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希望
正文]第二十六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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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離魂換身之後,昏mí中yīn陽二氣在身體里的衝擊,造成了五臟六府嚴重受損,全身經脈也錯luàn得不成樣子。林沖以為從今以後,自己只是廢人一個了。
桃huā坳寧靜和諧的環境是林沖最好的良yào。
或許就是這樣吧,萬念俱灰的他已經不敢回想自己的過去了。
如果上天賜予自己重生的意圖,是要讓自己在這個小山村裡生活下去,那麼這也許是自己最好歸宿了。守住一份因為無能而無奈的清幽,在這與世無爭之地孤獨終老了此殘生。
驚蟄過後又一晃三日,林沖自覺身體的恢復程度很理想,甚至可以說了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讓林沖在絕望中看從新看見一絲希望的是,連通五臟六腑的全身經脈竟然自覺的回歸各自己的位置。雖然挪動的速度很慢,但是這才是他真正意義的重生啊。
關大嫂子家的正屋是三間干土壘牆茅棚蓋頂的鄉村農舍。中間最寬敞的那間是客堂,日常里關大嫂子就是在客堂里為村人診病配yào,堂屋左右分別是兩間居室。
關大叔關大嫂居住左邊的居室,蝶兒一個人住右邊的居室。自林衝到來后,關大嫂把他安頓在蝶兒的居室里,自己和nv兒住一室,晚上讓關大叔自個兒睡客堂。
開始的時候,蝶兒以為林沖是個官家大小姐,不言不語的,好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所以也沒敢惹他。相處數日後,蝶兒發覺根本不是那麼一會事了,原來她是個生xìng隨話的人。蝶兒高興啊,家裡特然來了個有見識有學問的大姐姐,這下可好玩了。
就在驚蟄過後的第二天,蝶兒硬是跑林沖的居室死皮賴臉擠上林沖的chuáng了。
林沖苦啊,心裡是千個萬個不願意。
可是關大嫂很高興,她和關大叔夫妻情厚,晚晚讓丈夫孤泠泠的睡客堂去到底不是長久之計。再說了,自己這個nv兒太吵鬧了,這些天里沒有一夜是睡得安穩的。
林沖還能說什麼?捲鋪蓋走人?走哪了?再說是自己佔了人家的房間,人家沒卷了自己的鋪蓋已是人家的恩惠了。
林沖難堪啊,現如今他自己也不太敢面對自己的身體,何況是蝶兒這麼個熱情洋溢的少nv呢。
雖然自己心裡完全沒有別的想法,但是心裡就是這踏實。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話匣子終於熟睡了。
林沖悄悄的揪開被子,在chuáng上盤膝而坐。
壓仰著因期待而緊張的心緒。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飛絮訣的內功心法。
手太yīn廢經,手少yīn心經、手厥yīn心包經、足太yīn脾經、足少yīn腎經、足厥yīn肝經,全身六大yīn經的井xùe漸次打開。
井xùe為百氣之源,六大yīnxùe的井xùe分別是少商、少沖、中沖、隱白、大敦、湧泉六大要xùe。
六大井xùe完全打開之時,林沖只覺六股天地山川至yīn之氣如奔流不息的長河注入體內。林衝心中大驚,這種至yīn之氣是能把自己全身經脈凍結的。這正是以前楊紫荊的隱患啊。就在林沖緊急收功之際,只覺得六股注入體里的玄yīn氣息不僅沒有併發結經脈,進入經脈后好象跟一種深藏在不知何處的先天至陽水**融,最後轉化成六股純正的玄yīn之氣灌通六經最後在督脈的丹田xùe是快速匯聚。
隨著天地間玄yīn之氣的不斷注入,林沖忽然全身一震。六大經yīn同時傳來不堪重負的感覺。
熟知醫經的林沖知道,自己全身經脈在遭逢劇變中劇烈移位,現今才剛有些回恢的跡象,錯luàn受損的經脈是絕對經受不住這種天地玄yīn氣息強大的衝擊。
yù速則不達,林沖連忙吐氣收功。
運轉飛絮訣引發天地至yīn之氣入體的經歷讓林沖想到了另一個自己熟習的功法----鏡huā水月。原來鏡huā水月不僅僅只能夠驅動天地山川之乾陽氣息為已所用。憑現在自己這個至yīn之體,逆轉鏡huā水月的心法是可以驅動天地山川之玄yīn氣息。如果自身的功力足夠強大,那麼豈不是可以化玄yīn之氣為劍煞?據現自己的情況來看,修習飛絮訣是完全沒的阻礙了,只是時間的問題。一念到此,林頭內心翻起了萬丈bō濤。
抬頭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林沖一握拳頭。nv人又怎麼樣?白海棠和原來的楊紫荊不也是nv人嗎?她們不也是一樣的江湖快意恩仇嗎?
楊紫荊,如若你地下有知,你給我好好瞧著,現在的楊紫荊絕不會比你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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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大嫂子,關大嫂子。。。開開mén。。。」天還沒透亮,院子外傳來了一雜luàn糟糟的敲mén聲。
關大嫂打開家mén,緊接著聽見一群急速的腳步聲直奔客堂而去。
蝶兒一骨碌的爬起chuáng,róu著mí糊的眼睛推了推旁邊的林沖說「是三狗子的聲音啊,出什麼大事兒啦?咱們瞧瞧去。」
沒待林沖答應,蝶兒也不由分說的把他從被窩裡拉了出來。兩人連忙穿衣下地,快步跑客堂去。
天sè還是黑méngméng的,客堂里點了兩盞油燈。只見客堂的長椅上躺著一個老人,此時三個男人兩個nv人正圍住老人團團轉,好象焦sè的說著什麼。
「三狗子。你爹他怎麼啦?」蝶兒領著林沖鑽進人堆里。
三狗子也沒空理會蝶兒,兄弟三人圍住關大嫂子焦急的說「我爹他昨兒又犯病了,就是吐,都吐了好幾個時辰了。怎麼辦啊?不是吃了幾天yào了嗎?怎麼這病犯得越來越沉了啊?」
關大嫂她飛快的mōmō老人的脈象,又掀起老人的衣服按住他的肚子。她沒有回答兄弟幾個的問話,只是眉頭越皺越深了。
「我前兩天抓的yào都按時吃了嗎?」
「是啊,都吃了。」大狗子看著臉如紙白,躺在椅上大口大口喘氣的老爹,著急得都發瘋了「關大嫂子,這倒底是什麼個病啊?我怕我爹他撐不了多久啊?」
「什麼病這不是正查看嘛。」關大嫂也是心急得不得了,大狗子兄弟吼了一句「昨天老狗頭他還吃過什麼東西?」
「沒啊,除了喝了一副yào,我爹什麼也沒吃啊。」
奇怪了,關大嫂子又mō了一遍老人的脈象,脈象很虛,吐了幾天的人肯定虛弱啦。這不就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致使嘔吐不止嘛。yào都吃了,怎麼一點效果也沒有,還沉重了。
關大嫂子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思前想後她還是認為老狗頭是吃了不幹凈的東西,丙今年紀大了,身子經不住煎熬。得先跟他培養些元氣才成。
「蝶兒,按著前兩天抓的yào再抓幾副,每一副加三錢白茱,三錢牛大力。」指派了蝶兒抓yào后,關大嫂轉頭對兄弟幾個說「現在回去馬上煎yào,兩上時辰吃一副,到中午時看看情況再說。
林沖已在他們的對話中大致了解了情況,又仔細看了一下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後,林沖悄悄的走到客堂一角忙著抓yào的蝶兒旁邊說「蝶兒,這幾副yào怕是不成的,你能讓他們兄弟幾個到院子外站一會兒嗎?」
「怎麼啦?你有法子就直說嘛。」蝶兒知道林沖是有學問的人,她能幫人治病也不奇怪啊。
如果自己當面推翻了關大嫂子的判症,關大嫂子的臉面哪擱了,以後還給人治病不治。
再說林沖也不想出家個名兒,這些天里,村子里都認得他就是那個外鄉人了。
當下林沖把想法告訴了蝶兒,聽了蝶兒的悄話后,關大嫂子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林沖,老實說,她對老狗頭的病也沒把握啊。
雖然關大嫂子不計較,但拗不過林沖的意願,還是把兄弟幾個請出院子外。
當下林沖也不擔擱,連忙過去給那老人把脈。
聽完左手聽右手,末了,他點點頭對旁邊一臉好奇的朱家母nv說「是傷寒病啊。」
「什麼?」關大嫂子怎麼會相信林沖的話,她忙說「桃huā啊,是不是你nòng錯了?老狗頭的脈象沒有傷寒病的跡象啊。」
林沖搖搖頭說「關大嫂,你再給他mō一次脈聽聽看。」
關大嫂一臉疑huò的點點頭,忙又伸手搭上老人的脈mén。
林沖站起來,靠到關大嫂的背後輕聲念道「寸口脈浮大,而醫反下之,此為大逆。朱大嫂,按這脈象和病人的氣息來看,病人是傷寒入脾胃,沒能疏散出來,所以大吐大下,極虛,其人外氣怫鬱,復與之水,以發其汗。我想就是這麼一種情況了。」
關大嫂母nv的神sè從剛才的奇變成了驚詫,雖然他們猜估林沖是外頭那處官家的千金小姐,應該念過幾本經書,可斷斷沒想到他竟然通曉醫理。
「這些話。。。這是什麼意思啊?」關大嫂的本事是從她父親那裡看回來的,她本身不認字,更沒讀過醫經。從來只是憑著父親傳下來的十數張土方子治病救人。
林沖不假思索的回答說「傷寒論卷十里所論述的病理啊。」
「傷寒論?還卷十?這都什麼東西啊?」關大嫂子驚詫的張大嘴巴,「桃huā啊。。。你說該怎麼個治法啊?」
「這幾味山草yào怕是不成的。有紙筆沒有?」林沖轉頭向蝶兒問說。
蝶兒又愣了一下,他們整個村子的人也是不認字的。去哪找筆墨了?
看蝶兒這樣子,林沖也不再問了,他讓蝶兒到灶房裡取回兩根小柴碳,撕了一片碎片,匆匆寫下一個方子jiāo到關大嫂手中說「快讓他們兄弟到山外的小鎮按方找yào三副,只要今天能服下yào去,病人是沒有妨礙了。」
待送走了三狗子兄弟幾個,關大嫂把蝶兒打發山上放羊去了。
林沖知道,自己的身子正在恢復,又經過剛才這事,關大嫂怕是有些話要問問自己了。
果然關大嫂子沒急著下地勞作,她把林沖留在客堂。
「桃huā啊,咱們山野人不懂你們外頭的禮數,如有失禮的地方,你別放心裡去啊。」關大嫂子笑呵呵的給林衝倒了一杯茶。
桃huā?桃huā!自驚蟄那天之後,從蝶兒那個話匣子嘴裡開始,沒半天功夫下來,整個村子都管他叫桃huā了。
當日林沖萬念俱灰,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在這小山村裡過了,人家喜歡叫什麼就讓他們叫什麼,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對於失去了自己的人來說,都不重要了。桃huā就桃huā吧,因此也漸漸習慣了。
「關大嫂,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是你們一家救了我的xìng命,還讓我留在這裡養傷。我都不知道要怎生感謝你們一家的大恩大德了。」
「別這麼說,咱們也是與人方便,說不上什麼大恩情。」看林沖這麼說,關大嫂便放心了,接著她試探的問說「先前你身體不爽利,我沒敢多問,現在看你有點jīng神頭兒了。能說說你這到底是什麼會事嗎?是不是在道上遇上賊人了?」
是林沖剛清醒過來時那百無生趣的樣子,讓關大嫂誤以為他在道上遇上賊人,不堪受辱而跳涯自盡。
聽見關大嫂的猜測,林沖點點頭又搖搖頭,能怎麼說呢?當日自己是遇上楊紫荊這個賊人啊但是楊紫荊為什麼跳涯,身上為什麼留有一道被劍重創的傷口。他只知道這事與白海棠有關,但其中內情是怎麼樣,他半點也猜不上。至於換身一事,更是無法向外人說道了。
「是的,我本是京城裡官宦人家的子nv,在道上遇上的賊人的迫害,為免淪落賊人之手。所以跳涯自殺。」林沖不想驚世駭俗,所以隨隨的回答說。
關大嫂子連忙追問說「那麼說,你的家人是不是已經。。。」
「是的,全都被賊人殺害了。」這話倒不假,楊紫荊的家人的確是被賊人滅mén了。
「別難過了,嗯?」說話間關嫂子親切的拍了拍林沖的肩膀說「你一個孤泠泠的nv兒家,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打算?林沖當然有打算的,現在他一心只想修鍊好飛絮譜和鏡huā水月,待成功之後出山為師mén洗雪前仇。如果現在上龍虎山去,憑現在這nv兒之身,該怎麼樣去面對一眾同mén師兄弟呢?更不要說面對白海棠了。或許,桃huā坳就是目前自己最佳的練武之地。
念頭一轉,心下已有決定。
「關大嫂,現今我也沒什麼打算,如果不打擾關大嫂你的生活,我想在這裡多呆一些時候。」
說話間林沖想了想接著說「我那裡還有些許銀兩,或許可以幫補一下家中用度,而我也可以下地做點勞作養活自己。關大嫂,你看可行嗎?」
關大嫂上下打量著這麼個細皮嫩ròu的官家千金小姐,下地種田?造孽啦!當下關大嫂呵呵一笑說「下什麼地啊?咱這裡還免強有一口飯吃,桃huā啊,你留下來我們也很高興,可是這裡可沒有你以前家裡的享受的榮華富貴了啊。」
榮華富貴什麼的,無論是林沖,還是楊紫荊也沒享受過。也不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當下林沖雙想了想說「關大嫂,若是不嫌棄我笨拙,不如日常里我幫忙著你給村人治病可好,空閑時也可以到山上採摘些yào材。」
「行啊,看你這話說得慚愧死關大嫂我了。誰敢嫌棄你這位京城來的小神醫啊。」關大嫂笑嘻嘻的站起來「我要到田裡幹活了,你安心的在家裡養養身子。」
剛走到mén邊上的關大嫂忽又轉過身來,古里古怪的笑著說「記得把家mén關好啊,現在村裡頭那些沒成親的愣小子們天天有事沒事打這裡過,桃huā啊,要是你看上哪家的小子,回頭跟我說一聲哈,我看大牛那愣小子蠻勤快的。」
「關大嫂,你。。。」聽見關大嫂這話,林沖嚇得差點倒地吐血。
看著林沖一副上吊撞牆的樣子,關大嫂若的所思的微微一笑「說笑了,村子里那些土包子又怎麼可能配得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