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阮浩的交際似乎很廣泛,叫來的三個女孩也足夠令人驚艷,一路上惹來無數垂涎的視線。
雖然三個女孩不是沫秋瑾那種極品美女,但也屬於稀有一類。美女總是能夠振奮人心的興奮劑。
盧國英很自來熟的做了番自我介紹,但成果卻是人家不冷不熱的微笑,並不疏遠但絕不熱情。
言鼎不由想起那句,姐不是對你笑,僅僅是禮貌。
叫姚芳的女孩長著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脖子上系著一條愛馬仕絲巾,很艷,卻非庸俗。
言鼎微笑著點點頭,禮貌性的握手自然就免了,省得叫人以為自己想要吃人家豆腐。
叫劉蕊的女孩臉上連禮貌性笑容都沒有,她的肩上挎著LV的背包,言行則充滿了富人的刻薄,似乎要是去的地方檔次不高或者稍微有令她不滿意的地方她就立馬走人。
但三人中她穿著就為鮮亮,自然身上的布料也是用得最少的。高挑、冷艷,骨子裡透出的高傲儼然像個公主。
當姚芳為幾人介紹張麗的時候,言鼎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已經能夠做到心平氣和。她一身清秀穿著,一雙布鞋,滿頭的青絲用一根檀木發簪隨意的盤起,不染半點脂粉。
言鼎感嘆如今像這樣的女孩還真是不好找,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她骨子裡的那種勢利,恐怕真的會被她的外表再一次迷惑。都說看一個人的品位就看他的朋友,看一個人的實力就看他的對手,自己當初怎麼就忘了看看張麗身邊這些朋友都是什麼德行?
通過阮浩介紹三個女孩都是外語系的高材生,同在一個班級,平時關係也都不錯,姚芳接到阮浩電話后,就把兩個人一起拉來充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吃飯反倒成了人們餐桌上的甜點,而主食卻成了泡吧、KTV等等其他娛樂的項目。
六個人吃一頓錢沒少花肚子卻裝多少東西的晚餐,然後女孩們提議去泡吧,眾人舉手表決一致通過。
言鼎並不排斥那震耳欲聾的音樂,看著那些如群魔亂舞的少男少女們似乎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年輕人,而不是一個擁有著多了十年記憶的重生者。想到此,他不由自嘲一笑。
有些人看第一眼不會令人覺得驚世駭俗,但卻如陳年老酒,愈品愈有味道,經得起仔細的推敲。
言鼎閉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興許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這時舞池中的燈光打來,獨自倚著二樓欄杆的言鼎看起來邪氣凜然!
而這一幕,恰好被從洗手間歸來的張麗看到,她微微搖了搖頭,心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小說中的一見鍾情會出現在自己的人生中?
直到自己鬼使神差的走到言鼎身邊,猛然抬頭,卻看到那雙似乎隱藏著濃郁哀傷的眼眸。心下不由一痛,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心中只想著,別人都在狂歡,他為何獨自坐在這裡?
言鼎只是看了張麗一眼,平淡道:「有事?」
張麗笑著搖了搖頭。不可否認,言鼎的眼眸很吸引自己,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言鼎的眼眸就像有著畫龍點睛的奇妙之筆。那如同浪子般的滄桑,透著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臉上一紅,在言鼎身邊坐了下來,柔聲道:「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言鼎愕然,故事?或許每個男生都有著那麼一個凄美而令聞著落淚的故事,這個故事可以講訴給不同時期的女孩聽,但這些女孩就像是一列火車上的乘客,到了目的地都會下站。
而言鼎也恰好有這麼一個故事,深刻到可以刻骨銘心,但此時故事的女主角,卻如人生若只如初見般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竟不知道此刻是厭惡和憤怒多一些,還是憐憫跟同情多一些。
自己如果不跟她產生交集或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故事,但歷史的軌跡會因為一個小人物而改變嗎?
言鼎凝視著那張也許今生都不會忘卻的容顏,只是冷冷的說道:「我的故事你聽不懂!」
張麗的輕輕的挑了一下眉頭,苦笑道:「你這麼直接的說話,是在拒絕我的搭訕嗎?」
言鼎笑了,用指尖摩擦著玻璃杯口,道:「你就像一件晶瑩剔透的古玩美玉,但只能看,卻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張麗撲哧一笑,道:「你這種說法還真是新鮮,但我怎麼聽著貶義似乎多過於褒義?」
言鼎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貫穿喉嚨直達胃底的火辣,用張麗剛好能聽到的磁性嗓音喃喃道:「你可以當一個冷笑話聽。」
「在這透著腐爛而美麗的世界,天使都跟魔鬼的共舞,難道不是這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嗎?」
張麗低頭咀嚼著言鼎的話外之意,而言鼎也沒有說話的興緻,一時間,場面陷入了一種尷尬而沉悶的境地。
這時候,上完洗手間的姚芳和劉蕊走了回來,看到張麗身邊的言鼎微皺眉頭,第一直覺就是言鼎主動上來搭訕,妄圖把張麗這朵鮮花摘走。
因此,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看站在邊上的言鼎,劉蕊掏出最款蘋果觸屏手機聯網上線。姚芳充滿戒備的看了眼言鼎,跟張麗悄聲說了兩句。
最後,她才對言鼎露出一個偽善的笑容,柔聲道:「能幫我們去叫一瓶紅酒嗎?」
言鼎好看的眉毛輕輕一挑,並沒有再說話,一副不惱不怒不悲不喜的模樣。
就在場面陷入了沉默三秒后,他終於點了點頭,轉身下樓。
言鼎走後,姚芳望著他的背影冷笑道:「張麗,這種男人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只有一張令人不討厭的外表,面對美女還不都是一副賤骨頭!等他們得到你的身體以後,立刻就會把你拋之九霄雲外。」
劉蕊把手機扔進LV包包,從裡面拿出化妝盒,拿著粉底在臉上拍了拍,也是不屑道:「癩蛤蟆一個,他們這些人中也就阮浩能看在老娘眼裡,另外兩個給老娘提鞋都不配。」
張麗無奈笑了笑,「我想你們是誤會了。」
但她的眼睛也寫滿了失望,要是言鼎直接拒絕或許還值得自己另眼相看。現在看來,他也沒有不同。或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姚芳對著張麗又是一番耳提面命的教導,最後看著化妝的劉蕊,戲笑道:「劉蕊,怎麼打扮這麼妖艷,是不是看到什麼白馬王子了?」
劉蕊撇了撇嘴,笑道:「算了吧,這地方有什麼白馬王子。就算老娘寂寞了,要找一夜情也不是這種檔次的酒吧,起碼得金碧輝煌那種才行。」
言鼎手裡拿著一瓶中檔的PJ紅酒和幾袋零食,在樓梯的轉角正好碰到了阮浩。
看到言鼎居然被當成店小二,阮浩的神色有些複雜,眼睛中有明顯的怒意。
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叫幾個女孩來時找樂子的,不是讓她們來添堵的,這讓阮大少的面子上很過不去,他一把奪過了紅酒,就要往地上砸。
言鼎拉住他,笑道:「你幹什麼?好幾千塊呢。」
阮浩哭笑不得道:「老大,錢算什麼東西啊!她們針對你還不是打我的臉,我心裡頭憋的慌呢。老子給她三分顏色,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不行,我非找回這場子不說。」
言鼎看著臉色陰沉的阮浩,帶著兩三分公子哥獨有的狠辣,不由笑道:「怎麼著,你還能找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給她們輪一遍?」
阮浩不由被言鼎陰損的法子逗笑了,但臉上依舊帶著怒色道:「當然不能便宜外人,但老大你能忍得下這口氣?」
「當然!」言鼎笑道:「美女犯錯,上帝也會原諒的。阮浩,不要為了這種小事發火。再說,我要是不願意誰能指使動我。」
阮浩朝二樓三人看了一眼,不由壓低聲音提議道:「她們算什麼東西,一個個都是給臉不要臉的**。隨便甩點錢,一個個就跟發情母狗一樣。你要是對哪個有興趣,我幫你搞定?」
言鼎說道:「算了,我這小廟供不起大菩薩。我看,你倒可以幫盧國英解決一下。」
「給我解決什麼?」盧國英笑著走過來,他看到阮浩的臉色很不高興,就問道:「怎麼回事?」
阮浩張嘴欲言,言鼎卻拉著兩人走上了二樓。
紅酒、威士忌、啤酒、零食,一張桌子很快就擺得滿滿當當,阮浩心情不好就找人拼酒,而找的對象恰恰是三個女孩。而她們似乎根本無所畏懼。
姚芳的骰子玩得似乎比阮浩要好很多,一番下來,反倒是阮浩好幾杯下肚。
盧國英不愧酒鬼之名,一杯啤酒喝下去後接著一杯紅的,跟劉蕊也是殺得旗鼓相當,言鼎沒想到在喝酒這方面這幾個女孩還真有點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
最後只剩下言鼎跟張麗這一對,言鼎只是自斟自飲,而張麗似乎也有點酒量,但她顯然不知道幾種酒摻著喝的話會很快就醉,她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有些幽怨的盯著始終沉默的言鼎。
酒入香腮紅一點,讓那張清純精緻的臉蛋愈發嬌顏動人。張麗睜著迷離朦朧的水靈模子,接著酒勁終於率先開口,「到底是因為什麼令你如此的討厭我?」
言鼎挑眉道:「這需要理由嗎?」
張麗強忍著想要奪眶而出淚水,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生動心,結果卻等來了這個答案。她不甘心,論容貌比起身邊兩個女孩她並不遜色甚至還要高上一點,可為什麼眼前的青年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張麗感覺自己像是得了魔怔,言鼎對她愈是冷落,她越是想要征服?是了,或許就是征服。所以下一句話她也是脫口而出,「可是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你了。也許你聽著像是個笑話,但這卻是我真實的感覺。」
言鼎眼神一變,冷漠中也多出點溫柔,以前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這麼說吧,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
張麗頓時如遭雷擊,不顧淑女形象的趴在旁邊劉蕊的身上落下淚來。第一次的主動表白,竟然遭到了拒絕,而且是無情的拒絕。
坐在張麗身邊,將兩人對話都聽在耳中的劉蕊把手中的啤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頗有為好友打抱不平道:「某些人還以為自己是白馬王子,在老娘眼中他屁都不算一個。」
如此大的聲響,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也發現了發生衝突的男女豬腳是言鼎跟張麗甚至包括了劉蕊。
姚芳拉了拉劉蕊的衣角,眼神暗示她說話不要太過分了,她對阮浩這個公子哥還是有點顧忌的,但劉蕊似乎就跟言鼎杠上了,氣呼呼的嘟著兩個腮幫子,眼神狠狠的瞪著他。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言鼎突然緩緩起身,站在劉蕊身邊,問道:「看來,你對我很有意見?」
劉蕊十分乾脆道:「沒錯。」
言鼎摸了摸鼻子,依舊保持著貴族般無懈可擊的姿態和笑容,「怎樣才能讓你對我印象好一點呢?我要是肯付你想當可觀的報酬呢?」
劉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言鼎,迅速的得出一個結論,全身的衣服包括內衣內褲加起來能不能超過兩張毛爺爺頭像都很難說,她不屑的笑道:「可笑,報酬?你想說一百還是一千?」
言鼎眼眸透露出玩味的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張金卡放到茶几上,微笑道:「就算一個高級的妓女一夜也不會高過一萬吧?當然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所以我願意出一萬,請你陪我去蹦迪如何?」
幾個人的目光頓時落在那張金卡上面,熟悉上面幾個字母的阮浩、姚芳、劉蕊頓時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想要持有這種VIP金卡的最低標準就是有上億的身家,而眼前的言鼎怎麼看都不像底蘊深厚的公子哥。
劉蕊心頭一震,但在周圍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她自然拉不下面子,強硬道:「滾你丫的,老娘沒興趣。」
言鼎挑眉道:「一百萬?陪我上床。當然,非處女免談。」
劉蕊底氣已經不足了,但還是強硬說道:「你怎麼不去死!」
言鼎手指有力的敲擊著桌面,而擊打點似乎含有異樣的魔力,令身邊的人心跳都和其保持了一致的頻率,他再次提高了價碼:「一千萬,你可以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金絲雀。」
劉蕊:「……」
言鼎再一次說道:「至於我是否能拿出錢來大家不會質疑了,現在我條件又變了。一個億,但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我還是可以讓你隨時滾蛋,當然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劉蕊終於不再顧忌眾人的眼光,「好,我答應你。」
金錢不是萬能的嗎?當你有用金錢做不到的事情的時候,是因為你開出的價碼還不夠高。
言鼎也不顧及身邊眾人的感受,拉著劉蕊的手步入了舞池,卑鄙、陰險、狡詐?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現在他有能力改變為什麼還要忍受?
或許在以前言鼎根本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舉動,用錢砸倒一個女人會有成就和快感嗎?言鼎不知道,但他現在很有感覺,尤其看到張麗緊咬著嘴唇的時候。
舞池中,言鼎摟著劉蕊纖細的腰,將兩個人的身體貼得更緊密。劉蕊微微的喘息,那對從未被人染指的軟香白玉被有意無意的緩緩擠壓,默默承受下半身那隻能由男人帶給女人的褻瀆和侵犯。
言鼎微微的俯視,就能看到劉蕊那張在五彩燈光下妖媚的臉蛋,每根線條也都是那麼的精緻。延伸下去,便是她胸口的那一抹令人沉淪其中的溝渠。而他要是想的話,今晚就能在這副嬌軀上肆意的縱橫。
姚芳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摸著自己的額頭,心說自己是不是發燒了,抑或者是做了一個夢?還是世界末日了?
張麗臉色則是蒼白,她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搭訕會被拒絕?還有言鼎看向自己那抹含有深意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說你連我開價碼的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委屈在張麗心中蔓延,這竟比讓她去做最低賤的妓女更令人無可忍受。鼻子再次一酸,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阮浩跟盧國英雖然剛知道言鼎在山河內是一高手高高手,但也沒料到他會如此高調的行事,他們的臉上似乎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阮浩還嘀咕道:「唉,這年頭還真是莫裝逼,裝逼容易被雷劈啊!」
姚芳忍不住對阮浩悄悄問道:「你這個室友到底什麼來頭?」
阮浩笑道:「你別問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小子居然這麼有錢。我勸你也別打聽了,就我們這群勉強算是三流公子哥的人跟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兒。要是你也想當他的情婦,我倒是可以幫你牽線搭橋。」
姚芳聽到阮浩挖苦的說法非但不怒,只是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只是殺傷力不大。
等眾人走出酒吧的時候,依舊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出鬧劇,然而生活就是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各種不同的鬧劇。
而令言鼎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雖然拒絕了張麗,但歷史的軌跡卻一如既往的在發展。有因亦有果,但這對言鼎來說,卻是一枚難以下咽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