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稱呼的緣故,還是因為他這麼自然的動作,寧初的表情當即一愣。
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除了戰西沉。
「你剛剛叫我什麼?」她木然的看著男人問。
他一愣,目光柔和的看下來,「怎麼了?我聽村裡的人都叫你小初醫生,我覺得這樣叫很親切,不可以這麼叫嗎?」
「你還是叫我醫生吧,」寧初嘆息一聲,不自然的避開他的注視。
男人抓著她的手一緊,眸底一抹晦暗一閃而過,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他牽著寧初重新回到山路,輕聲對她說:「今天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你沿著這條路趕快下山,記住,為了防止擾亂軍心,剛剛我們在樹林里看到的一切,不要向任何村民提起。」
寧初看著他,「那你呢?」
「這麼多帶著病毒的屍體,當然要立刻處理,山下還有那麼多難民,不能讓他們生活在危險當中。」
「你一個人?」
男人沒有說話。
寧初眉頭不自覺一皺,「這些人身上都帶著病毒,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即火化,你要是一個人弄完這些,最後肯定連你都會被傳染的。」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聲音冷靜:「你不要管了,交給我就行了,我會上報上去,然後通知人來幫忙。」
寧初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還是……」
「醫生。」男人突然捏緊她的手腕,聲音又沉了幾分。
「你忘了我們存在的原因?這都是軍人的責任,不是你該管的。」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乖乖的回到衛生所,照顧好那幾個傳染者,保證其他難民的健康,其他的,就交給我來處理。」
寧初點頭,「我知道,但是這個病看上去很嚴重,張醫生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喪命,可想它的傳染速度有多驚人。」
「軍人也是血肉之軀,你們的生命也很重要,如果連你們都病倒了,誰來守護我們的安全?」
男人幽暗的眼眸盯著她,有力的雙手,輕輕落到她的肩膀上,「寧初,你的安全我來負責,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許你出任何狀況。」
寧初心間猛然一顫,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渾身都僵硬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頓了頓,有些不耐煩的,把身上的背簍塞到她懷裡,「無意間聽到村裡的人說罷了,別在這裡墨跡了,快走!」
話音剛落,他就推著她下山,等寧初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身後,已經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天色漸晚,寧初不敢耽誤,趕緊加快腳步,往村裡的方向走。
寧初回到村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熬制出湯藥,然後讓海棠給鎮守在村裡的軍隊送過去,自己再給村民們發。
夜晚的時候,海棠發完葯回來,看到寧初還在忙碌,皺著眉問她。
「小初,你今天去山上採藥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聽到她的話,寧初手裡的動作一頓,「怎麼了?你聽說什麼了?」
海棠趕緊坐到她身邊,「你不知道啊?剛剛看守的軍隊那邊,派人從村長那裡,把鄰村的那幾個人都帶走了。」
「而且我剛剛給他們送葯的時候,看到後山的方向火燒山一樣,燃了好大的火,沒一會兒,火就熄了,然後就看到一支隊伍從山上下來。」
「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不說,神秘兮兮的。」
看來應該是軍官先生,通知軍隊的人去處理屍體了。
那個中尉,雖然級別不高,但是碰到他的這幾次,遇事他都能沉穩處理,人也冷靜睿智,應該能解決這次的難題,她應該相信他的。
寧初還記得,他在山上交代過她的事,山上看到的事,寧初也沒有跟海棠提起。
她笑著看了海棠一眼,打趣道:「你都說火燒山了,那還用說嗎?他們肯定是去救火了呀,這麼白痴的問題,你要是問我,我也不想搭理你。」
「喂!小初,你這是說我笨了?」海棠佯裝生氣的嘟起嘴。
寧初輕笑一聲,「好啦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快再去挨家挨戶的巡視一下,看看有沒有漏發的湯藥的,如果有的話,趕快給人補上,一定要確保每個人都喝了。」
「知道了。」
海棠嘟著嘴應了聲,轉身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寧初還在煎藥,村子里的人太多了,她今天採的葯,根本不夠用。
她必須把今天的全部弄好,明天一早再去采。
吃過晚飯,她就一直在煎,在灶台旁邊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凌晨過後,寧初就感覺身體漸漸出現了不對,她的雙腿好像又出現了,和以前一樣的癥狀。
自從懷了這一胎之後,她四肢僵硬情況,已經逐漸減輕,就算偶爾還是會疼,但至少不會像以前一樣僵硬麻木。
但是今天不知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站立的時間太久,還是因為晚上空氣寒冷,她竟然感覺雙腿有點不聽使喚,甚至有點站不穩的樣子。
但一看,還有一大半的葯沒弄,她又強撐著,把剩下的葯煎完。
直到凌晨3點,所有的草藥都煎完,海棠把最後一波葯,拿出去分發給村民。
寧初一個人站在灶台旁邊,準備扶著牆壁回房間休息。
可是沒想到,雙腿已經麻木到不能動彈,整個身體都跟著不聽使喚。
她強撐著意識轉身,沒想到雙腿一個不穩,瞬間就摔了下去。
寧初嚇壞了,她以為這次要完蛋了。
沒想到,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突然伸出來一隻溫暖的大手,就在她要跌在地面的時候,穩穩的將她接住。
她艱難的轉過頭,就看到又是那個中尉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邊,又救了她一次。
男人溫暖的大手,在接住她身體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不對。
她渾身僵硬無比,一雙腿更是像做了固定一樣,冰冷僵硬的立在那裡,不聽大腦使喚。
他眸光一顫,來不及多想,趕緊將她橫抱起來,直接回了房間。
男人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床上,一邊拿來被子給他蓋好,一邊緊張的問道:「你的藥包呢,藥包應該帶在身上吧,放到哪裡了?」
寧初腦子迷迷糊糊的,聽到他的問題,手指動了動,但根本沒辦法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