垂眸盯著彈夾處,眸光微斂。
他聽力靈敏,此時又是深夜,四周萬籟俱寂。
剛才,他清楚的聽到了彈夾轉盤在槍膛里轉動的聲音。
有子彈的那一顆,轉動時發出的聲音,有輕微區別。
而他此刻手中拿的,就是即將要射出槍膛的那一顆子彈。
如果他此刻開槍,自己必死無疑!
四周彷彿在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男人拿著槍,久久沒有動作。
薄溟得意的勾起唇角,「怎麼?怕了?」
薄晏冬緩緩抬眸,雙目無溫的盯著他,「溟叔,你有沒有想過,你我不應該走到今天這一步。」
薄溟身形微僵,嘴角的笑,僵在臉上。
這是繼兩人撕破臉皮后,薄晏冬第一次叫他溟叔。
他盯著男人那雙清冷的眼睛,記憶彷彿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眼前這個男人,是他從小陪著長大。
他們亦師亦友,互相扶持,一路長大。
他雖然是主上桀安插在薄晏冬身邊的一顆棋子,但他對薄晏冬的兄弟情,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為顧之薇,他們本應該是世間最好的兄弟。
只可惜,他們愛上了同一個人。
薄溟心情複雜的盯著薄晏冬,良久,才收回目光,「多說無益,繼續吧。」
事已至此,他沒有回頭路了。
他做出的那些事情,並不會因為他的悔過而消失。
傷害已經造成,他此刻再說要改過自新,未免太虛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