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殺堡的規矩及刀客的榮耀
「不想問問什麼么？」
離開山谷，方元便回頭向老周問道。
老周兩眼一凝，道：「公子的戰魂……」
方元道：「都知道我覺醒的是六品戰魂風翼虎，你想知道，為何如今我的戰魂成為了八品戰魂赤金風雷翼虎王了是吧？」
老周點頭道：「還望公子賜教。」
方元兩眼微眯，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道：「我的六品戰魂風翼虎，被方瑤給挖出來吞噬了，不過我機緣巧合下重生出了戰魂，並且重生的是八品戰魂赤金風雷翼虎王。」
老周臉色一動，而後說道：「這個方瑤，卻是幫了公子。」
方元滿臉冰冷的點頭道：「是啊，她算是幫了我。」
老周臉上出現了一抹冷笑，道：「不過，奪魂之仇，不共戴天，公子的戰魂，還是早拿回來為好。」
方元聞言，便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老周。
老周雖然成為了方元的隨從，不過卻並不是奴隸，且論實力，他足以秒殺了方元，故而對方元的眼神，他卻也沒必要有絲毫躲閃。
方元就這麼盯著老周看了半晌，而後笑道：「我突然發現，咱們兩個倒是挺對口味的。」
老周沒有接話，反而問道：「公子，咱們接下來去做什麼？」
「你覺得，鬼影獵團有多大機會能夠救出蓉蓉？」
方元想了想，向著老周問道。
老周沉思半晌，回道：「不到半成。」
「不到半成的機會么……」
方元不由沉默了。
強大如鬼影獵團，去金晶堡救人，成功的機會竟然都不到半成。
那金晶堡，果然是龍潭虎穴啊。
方元繼續問道：「若是你與他們一起去呢？」
老周毫不猶豫的回道：「一樣不到半成。」
方元眉頭微挑，道：「如此豈不是，對鬼影獵團來說，有你沒你一樣了？」
老周道：「我從來不是鬼影獵團的核心。」
「那誰是核心？」
方元問道。
老周兩眼微眯，沉默半晌之後，還是回道：「鬼影獵團的核心有四人，團長鬼影、傀儡師、嬌嬌和狂狼。」
方元聞言，卻是一怔，而後繼續道：「鬼影獵團原本只有七人，四人是核心，你、鬼牙和蛇姬三人便不是核心？」
老周點頭道：「相比於鬼牙和蛇姬，我更加的可有可無。」
「這是什麼道理？」
方元蹙眉問道。
老周的實力，方元是見識過的，他的刀很快，快到難以想象，至少方元自認躲不開。
也就是說，老周若想殺方元，一招足以將方元秒殺。
如此實力，竟然是鬼影獵團可有可無的人？
老周則是回道：「若是你真正的了解了他們，便會知道他們的可怕，雖然鬼影獵團之前只有七人眾，不過卻不懼千軍萬馬。」
方元看向了老周，他看到了老周雙眸之中的堅定之色。
鬼影獵團，真的有老周說的這麼強么？
但就算是如此強的鬼影獵團，救出蓉蓉的機會，竟然也不超過半成。
方元深吸一口氣，看來還是得想別的辦法才行啊。
走了一會兒，方元突然開口問道：「知道血殺堡怎麼走么？」
老周聞言，卻是一愣。
片刻之後，老周蹙眉道：「你要找血殺家族？」
方元點頭道：「司徒文必須死，我必須救出妹妹。」
老周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血殺家族的規矩吧？」
方元眉頭微蹙，道：「不是非常清楚。」
老周道：「血殺家族的規矩，不接待一次性客戶，也就是說，只要你成為了血殺家族的客戶，以後每年至少委託他們殺一個人才行，否則他們就默認你以自己全部的家產來買你自己的命。」
方元聞言，眉頭深深蹙起，臉上變得凝重無比。
這個血殺家族的規矩，還真是獨特啊。
「怎麼去？」
方元想了想，還是問道。
老周沒有再阻攔，道：「我帶路。」
方元點頭，而後兩人便快速前行了起來。
不到一天的時間，方元和老周便停了下來。
老周帶著方元來到了一片由白骨鋪地的地方，方元數里之內，盡皆是皚皚白骨。
一股寒意，令方元都不由心中緊張了起來。
老周則開口道：「在這白骨原中央，便是血殺堡。」
方元點頭，道：「繼續走吧。」
老周點頭，退到了方元的身後，與方元一塊向血殺堡走去。
沒多長時間，方元便看到了血殺堡。
那是一座從外面看起來非常猙獰的堡壘，通體血紅色，牆上甚至還有鮮血流淌，令人不寒而慄。
不過方元並未止住腳步，繼續向著血殺堡走去。
待方元和老周來到血殺堡城門前，巨大的城門自動打開。
方元和老周走了進去，裡面有著一條以侵染了鮮血的青磚鋪成的路，方元和老周便順著這條路，來到了一座大殿之內。
大殿周圍，有著三十三把椅子，在大殿的中央，也有著一把椅子。
而周圍那三十三把椅子上，已經坐上了三十三個臉上戴著各種面具的人。
方元來到了中央的椅子上坐下，老周就站在方元的旁邊。
「說吧，買誰的命。」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向著方元問道。
方元沉聲道：「司徒文的命，什麼價？」
大殿內，頓時陷入了沉默。
顯然司徒文的名頭太大，就算是血殺家族，也要衡量一番。
「我的一個隨從也是使刀的，並且他自以為是亂域第一快刀，我出一千萬枚銀晶，讓他和你比一比如何？」
不多時，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這般說道。
方元聞言，不由蹙起了眉頭，不過不等方元說什麼，老周則大笑道：「在老子面前還敢稱自己是亂域第一快刀，看來你的隨從，當真是不知死活啊。」
老周的囂張，令方元徹底愣住了。
這裡可是血殺堡，亂域殺手勢力之中排名第一的血殺堡。
在血殺堡內，老周竟然還敢如此囂張，這是不怕死么？
而此時，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既然如此，便先看一場戲吧。」
話音一落，一道身影自門口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中年人，身材修長，手中握著一柄比老周的刀還窄的刀。
看到這個中年人，老周明顯一怔，而後面帶冷笑的說道：「原來是當年左家堡的少主左丘河，老周我倒是失敬了。」
中年人，也就是左丘河面無表情的說道：「左家『神影刀訣』，請賜教。」
老周兩眼微眯，冷冷道：「老周的刀法，叫鬼影刀，神鬼對決，那就看看，是你的神強，還是老周的鬼強。」
話音一落，老周便向著方元行禮道：「公子，老周先戰一場。」
方元點頭道：「小心。」
老周抽出了窄刀，向著左丘河走去。
左丘河依舊是面無表情，手中窄刀也緩緩抽出。
令方元有些疑惑的是，他們兩人身上的元力波動都非常的弱，甚至若有若無的感覺，如此弱的元力，也只是能夠起到輔助作用罷了。
這是什麼情況？
兩大強者的對決，方元自然不會錯過，仔細的看著。
就在老周距離左丘河還有三丈距離之時，老周突然加速。
左丘河也兩眼一凝，手持窄刀向著老周出去。
刀芒閃現，兩人的對決，彷彿就只有一刀，只聽『叮』的一聲，非常清脆，兩人身影錯過，同時收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方元眉頭微蹙，方才那一剎那，發生了什麼？
「左家堡『神影刀訣』果然名不虛傳。」
老周脖子處鮮血迸濺，一條傷口，自脖子到右肩膀，差點將老周的整條右肩膀給斬下來。
即便是沒斬下來，如此重的傷勢，老周的右臂怕也保不住了。
以後想要握刀都難了。
方元兩眼一縮，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
如此強大的老周，竟然輸了！
不過就在此時，那道年輕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這個活，我接了。」
方元一怔，問道：「什麼價？」
對方回道：「一千萬枚銀晶。」
方元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千萬枚銀晶，方元如今身上可沒有。
老周則面色蒼白的來到方元的面前，道：「公子，錢已經給了。」
方元一怔，滿臉疑惑的看向了老周。
下一刻，方元像是響起了什麼，猛然看向了左丘河。
只見此時，左丘河的脖子處鮮血迸濺出來，他的整個那袋，從脖子上滑落下來。
原來，左丘河早已經死了。
「三天內，司徒文必死。」
那道年輕的聲音說道：「他不死，我的腦袋就會送到你手上。」
方元點頭道：「我等著。」
而後，方元和老周離開了血殺堡。
從血殺堡出來之後，方元向著老周問道：「你們為何不全力對決？」
老周道：「何為全力？」
方元蹙眉道：「施展戰魂，至少也要全力調動元力吧。」
老周卻是搖頭道：「刀客對決，為的並不是生死廝殺，為的則是身為刀客的榮耀，比的乃是技巧，而並非刀客本身的實力。」
方元深吸一口氣，凝重無比的問道：「寧願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么？」
老周笑道：「沒錯，這便是刀客的榮耀，對一個合格的刀客來說，生命永遠不是第一位的。」
方元聞言，心中感觸卻是非常的大。
他不理解，更不明白。
生命不是第一位的，虛無縹緲的榮耀才是第一位的么？
另外，方元也不理解血殺家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殺人，不要錢，若是失敗，則自殺。
這殺手，也太耿直了吧？
捏了捏鼻樑，方元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世界觀都徹底崩塌了。
方元來到亂域短短兩天的時間，卻發現，亂域之中，比外面的世界還有規矩，亂域之人，比外面的人活的都要有意義。
在青山城，或者說在方家，方元便見到了很多醜惡的嘴臉。
什麼家族榮耀，什麼身為修鍊者的榮耀，甚至連做人的根本原則，他們都沒有了。
為了錢，為了權，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而亂域之中的人們，卻都很講規矩，都很有原則。
就如鬼影獵團，鬼影獵團七人眾，隨便一人都幾乎能夠秒殺了方元，但他們卻將方元抬到了與他們平等的位置來對待。
就如老周，他隨意一刀就能夠斬殺了方元，卻甘心成為方元的隨從。
還有血殺家族，那個接下了方元的任務的殺手，竟然說三天之內，司徒文不死，他的腦袋就會送到方元的面前。
亂域之外，是戰武帝國的律法在約束著人們的行為舉止，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卻也經常的視律法為無物。
而在亂域之內，是信仰，是原則，是規矩，甚至是榮耀約束著他們，效果反而比帝國律法的約束管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的傷怎麼樣了？」
方元向著老周問道。
老周回道：「三個月內，右手不能動刀。」
方元蹙眉道：「能恢復么？」
老周道：「差不多吧。」
「值么？」
方元又問道。
老周毫不猶豫的點頭道：「當然值，在亂域，能夠傷到我的刀客已經很少了。」
方元苦笑了起來，這便是刀客的執著么？
思量半晌，方元道：「告訴我雷鳴傭兵團的位置，然後你自己找地方養傷去吧，等養好傷了，無聊了，可以去青山城找我。」
方元此言，卻是令老周愣住了。
什麼意思？
方元這是要還老周自由身么？
老周點頭道：「我知道了，雷鳴傭兵團的位置，從這裡向這個方向，一百多里處，有一片荒野，名為雷鳴荒野，那裡便是雷鳴傭兵團的大本營。」
方元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找個地方好好養傷吧。」
老周道：「好，你一切小心。」
方元並未遲疑，直接向著老周給指引的方向快速行去。
之前方元帶來的散碎銀晶大部分被換成了晶卡，身上只還帶著一些，並不多，故而也沒有多少包袱了。
一百多里的距離，對方元來說，卻也不算太遠。
方元的腳力雖然不如千里馬，不過他以筋骨齊鳴、血氣蒸騰的肉身，連續快速奔跑幾個時辰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就半日的時間，方元便來到了雷鳴荒野，看到了駐紮在此的亂域第一傭兵團雷鳴傭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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