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重創
殷無塵覺得自己像是被火車撞了那般,撞擊的剎那,胸口便傳來骨骼斷裂之聲,肺部受到壓迫過後,難以形容的窒息感傳遍全身,不僅無法呼吸,所有感官都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他重重的裝在後面的涼亭柱子上,強大的衝擊力,愣是透過他,將後方的柱子給撞得七零八落。
噗——
殷無塵張開嘴,全是學沫往外噴,場面好不恐怖。
那邊,一直在保護他的擎天見狀,嚎叫著沖了過來,眼裡都快充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殷無塵就往樓下跑去。
他腦迴路有點清奇,或是反應沒有眾人的靈敏,姑且稱之為不夠狡詐,但他的單純,往往能在某些時候產生奇效。
就拿現在發生的事情來說,荀惑在這裡的話,所做的事也會和擎天一樣,不論情況惡劣到何種地步,他首先想的便是如何讓拯救殷無塵,同時還會在不會影響到大局的情況下,對下方的士兵發號施令。
但現在是鍾離在,重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戰況的他,愣在原地,都不知道邁哪條腿了,殷虎則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他從未想到過,自家侯爺會在這種時候救下自己一命,而用他本身就脆弱的身體去抵擋剛才那不明來路的攻擊。
「侯爺!」
殷虎大叫一聲,帶著身旁的士兵跟了過去,眾人一路小跑,穿過瓮城,躲在一家破敗的酒樓內。
殷無塵還沒失去意識,只是兩眼發黑,腦袋昏沉,重如千斤,他強打起精神,說道:「全部退守城池。」
其實,這個命令是錯誤的。
城門哪裡防禦得住基因戰士,即便是最低端的殘次品,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
殷虎有過和基因戰士戰鬥的經歷,如果是雍州的黑甲鐵騎在,興許,他還有膽量直接打開城門,讓他們結成幻陣去圍困基因戰士,然後讓徐慶豐的三萬手下去切割其餘的普通敵人。
奈何如今,黑甲鐵騎不在,全是裝備現代化的新式部隊,一時間,他也有些難以招架。
殷無塵道:「放心吧,他們進不來的。」
說完這句話,再也撐不住了,兩眼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
陸子明看著前方的殘垣斷壁,那個礙眼的閣樓終於倒塌了,不由得一陣欣喜,道:「咱們去瞧瞧,這傳說中的殷無塵,到底有多厲害,哈哈。」
說完,還得意的大笑了幾聲。
旁邊的花無極見怪不怪,依舊面無表情,如果不是能夠看見她胸口還在起伏的話,都快要以為她是一個被人操控的傀儡了。
儘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陸子明,還是很開心的,能夠在心愛之人的面前大展身手,彰顯男人風範,任誰,都會驕傲的吧。
卻不,此事此刻,對方的思想,早就超越了面前的戰場。
花無極,活了很多年,如果按照年齡來算,至少也快到七十歲了,她自小就聽說過天災之年,見證過晨曦帝國的輝煌崛起,也領略過科技文明的無敵風範,特別是那位組織起誅神之戰的存在,時至今日,都令她無法忘懷。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活下來,當年那一戰,打得驚天動地,山河破碎,使得大陸板塊都為之一變,但不變的,還是這片土地,才沉寂了五十餘年,便又有了那一日的榮光,哪怕,現在只是火苗,可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一簇被東方人小心翼翼守護的火苗,會成長為燃燒整個大陸的燎原。
西方的跳樑小丑,自以為還能封鎖這一方星空多久呢?
那一年,
她在教皇的控制下,同聖女一同進入了誅神之戰的核心戰場,她親眼看到聖女自爆,也看到了晨曦帝國這邊憑空從星空中多出了一支叫做白起的軍隊,打得天崩地裂,便是他們西方引以為傲的天空城,都在援軍到來的時候,被打了下來,哪怕過了五十年,都還沒有恢復元氣,依舊半掛在虛空上。
眼前的陸子明,一個克隆體,居然還那麼高調,這樣的人放在那個年代,不知道會死多少回。
強大如聖騎士,甚至坐鎮一方的霸主級城主,都在那位侯爺的碾壓下,灰飛煙滅,而他呢,雖然比基因戰士強大,也的確擁有已經消失的那位存在半點資質,但終究不是本人,克隆體,又能繼承多少呢?
哎。
花無極的面上,終於有了情緒波動,這一次她跟著過來,並不是想來打仗,她只是想看看,如今這裡成了什麼樣子。
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活下來,為什麼會一直不老不死,但就現狀而言,她的內心,已經從崇拜神明開始動搖,隱約間,有了反骨,只是誰都還沒有察覺罷了。
「沒想到,你的星火,還是保存了下來。」她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決定。
「退兵。」
「啊?」
陸子明剛才還在躍躍欲試,打算使用藥劑衝到城樓上,把殷無塵抓下來的,腳都已經邁出去了,卻在這時候聽到這番話,整個人一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他莫名其妙的看著花無極,問道:「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他的身份,和遺傳自陸任甲的基因,讓他天生有種超然一切的傲氣,哪怕是從誅神之戰活下來的花無極,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想追求對方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麼客氣。
可惜,
他不是最高主宰。
這裡的最高長官,是花無極。
士兵當然會聽她的,雖然也很無奈,但畢竟軍命不可違,加上對方是從誅神之戰活下來的人,使得他們天然對花無極有種畏懼感。
咚咚咚。
鼓聲震天。
已經勝券在握的大軍,如同潮水那般快速朝後面退卻,被壓在城內基本沒有還手之力的雍州士卒,看著敵方退走,皆是面色凝重的爬上城樓。
他們,想做什麼!
李豹渾身是血,一隻手都差點斷掉了,他擦掉臉上的鮮血,凝望著前方,罵道:「他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