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浴池遇見婪的二三事
楚蕭瀟輕輕嗯了一聲,便抱著懷中的梨上雪,往梨上雪所居住的銀雪小築而去。
原來梨上雪所帶來的幾個藍衣貼身侍婢,本是被夜薇香適才的言行也是氣得不輕,不過礙於楚蕭瀟和婪這樣的人物在場,也不敢與夜薇香聲張吵鬧起來,只得是一肚子悶氣往下咽。
可現下她們見了楚蕭瀟對自家主子如此溫柔親力親為,當即得意的面面相覷,很是欣喜若狂的尾隨在了楚蕭瀟的身後。
不多時,得見一處白牆粉瓦,水榭幽雅,又有假山珊瑚桃花樹樹環繞的綺麗小樓小筑前,楚蕭瀟便頓了頓腳步,溫柔的瞥了一眼懷中仍舊昏迷不醒的梨上雪,低笑一聲,便抱著梨上雪走進了小築里的雅緻主卧。
待楚蕭瀟進了主卧寢屋之後,幾個侍婢面面相視竊笑一番,並不再跟進去,而是貼心的為楚蕭瀟關好了屋子的門。
「還要裝到何時?我可人兒的師傅?」楚蕭瀟親昵的低頭親了懷中梨上雪的鼻尖一口,略帶羞赧而寵溺的低低笑了起來。
原是一直昏迷的梨上雪嚯的睜開了一雙緊閉的雙眼,又羞又惱一抹自己的鼻尖,一把推開楚蕭瀟,便要強行跳脫出楚蕭瀟的懷抱。
哪想,她跳脫之地,不是寬闊冷硬的地面,而是狹窄而綿軟的香榻,一時間,她倒是不知該往哪裡去了,只得乾脆躺.倒在榻,繼續裝昏。
見她如此,楚蕭瀟奈何不得的嘆息一聲,輕聲細語的問了起來,「還在生氣呢?」
「本宮如今哪還敢生您的氣,您現在可是四海之帝,本宮現下卻只是個寄人籬下的,沒了多少權勢的廢棄門主……。」梨上雪言辭鑿鑿,自嘲的冷笑道。
「怎麼會呢……。」楚蕭瀟一臉冤枉的輕笑一聲,俯下身,雙手輕柔的擁住了梨上雪,與梨上雪一同和衣躺在了榻上,噙著笑靨的水嫩唇瓣附到了梨上雪的耳畔,吳儂軟語了起來,「你是蕭瀟獨一無二的師傅,也是龍宮獨一無二的女主子呢……。」
梨上雪聽了這番甜言蜜語,頓時臉上一喜,可隨即又沉了臉色,不快的掙了掙被他抱緊的自己的身子,「現下你那所謂的結髮愛妻不是被你悄無聲息的接了來,不就是為了給本宮毫無反對的機會,要正名她才是龍宮的女主子么?現如今又說這樣的話,莫不是覺得本宮好誆騙是不是?!」
「師傅怎能如此曲解蕭瀟的一番苦心用意呢?」楚蕭瀟一臉無辜可憐起來。
「那你倒是說說,你所謂的苦心用意,到底是對她還是對本宮的?」梨上雪一個翻身,怒目而視的面對上了從她背後抱住了她的楚蕭瀟。
楚蕭瀟輕嘆,眉目皆露柔情的,伸手撫上梨上雪清雅的容顏,「這個容喬極會生事兒,先不論挑撥到仙妖兩界同時與我東海為敵是否是她的無心之失,還是有人蓄意在背後操控,她都不能在為他人所用來間接害了我東海,與其對她這般的提心弔膽,倒不如直接為我們所掌控不是更好?至於悄無聲息接她前來,我自是正因不想讓她做我的帝后,才會如此做的。」
梨上雪有些不信的狐疑道:「這一次能挑弄到了仙妖兩界不過許是巧合多了些,如今她也算是用處都被利用殆盡了,還能再掀出什麼樣的風浪來?而且她的身份不過只是個小小蛇族的大小姐,又能有什麼太大的利用價值?」
「她的利用價值,影不是全全剖析出來了,這般大的利用價值,師傅怎能視而不見呢?」楚蕭瀟眸子閃了閃,素指繞起了梨上雪鬢角垂下的幾縷銀髮把玩,嘴角的微笑有些僵冷。
梨上雪自然知道楚蕭瀟這話中話的意思,不免生氣的揮開了楚蕭瀟的手,任他繞扯斷了幾根銀髮,也渾然不知疼痛的,只一味靜靜的冷眼看他,聲音有些尖銳,「你懷疑本宮對婪還有私情?所以以為本宮是不喜不同意這個長相極似那個賤人的容喬去接近婪?」
頓了一下的梨上雪吸了一口氣,不待楚蕭瀟回答,立即惱怒的坐起身來,指著大門對楚蕭瀟喝道:「本宮原是只想著婪那樣精睿的一個人必定不會上這樣膚淺的計謀才會不看好這個容喬的利用價值,沒曾想你竟如此想本宮,那自然你我就沒必要這般相對了,你馬上滾出這裡!」
可楚蕭瀟不但沒有聽話離開屋子,反倒起身,用力的擁住了梨上雪,很是緊張的道起了歉,「對不起……對不起……是蕭瀟小心眼了……是蕭瀟不好……。」
梨上雪原本在楚蕭瀟抱上來的時候就想掙脫的,可一聽楚蕭瀟的話,轉念一想,他如此不正是因為太重視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緊張自己的么?
一想到這,梨上雪頓時怒火全消,連那一點嫉妒夜薇香扮演的容喬的那點心思也蕩然無存了,立即回擁住了楚蕭瀟,軟了語氣,「好了好了……別讓婪一來,就壞了我們的日子和大計,那這千年的相處和謀划,不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么?」
把腦袋親昵的擱在了梨上雪肩頭的楚蕭瀟微微點頭,眸子越發的幽暗深不見底了起來,「是啊,不能讓他壞了這一切……絕對。」
梨上雪滿足的揚起了絕塵的笑靨,一雙柔荑,一隻攀上了楚蕭瀟的頸項,一隻為楚蕭瀟寬衣解帶起來,佯怒嬌嗔道:「本宮真是好生不喜你這衣裳上還有她的味道……。」
楚蕭瀟任她作為,臉上發燙的浮了兩片誘.人的紅霞,「不是一直都是逢場作戲的么?師傅何須介懷她也好,她們也罷呢?」
「待事成之後,本宮再不許你與旁的女子有瓜葛,就算是逢場作戲也是不準的,懂了么?」梨上雪帶著警告意味的輕哼一聲。
楚蕭瀟乖順的點頭,鬆了梨上雪的懷抱的雙手,如捧珍寶一般捧住了梨上雪的臉蛋,一臉深情動情的凝視著梨上雪一雙粉晶的眼眸,「有師傅如此女子,蕭瀟自當是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的。」
梨上雪動容的顫了顫眼眸,便是二話不說,送上朱唇吻上他的唇。
可就在她的朱唇離楚蕭瀟的唇不過毫米之距時,楚蕭瀟卻忽然伸手覆住了她的朱唇,莞爾道:「我險些忘了問,適才為何將計就計借昏厥之故,推脫與婪交易呢?」
氣氛被打斷,梨上雪有些不悅的橫了楚蕭瀟一眼,只得滿滿收回自己湊過去的臉和唇,忿忿的哼道:「還不是那賤人的女兒弒蘭,竟然在進五行塔之前,把賤人的那對當年被本宮剜下來的眼睛給盜了去!」
楚蕭瀟眉角一挑,事不關己的臉上只有不解的神情,「那對眼睛有那般重要?」
梨上雪睨見他提及夜薇香竟然沒有一絲動容,不免心下豁然,因為提及弒蘭此事而不好了臉色漸漸的恢復了欣然之色,「馭靈之術的中高階段,都是要以眼睛來操控被控制的生靈,期間的作用自是不言而喻的,當年弒蘭那小蹄子小小年紀就已到了馭靈二階,誰知道得了她那賤人娘的眼睛會不會再生出更多的事端來?哼,何況她還得了婪的那樣一身深厚的修為!」
話到末尾,也不待楚蕭瀟反應如何,梨上雪埋首在了楚蕭瀟已經赤.裸了的懷裡,柔.荑撫.摸著楚蕭瀟光潔白嫩的胸膛,繼續煽情了起來,「就不提這些掃興之事了,我們還是……。」
楚蕭瀟眸光一凜,然後一個翻身,將梨上雪欺身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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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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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退下,本小姐不喜歡你們這些笨手笨腳的奴才伺候沐浴,怕你們弄花了本小姐的一身好皮膚!」一臉嫌棄的橫了周圍若干唯唯諾諾的奴才們一眼后,夜薇香一屁.股坐在了浴池岸上,微微懶洋洋的歪了歪身子,伸手掬起一捧浴池池水中漂浮著的白色薔薇花瓣。
一乾奴才們聽了之後不怨反喜,一個個隱忍著喜滋滋的心情,紛紛低頭哈腰的一邊稱著是,一邊倒退出了門。
片刻的功夫,奴才們作鳥獸散的一乾二淨了,還『貼心』的為夜薇香關上了洗浴殿的綠漆大門。
原是一臉充滿囂張得意之色的夜薇香瞬間就變了臉色,剎那的功夫,臉上全被厭惡噁心的表情取而代之。
一口氣吹落了手心中,從池水裡掬起來的還帶了些水珠的白薔薇花瓣,夜薇香迅速的脫掉了身上破爛懶散的黑紗衣裙,如美人魚一般,優美的縱身一躍,砰的一身,跳進了溫暖的池水之中。
登時,水花四濺到了浴池的周遭,還連帶飛出了許多的薔薇花瓣。
這畢竟不是天然的溫泉池,所以水如果沒有經過燒煮,水溫很快就降了下去,很快,池水竟迅速的結了一層詭異的薄冰。
水溫如何下降,也不可能降得這麼快,更不可能還眨眼間就結出了冰層,答案顯而易見。
將自己全身埋在了水裡的夜薇香幽幽睜開了雙眼,血紅的眼睛在昏暗的池水中,就像殺紅了眼的鯊魚眼睛一樣,嗜血而富有錚錚殺氣。
她生氣,她憤怒,她很想殺人!
她覺得全身都好臟!
想到這,她血眸一眯,立時,她全身上下都開始結出了冰霜,很快就把整個人結凍成了一座活生生的冰雕!
她的血液再沸騰,她的怒火在熊熊燃燒,所以,她需要冷卻下來,需要快速的冷靜,才能讓自己的理智快速地回籠。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坦然很自若的面對這一個個人,卻沒想到,卻一個也面對不了,一點也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有滿腔的恨意,那是來自靈魂本能的,無法控制住的恨。
誠然,其實她自身而言,並不怎麼恨,她也不想去恨。
楚蕭魄澤到現在還以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痛恨所以報復。
不,他錯了。
這不是報復,這只是一個遊戲,一個被稱之為復仇的遊戲。
她所想的,不僅是要他們全部對自己認輸,全部低頭,更重要的是,她要毀了他們,一個個,通通毀掉,包括這個令她憎惡的世界。
可是遊戲總是需要代價,這一點,從遊戲開始之時,她亦是相當的清楚明白。
然而,真的要付出代價之時,她卻異常的難以接受。
譬如動了不該動的容錚,與楚蕭瀟有了肉.體之間的關係,甚至,太痛心自己的女兒被梨上雪所虜。
這些代價,讓她的理智產生了混亂,讓她不能清楚的辨出對自己有利的遊戲籌碼,甚至還會出現致命的決策錯誤……
這,真的很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
彼時,洗浴殿門外。
「唉唉!你們幾個,幾位夫人讓你們過去伺候,就別在這殿外杵著了!」一身黑衣蒙面的黑衣人,影,沖著一干站在殿外候著夜薇香沐浴完的侍婢奴才們揮了揮手。
奴才們紛紛明顯一愣,還有幾個膽大的,好奇心重的,不假思索的就擔憂的問了起來,「影統領,奴才都是來伺候這,這個正妃娘娘的,要是奴才們都去伺候其它的夫人了,那正妃娘娘豈不是要……。」
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什麼正妃不正妃的!陛下都還沒點頭,一個自封的瘋女人的話,你們還真敢信!」
一乾奴才仍是不死心,窮追不捨的問,「可她那話說的真真兒的,那譜也擺的老大了,會不會……。」
「嘿!你們這些兔崽子活膩歪了是吧?不想得罪幾位得寵的夫人你們最好趕緊滾過去,不然有你們好受的!老子是不管你們了,是死是活,關老子屁事兒!!」影粗魯的罵了一通之後,甩著袖子就大步離開了。
自然,這些奴才雖然對夜薇香這個新晉的不知到底是否真是正妃帝后的主兒有些生畏,可到底是與影一起服侍這東海後宮多年的老人,到最後必定更加信服影多一些的。
所以,這些可憐巴巴的守候在殿外的奴才們也不敢再耽擱含糊下去,連忙朝其它幾位得寵的夫人宮裡趕了過去。
可就在這些奴才們前腳剛走沒多久,那通向洗浴殿的九曲長廊上,就多了一個引燈奴僕,和一個被引路的男子。
「聖君,就在此處了,您請。」引燈的奴僕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看穿著,有點管事的模樣,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態度十分的恭敬。
跟在這管事老伯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婪。
因為那些伺候婪的奴才膽子太小了,管事怕他們慌了手腳不說,還對聖君婪伺候不周,如此,便自己伺候聖君。
原是想找幾個貌美的侍婢跟著伺候的,不料聖君婪卻只點了他一人引路,無法,他自然只得應下。
婪冷淡的嗯了一聲,目不斜視的直接推門而入,隻身進了洗浴殿。
前腳剛一走進去,婪一直面無表情的冰塊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悅的裂痕。
這殿內哪像一個男子洗浴的地方,又是仙鶴香燈,又是鮮花又是薄紗帷幔,珠簾串串……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女子洗浴的地方。
居然把他一個大男人帶到這樣的地方來,如此挑剔的聖君大人,如何愉快的起來?
再者,搞不好這興許又不知道是個什麼陰謀。
所以婪幾乎想都沒想,轉身就要出去了。
因為他對這些無聊的把戲,一點興趣也沒有。
可就在他老人家正要轉身之際,驀地好像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似的,又頓住了離去的腳步。
「這池水怎麼冒的是寒氣。」婪遙望著距離自己該有十幾米遠距離的浴池,狐疑的微微眯起了一雙青睫。
第一個念頭,他自然不會愚蠢的去想是不是楚蕭瀟或者梨上雪,欲要在他洗浴的水裡做什麼卑鄙的手腳。
他們兩個是什麼樣手段的人,他婪心知肚明。
這麼顯而易見,又極其小兒科的把戲,他們絕不會浪費時間這上面的。
可不是他們,這好端端的熱水香湯,怎麼就變成變成了一池子的寒冰水呢?
就算要挑撥陷害他和楚蕭瀟梨上雪之間,也一樣沒必要用如此愚鈍拙劣的手法吧?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越是對這個情形摸不著頭腦,就越是成功的引起了很久沒有好奇心這個東西的婪。
沒有一點猶豫的,婪立即就踩著步子往浴池裡走了過去。
不過他每一步走的又慢又懶,就好像閑適的在散步一樣……
片刻,等他終於踩上了幾階砌在浴池外圍的白玉石階,到達了漢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岸上。
第一眼,居高臨下的俯視視角,讓他將冰封了三尺的池水全景收進了眼底。
幸而這引進來的水質十分清亮,所以以他絕佳的視覺穿透力,可以把池水裡冰封住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除卻浮遊在池水表面的,凌亂的一層白薔薇花瓣,那身在冰池裡的東西,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件。
準確的說,那是個人,還是個女人,還是個特別漂亮的女人,更是個特別漂亮又特別熟悉的女人。
該女人半斂著一雙血色的長睫,微露出同樣血一樣的瞳孔,姣好的酮.體,肌膚不是勝雪的白,不是珍珠的白,而是獨特的,像牛奶一樣純凈而幼滑的極有質感的白,一頭長及足踝的血色長發懶散的微微遮擋了一些隱.私的部位,讓其更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美。
她的容貌無疑是嫵媚嬌嬈的,不夠成熟,總透著一股子似乎永遠也褪不去的少女的稚嫩感,好像永遠都長不成了女人兩字似的。
這樣的她,就像那西方神話中,被神詛咒的,所厭棄害怕的,被冰封了起來的吸血鬼。
明明有著絕世的芳容,有著孩子般的天真無邪,卻天生就是做著最邪惡最可怕的事情……
剎那間,婪的臉色變了,一直沒有表情沒有情緒的臉上,攸的摻雜出了太多的情緒,就好像被關在閘里太久的洪流。
有痛苦、憤怒、糾結、乃至憎恨……可是到最後,都化作了一腔濃濃的思念。
沒有猶豫,沒有再多思考一秒,婪立即跳進了冰封三尺的池水裡。
奇異的是,他並沒有施法刻意的去融化這些寒冰,可這些寒冰卻如同見了剋星烈火似的,只要挨到了他,哪怕只是衣角,都瞬間融成了流水。
他張開了雙臂,絲毫不顧及夜薇香仍在結冰的身子,將她連冰帶人一同納進了懷裡,雙臂緊了又緊,似怕她逃走一般,巴不得把她勒進他的骨血里去。
夜薇香好不容易平復了躁動的心緒和沸騰的血液,可又被陣陣突如其來的暖意給弄得騷動了起來,這讓她潛意識的蹙起了黛眉。
雖然她表面看起來並沒有睡著,但是她為了花心思平復自己難以自控的心神血液,便將意識全全投入到了當中,所以,她的意識其實是已經處於沉睡的狀態的。
然而,最糟糕的是,她的身子突然覺得被什麼物體給緊緊的勒住了,不但疼得她感覺骨頭都快被勒斷了,還一點都喘不上來氣了!
這一下,她沉睡的意識完全清醒了,幾乎連想都沒想,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擊!
一眨眼間,她的右手中已握住了那條銀黑色的,全身上下散發著血芒的九節銀鞭,手腕一翻,立即如同細長的詭異銀黑蝮蛇一般,又快又準的纏繞上了膽敢攻擊她的對方的脖子!
——題外話——
下一章,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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