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我會離開
楚容九每天都很快樂，因為還有十來天就到她大婚的日子裡，她坐在辰德帝床邊上。
「父皇，兒臣還有十一天要出嫁了，您還不醒過來給兒臣送嫁嗎？」
她看著辰德帝日漸好的氣色，打心裡高興。
「這個夫婿是你點頭認可的，你要是不送我出嫁，我可就不高興了。」
楚容九雙手撐在床邊上，托著的頭，跟小時候辰德帝在午睡時候，她睡不著跑到辰德帝床邊上看他父皇睡覺一樣。
可愛得很。
「母后也回來了，你如果看到母后一定會很高興的。」
辰德帝只覺得旁邊的聽到那脆嫩的聲音，他慢慢的睜眼，看到楚容九，就先笑起來了。
楚容九激動輕聲喊道：「父皇，父皇！」
「小九！」因為長時間沒有出聲，辰德帝的聲音沙啞，微不可聞。
楚容九連忙讓洪德公公給倒了一杯溫茶過來。
「父皇，先不要著急說話，你病的時間太長了，先緩緩。」楚容九將溫茶喂到辰德帝嘴裡。
「勞煩公公將宋護衛跟楚世子都調過來，在殿外守著！
如今宮裡魚龍混雜，能信任的人只有那幾個。
宋頌跟楚元皓兩個人立馬帶著自己的心腹到了乾清宮，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配合著。
一個巡邏，一個守著門口，確保連只蒼蠅都飛進去。
辰德帝不解的看向楚容九，似乎在問發生了什麼。
「父皇，母后回來了，是我在姑蘇接回來的。」
她話一落，辰德帝胸口劇烈起伏著，搖頭，嘴裡輕聲說道：「小九，父皇對不起你。」
是他讓楚容九從小沒有了母后，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讓一步，相比也不會如此。
年輕的時候，總有雄心壯志，想要得到更多。
有些事情，也只有如今才能想明白。
「父皇，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大辰的百姓，您對不得的人只有自己。」
楚容九將自己去姑蘇的事情簡單的說了，隱瞞了沈遲還有傅青玄跟顏昌的事情。
「父皇，這一次，母后不是為你我回來的。」
辰德帝看向楚容九，容貌沒變，只不過是沒有之前那樣快樂了，眼裡帶著以往沒有的冷靜睿智。
「小九啊，父皇終究是沒有讓你快樂無憂的過完這一生。」
楚容九輕笑著搖頭，「父皇，沒有人可以一生都快樂，在您身邊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可是我終究要長大，要面對一切，謝謝您之前給我的愛，讓我有勇氣來面對以後的生活，就算失敗了，也沒有關係，因為您的愛會陪伴我過完這一生。」
幼年是快樂能陪伴她往後餘生。
辰德帝眼裡帶著淚光，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母後知道您醒了，肯定要來看您的。」楚容九知道時間不多了，辰德帝醒的消息，他們就會知道。
尤其是容傾，她用了多要葯，心裡很是清楚。
辰德帝點頭，「父皇明白！」
楚容九又將自己的那個計劃跟辰德帝說了一遍，「父皇，兒臣希望這場戰爭里，沒有傷及百姓。」
如果當時梁國的那些百姓安撫好了，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舟覆水，水覆舟！
果然，過一會兒就有宮女過來找楚容九，說是她帶回來的那位貴客要見。
楚容九擦了擦辰德帝臉上的眼淚，「父皇，母后要來了。」
辰德帝閉上眼睛，心裡思緒萬千。
承乾宮的門打開了，一個女人從門口進來，辰德帝偏頭看過去，彷彿又看到那個言笑晏晏的女子。
容傾站在辰德帝面前，摘下臉上的面紗。
「皇上，臣妾來了。」
辰德帝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被容傾按住了，「你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是餘毒未解，現在不宜情緒激動。」
「這些年，你還好嗎？」辰德帝的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不少，容傾能聽清楚。
「有什麼好不好的，當年你下的毒那麼厲害，沒有要我的命，已經不錯了，這些年，人不人鬼不鬼的。」
容傾笑容有些凄慘，似乎還在埋怨當時辰德帝那麼狠心絕情。
辰德帝眼裡的愧疚更深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選這個江山，選了你，會如何？」
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是最後都不能得到答案。
如果，當時沒有對容傾下狠手，沒有去滅了梁國，會怎麼樣？
容傾撇開目光，「都過去了，還說什麼呢？我活不了多久了，這次來，主要是跟你告別，順便，將孩子都交到你手上。」
辰德帝一下就聽出容傾話里的玄機了，「還有誰？」
「故溪，進來看看你爹爹！」
顏故溪邁著小步，款款進來，在辰德帝震驚的目光中摘掉臉上的面紗。
「女兒拜見爹爹！」
容傾解釋道：「這是故溪，當時我懷的是雙生子，都是女兒。」
辰德帝還是從床上掙紮起來，看著面前跟楚容九一模一樣的臉，辰德帝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他緊緊的握著容傾跟顏故溪的手，「朕想你們很多年了，不要在離開朕了好嗎？」
容傾想要掙脫辰德帝的手，不料被辰德帝握的死死的。
「你的皇后在十七年前就已經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容傾話音里似乎還有些無奈。
顏故溪哭的淚眼婆娑的，「爹爹，娘沒有多少日子了，她日夜想著您，不然也不會回來。」
如果不是深愛著一個人，臨死的時候想看上兩眼，依照容傾的性格，怎麼會從姑蘇回來。
「傾兒，是朕對不住你，答應朕，不要走了，我們兩人成婚的時候，說過，生死與共的，你不能忘了。」
眼淚從容傾臉上劃過，她哪怕老了，風韻猶在。
「是皇上忘了，你忘記了，你一杯毒酒結束了容傾的命，此刻站在面前的不過是酷似先皇后的農婦。」
容傾越是這樣說，辰德帝對她的愧疚就越深。
「傾兒不要這樣說，你還是小九的母后，她還有十一天就要出嫁了，她最希望看到我們送她出嫁了。」
辰德帝目光懇請看著容傾，「小九之前過的也很苦，傾兒，她沒有別的請求，只有這一個！」
容傾勉強的點頭，「送容九出嫁后，我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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