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知道心理陪睡師嗎
「說吧,怎麼突然就這麼好心,突然要一路幫人幫到底了?」乜了一眼坐在駕駛室上開車的粟歌,林清寒用胳膊肘重重地撞了一下「裝死」的人。
王道吃痛,瞬間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林清寒一眼,目光在粟歌身上一晃而過,嘴角撇了撇,眼裡露出一絲歉意。
本來就知道粟歌在這樣的夜裡心情肯定十煩躁,還勞煩他來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今天夜裡看到那兩個女人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過去,隱隱約約總覺得似乎會有什麼牽絆。
王道對於自己的眼光向來有把握,對於第六感的直覺更是信賴,只是這些事情不能夠隨便和別人說而已。
免得人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用第六感的某種生物。
「那個喝醉酒的女人和我同病相憐咯。」王道嘆了一口氣,攤了攤手道。
林清寒挑了挑眉頭,「你認識她?」
「不認識。」乾脆利落的回答。
林清寒一愣,繼而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認識?不認識你還幫,還說得這麼振振有詞?」
目光轉向粟歌,「粟大總裁,這個二貨我不幫他說話了,你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吧,開快些,我要趕回家睡覺。」
車內的空間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粟歌一個人坐在前排,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不時有些雨絲飛在車玻璃上,又被雨刷瞬間颳去,了無痕迹。
王道一聽這話,瞬間樂了,「感情你林清寒還會幫我說話是吧?真沒有落井下石?」
林清寒幽幽地一咧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想落井下石,你先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我相中的人跟人跑了。」撓了撓亞麻色的頭髮,王道聲音突然沉了三分。
林清寒一愣,把玩著打火機的手頓時停了一下,開車的粟歌眸子里也瞬間閃過一絲深邃。
「剛剛在酒吧看到了,就吵了幾句,現在想想,呵……真他媽的不是滋味。」王道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嘴唇動了動,林清寒愣是說不出什麼真正嘲諷的話來了,好半晌才嘆了一口氣,伸手拐過王道的脖子,「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容易嘛,你放心,哥們給你物色合適的,實在不行……咱們粟大總裁可否獻身一下?」
說道最後,林清寒目光眯了起來,落在前排粟歌的身上。
王道一聽,身子頓時哆嗦一下,推開林清寒的手,「滾!我還不想被廣大女性同胞追殺,你別禍害我!」
看到王道恢復了一點兒,林清寒微微放心了一些,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總比剛剛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要好。
「所以啊我說今晚老子做了一次活雷鋒是看到那姑娘比老子還慘,一對比起來,我這還沒有到手呢,人家那是分手的狀態。」哼了兩聲,王道總算是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緣由給解釋了出來。
林清寒眉頭一挑,有些不相信,不就是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和一個清醒得不像話的女人嘛?怎麼就成了失戀的被害者了?
王道一看到林清寒這種眼神,眸子立馬沉了下來,「你質疑我的專業水平?」
這一下倒是林清寒錯愕了,他忘了王道這廝是幹啥來著的,當下摸了摸鼻子,「沒,這不剛剛睡醒嗎,信了信了,我信了還不行嗎?」
王道哼哼了兩聲,「摸鼻子啊……這個現象一般來說是有撒謊的徵兆。」
林清寒嚇得,「噌」的一下就把手給收了回來,目光裡帶了幾分別樣的色彩,別開了頭。
王道撇了撇嘴,目光在林清寒胸口看了一眼,又往下看了一眼,淡淡道,「而且如果我剛剛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姑娘靠在你身上,你這個禽獸是有感覺的吧。」
林清寒心裡一驚,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臉色卻是難看了三分,倒是不是什麼因為被好友戳穿的尷尬。
而是……
想他林清寒也算是混跡於各種女人堆里的人,什麼樣的人精沒有看過,怎麼偏偏就一個喝醉了酒的女人動了兩下自己又有些不對勁了呢?他又不是什麼像粟歌那樣清心寡欲這麼久的人。
當下抬起頭去看粟歌,眼珠子一轉,「你車裡那把傘……」
「楚安安留下的。」粟歌頭也不回,順口接下。
一聽到這個名字,王道和林清寒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下去。
原本他想問的其實是他那把傘就這樣送人了?可是想想,人家粟大總裁也不差這麼一把傘不是?
「到了。」車突然停下,粟歌幽幽地轉過頭,目光落在林清寒的身上。
林清寒愣了一下,抬起頭一瞧,哎呦這可不是自己家門口嗎?當下打了兩個哈欠,「得嘞,粟大總裁親自當司機的感覺真不錯,我就真走了,沒事兒就別找我了,有事更別找我,這種天啊……最適合睡覺了。」
「林清寒!」王道一驚,當即喝了一句,臉色沉了沉,目光在粟歌身上一晃而過。
林清寒不明就裡,眨了眨眼睛,「怎麼了這是?」
「快回去吧,外面雨要下大了。」粟歌面色平靜地看了一眼兩個互相望著的人,聲音低沉而清淡。
如同夜裡肖邦的協奏曲。
等到林清寒下了車后,粟歌目光深了深,「送你回去還是?」
「去你那兒吧。」撓了撓頭髮,王道的聲音有些頹然。
雖然他現在對於粟歌的病沒有法子,但是有個人過去陪他也是好的。
剛剛林清寒那個二貨不知道粟歌的這些情況說了那句話怪不得他,倒是他自己有些激動得過分了。
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王道覺得粟歌如今的狀況都快成為自己的心病了……
沒有回答,粟歌的車卻是直接掉了一個頭,朝著往半郊區的路上駛去。
王道胳膊支在車窗上,目光幽幽地望著外面,時不時雨絲打在玻璃上,被他用手指將那水霧給劃開了花。
「沒事吧?」低沉性感的聲音突然在車裡響起,王道手指一抖,那花兒瞬間扯出一個大口子。
收回手,王道看著那殘缺的花嘴角露出一個幾不可見的苦笑,卻還是搖了搖頭,撥了撥亞麻色的頭髮,「能夠有什麼事情啊,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那人心裡有別的心思,只是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
想到這件事情,王道就覺得有些諷刺,什麼時候他居然也會懷疑自己的專業水平了?
粟歌算一個,那讓他看走眼的混蛋也算一個。
「有的時候,感性一旦超越理性,什麼東西都不堪一擊。」粟歌手指動了動,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來。
王道身子一怔,沒有說話,他知道粟歌的意思。
「同樣,如果理性超越了感性,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將微不足道。」粟歌繼續道。
王道聽了,終於嘿嘿一笑,「得了,你這不就是告訴我人不能夠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嘛。」
粟歌眸子眯了眯,車子瞬間轉了一個彎。
車裡再度變得安靜起來,王道百無聊賴的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這才發覺原來是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怪不得粟歌今晚說什麼都要拖著林清寒過來找自己。這麼一想,王道心裡更是過意不去,原本是自己的患者,怎麼還輪到粟歌來照顧自己了?
「喝酒嗎?」將燈打開,粟歌將鑰匙放在茶几上,直接朝屋裡走去,「要喝的話,自己拿。」
王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粟歌這莫名「性冷淡」裝飾風格每次都覺得莫名的壓抑。
不一會兒,粟歌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手裡帶了一條毛巾,王道徑直接過,擦了擦頭髮,看著那坐在沙發上的人,目光里晃過一絲無可奈何。
「昨天白天睡了嗎?」坐到粟歌的對面,王道將毛巾疊好放在一旁,作似漫不經心道。
如果粟歌昨天白天睡了還算好一點,如果白天都沒有睡,那麼這情況又更糟糕了。
「睡了。」粟歌點了點頭,眸子微眯,靠在沙發上,下巴輕輕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中午睡了一個小時。」
原本聽到粟歌說睡了,王道心裡莫名的雀躍了一下,可是聽到那一個小時后,臉色又瞬間沉默了下來。
23個小時不眠不休,只有一個小時的睡覺時間,他還不知道這一個小時里,粟歌是進行的深度睡眠還是淺眠……
這還是周末休息時間,如果是在工作時間,王道心裡根本不敢想。
「我看了天氣預報,說是這場雨明天可能會停。」粟歌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些,聲音里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王道嘴角動了動,心裡煩躁的情緒哪裡能夠因為粟歌這一句話就平靜得下來?
不說這天氣預報準不準,好得了一時,過了這陣子呢?又該怎麼辦?
「粟歌,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要找別的方法嘛?」王道呼了一口氣,打定主意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和粟歌將這件事情確定了。
點了點頭,粟歌聲音平靜,「嗯。」
「那你知道有一個職業叫做心理陪睡師嗎?」王道看著粟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似乎想要把這幾個字深深刻進粟歌的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