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開槍
戰鬥結束，剩下的就是打掃戰場。
戰場很凌亂，死狀各異的屍體，但是這些屍體都有一個共通點——眼睛突出！還有隨處可見的殘肢和槍支，遍地的血跡，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和臭味。
剛才戰鬥的時候，因為過於緊張，沒有心情考慮這些，但是戰鬥一結束，心情放鬆下來，隋亮立刻被空氣中瀰漫的味道熏得吐了起來。
隋亮不是個例，很多新兵都和隋亮一樣，蹲在地上猛吐。
二營留下了三連打掃戰場，也就是隋亮所在的連隊。
戰鬥結束，八路軍的衛生員們也進入了戰場，搜救倖存者和未死的俘虜。
隋亮不敢殺人，但是打掃個戰場還是沒問題的。
打掃戰場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事是把戰友的遺體單獨拉出來排成一排，第二件事是收集戰利品，比如撿槍、收集子彈、撿罐頭、從鬼子屍體上翻東西等等，第三件事就是處理鬼子的屍體。
這一戰犧牲了數百名戰友，也許他們中，很多人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們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隋亮每拉出一位戰友的遺體，都會鄭重的給遺體鞠一個躬，不為別的，就沖他們是八路軍第一批犧牲的戰士，這個躬就該給他們鞠。
隋亮的行為感染了周圍的戰友，他們紛紛效仿隋亮，也給戰友的遺體鞠躬送別。
搬完戰友的遺體，隋亮把自己的漢陽造撿起來背在了背上，然後去撿地上的三八大蓋，放到專門放槍的地方，到時候會有師部的後勤人員專門清點數量，最後用馬車將戰利品拉走。
隋亮開始從一具具鬼子的屍體手中撿槍。人死後屍體往往會有不同程度的僵硬，從死人手裡搶槍也是個體力活。
在隋亮不遠處，幾名衛生員在給受傷的戰士們急救。這時候的條件很艱苦，所謂的急救也就是止個血，打個繃帶。
這時候，遠處的一名戰士招手喊道，「這裡有個活的日本鬼子！」
說起「日本鬼子」這個稱呼，還有點歷史淵源。清朝末年的時候，很多人外國人來中國生活，而且這些外國人都是清一色乘船來的，所以國人就稱呼這些外國人為「洋鬼子」，所謂的「日本鬼子」實際上說成「日本洋鬼子」更準確一點，不過國人為了說的順口，直接喊「日本鬼子」或者「鬼子」。不過，平心而論，「鬼子」的殺傷面明顯比「日本鬼子」要大許多。
衛生員聽說有活的鬼子，立刻跑過去進行急救。因為這場戰鬥結束，詭異的連一個俘虜都沒有抓到。
隋亮穿越前看過不少日本人，不過都是打了馬賽克的。穿衣服的而且是活的日本鬼子，隋亮也沒見過，所以隋亮放下了撿槍的工作，跑過去看熱鬧。
跟隋亮一個心態的還有不少。衛生員和日本鬼子的身邊，很快便聚集了十幾個人。大家都很好奇活的鬼子能不能聽懂中國話，隋亮除外。
就在大家討論這個日本鬼子的時候，這個日本鬼子被吵醒了，但是看到自己周圍都是穿著灰色軍裝的人時，這名日本鬼子立刻意識到，自己為天皇盡忠的時候到了。於是他的手開始很隱蔽的移動到了腰間，最後拉響了腰間的手雷。臨死前，這名日本鬼子口中還高喊著「xxxx板材！xxxxx板材！」。
「轟！」隨著一聲巨響，這名受傷的日本鬼子拉著周圍的十幾個八路軍戰士一起炸死了。
隋亮第七次變成了靈魂狀態，這讓隋亮有了罵人的衝動。
下一秒，隋亮已經開罵了，「xxxxxx（各種經典國罵）」，就算是靈魂狀態，隋亮也感覺到了口乾舌燥，也許是罵的太痛快了，留下的後遺症。
一分鐘后，隋亮又重生了，很快，隋亮聽到了一聲呼喚，「這裡有個活的日本鬼子！」。
這一次重生，隋亮沒有再和前邊重生的時候那樣站在原地發獃。
隋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取下背上的漢陽造，裡邊還有兩發子彈，隋亮一直沒有用，不過現在，隋亮沒有選擇了，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麼隋亮果斷選擇「你死」。
隋亮跑到這名日本鬼子的身邊，瞄準了他的腦袋，一槍斃命。
第一次殺人的隋亮，腦中一片空白。隋亮清楚的看到地上的那名日本鬼子的腦袋上多了一枚槍眼，鮮血正在噴涌而出。
「你這個戰士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開槍打死手無寸鐵的俘虜呢？」衛生員看到隋亮打死了自己正要急救的日本鬼子，直接怒了。
其實這個可以理解，哪個醫生看到自己的病人被別人當面「處理」了，心裡都會不痛快。
隋亮剛才只想著打死這個剛才炸死自己的仇人，但是隋亮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周圍的戰友並不知道自己會在幾分鐘後會被眼前的這個死人陰死。
隋亮總不能跟他們說，「幾分鐘后，你就會被他炸死」之類的話。
隋亮糾結了。
知道真相卻說不出口，還要背負殺害俘虜的罪名，隋亮感覺自己很憋屈。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死一個日本鬼子，還要被一群人圍起來教育，說不定還要被關禁閉，這有理也沒處去說啊！
在隋亮被一群戰友押著，準備回去接受處理的時候，戰場上一個鬼子傷兵一槍打死了隋亮。
第八次變成靈魂狀態的隋亮冷靜下來，剛才的事情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妥，平型關戰役是八路軍的第一仗，日本鬼子什麼樣，沒有人知道。雖然隋亮好心救戰友，但是沒有人會感激隋亮，相反，很多人會覺得隋亮有問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讓更多的戰友記住這血的教訓，隋亮決定不再出手改變歷史。
歷史上，平型關戰役結束后，的確發生了好幾次鬼子傷兵引爆手雷和八路軍戰士同歸於盡的事情，所以八路軍吸取教訓，在之後的戰鬥中，不再對鬼子手下留情，除非是舉手投降的鬼子，否則一律打死。
吃一塹，方能長一智。
一分鐘后，再次重生的隋亮放棄了去看熱鬧和去殺人的想法，遠遠的走開了。隋亮不忍心親眼看著自己的戰友被炸死。
一輛軍用卡車旁邊，隋亮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那聲手雷的爆炸聲。隋亮落下了悲傷的淚水，同時在心中默默宣誓，下一次戰鬥，他一定要親手殺死至少十個日本鬼子，為戰友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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