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惡仙難纏

第四百七十章 惡仙難纏

回到睡覺的地方,三個人把捲來的食物在我們睡覺的旁邊,一樣兒一樣兒,規規矩矩擺好,就像從來沒被人動過似的。

我們一直都是這麼乾的,但凡偷來的祭品供品,都要擺好,製造一個假象,等陳輝第二天醒來一看,咋憑空冒出這麼多食物呢,我就會跟他說,這是某位仙家送來的,我夜裡夢到了那位仙家,仙家見咱可憐,大發了善心等等,我每次都這麼說,陳輝每次也都深信不疑,因為仙家給凡人送東西這種事兒,也不是沒在別人身上發生過,發生在我身上更不值得大驚小怪,我們家福德殷厚,奶奶身邊又有那麼仙家,某個仙家過來送些食物給我們,也是合情合理的。

強順呢,把那壇酒也抱了回來,不過,酒我們可不敢留著,因為裡面的酒已經被我們喝去不少,怕陳輝看了起疑心,於是,倆人分著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這好像是一壇米酒,當時不知道,喝著就感覺有點酒味兒、還有點兒甜,誰知道這酒後勁兒大,喝完以後就暈了,空酒罈子遠遠扔開,躺下就啥也不知道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陳輝把我們喊醒了,睜開一看,已經日上三竿。

陳輝見我們醒了,把眉頭皺了起來,面沉似水地質問我們:「你們兩個老實交代,這些食物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我們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看向了傻牛,傻牛連忙傻乎乎地搖了搖頭,陳輝把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們兩個別看他,他要是跟我說了,我也就不會問你們了!」

我們倆一聽,旋即暗鬆了口氣,不知道這回傻牛咋開的竅,沒有出賣我們。

我舔了舔嘴唇,故技重施地對陳輝說道:「道長,您別激動,昨天夜裡,我做了個夢,夢見他們本地的土地公公路過咱們這裡,他見咱們可憐,叫我到他府上拿些食物過來,我就去了……」說著,我朝地上的食物看了看,還是昨天擺放的老樣子,繼續說道:「我以為是個夢呢,誰知道是真的,您看這些食物,跟我拿來的一模一樣呢。」

說罷,陳輝剛要說啥,強順連忙搶在他前頭說道:「我也夢見咧,我跟黃河一起去的,土地爺還請俺們喝酒咧。」說著,強順朝自己身上聞了聞,「您聞聞,俺們身上現在還有酒味兒呢。」

陳輝聞言,臉色陡然一變,「一派胡言!」

我跟強順頓時打了個激靈,相互看了一眼,陳輝怒道:「昨天有三位仙家給我託夢,說你們不但玷污了它們的供品,還出手打傷了它們,是不是!」

我跟強順頓時又一激靈,不過,還沒等我們倆給自己辯解,傻牛在一旁傻乎乎說了一句:「師父,我打捏,它們不講理,我、我就打它們捏。」

「你……」陳輝登即氣急敗壞,瞪了傻牛一眼,又掃了我們倆一眼,氣得顫聲說道:「你們……你們三個,仙家是好招惹的嗎,還嫌惹的事不夠多,照這樣下去,你們、你們什麼時候能回到家!」

陳輝說完,不再理會我們,氣呼呼一轉身,抖開一張單子,把地上的食物全部撿進了單子里,用單子一兜,招呼我們,「走,跟我去給三位仙家賠罪!」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個個露出一臉不情願,但是沒辦法。

跟在陳輝後面,很快來到了祭祀的小廟跟前,這時,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陳輝讓我們三個在門外等著,他自己拎單子進門,把食物恭恭敬敬擺放到桌子上,隨後招呼我們三個人進去,給三位仙家三拜九叩賠罪。

不過,等我們三個走進門,朝裡面的三尊神像一看,差點兒都沒樂出來,就見右邊這尊神像,少了半截鼻子,左邊的神像,少了一條胳膊,中間的還好點兒,不過有條腿上少了一大塊,裸露著裡面薑黃色的泥胎,這不就是昨天給我們打的地方么。

「看什麼看,還不快跪下賠罪,黃河,你先跪下!」

我極不情願地跪在了供桌前面,偷偷瞅了一眼陳輝,隨後一邊磕頭,嘴裡一邊小聲嘀咕:「你們三個給我聽著,有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別看你們有些道行,要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你們昨天惹了不該惹的人,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現在給你們磕頭賠罪,咱們的事兒就算過去了,如果你們還要不依不饒,那我可真要斷你們的仙根了……」

「黃河!磕頭都不會磕了嗎,嘴裡在說什麼呢!」陳輝沖我吼了一聲,他應該沒聽見我說的啥,但是,他看見我嘴唇在動了。

我連忙回道:「道長,我沒說啥,我就是給仙家說些賠禮道歉的話,希望它們大人有大量,寬恕我們的罪過。」

陳輝嘆了口氣,說道:「仙家有大慈大悲之心,不會跟咱們凡人計較的,你只要好好磕頭賠罪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卻在心裡嘀咕:『啥大慈大悲呀,小心眼兒仙家也不少,您是沒看見老鴰精是咋報復我的。』老鴰精夢裡報復我,我又被老蛇救下的事兒,到現在我都沒跟陳輝說,我怕說了以後,陳輝再數落我不對,是我先燒了人家的老窩,他就沒想想,我為啥要燒老鴰精的老窩,算了,不說這個了。

我磕完以後,傻牛接著磕,傻牛磕完以後,強順戰戰兢兢過來了,還沒等跪下,強順沖我小聲嘀咕了一句:「黃河,你得在旁邊護著我,別叫它們把我的魂勾去侍候它們。」

我朝三尊神像看了看,小聲回了他一句:「你放心吧,它們要是真敢勾你的魂兒,我把廟給他們燒了!」

「強順,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看你們沒一點誠意呢!」

陳輝這次,顯然是真的被我們氣著了,偷貢品、打仙家,這可真不是小事兒,不過,有一點挺奇怪的,這仨傢伙為啥不給供奉他們的村裡人託夢呢?它們要是給村裡人託了夢,就昨天那群虔誠信徒,還不把我們繩捆索綁、生吞活剝了呀,它們為啥要越過那些村民,給陳輝託夢呢?

等強順磕完頭,時間已經快到晌午了,陳輝看看天色,吩咐我們先等一等,等到晌午時分,在村裡要些飯,吃完了再上路。

強順朝供桌上看看,不知深淺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裡不是有吃的么……給陳輝聽見,狠狠訓斥了他一頓。

晌午時分,我們四個跟過去一樣,分成兩組,陳輝和傻牛一組,我和強順一組,拿上碗筷,我們從村東,陳輝他們從村西,挨家挨戶要飯吃。

之前說過,這村子不算富裕,連電都還沒通,信息閉塞、交通也閉塞,住的多數好像是苗族人,對我們還算熱情,只是給的食物都不多也、不太好,感覺他們過的好像挺艱難的,不過,這叫我更納悶兒,他們昨天供奉仙家的那些東西可是真豐盛,他們為啥自己吃的這麼寒磣呢?

要了幾家以後,我和強順要到了一戶人家門口,這家裡的男人,漢語說的還算流利,最起碼聽起來沒那麼費勁兒,像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我就忍不住問男人,你們村北那座小廟裡,供的是啥仙家?

男人一聽,臉色當即變了,低聲交代我們,拿上吃的趕緊走吧,別問那麼多,也千萬別往那裡去,別給自己惹麻煩。

看男人的樣子,對房子里那三位仙家不是敬畏而是懼怕,這叫我忍不住又接著問了下去,我說道:「大哥,不瞞您說,昨天夜裡,俺們把那三位仙家得罪了,俺們會有啥報應呢?」

「什麼?」男人聞言頓時臉色大變,旋即對我們連轟帶趕,「你們趕緊走,別把災禍帶到我們家裡。」

我跟強順都站著沒動,我又問了一句,「那三位仙家到底是啥來歷,你們供的到底是啥?只要告訴我們,我們就走。」

男人頓時一臉無奈,想推我們出門,但是好像又不想自己碰到我們,男人說道:「小兄弟,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逼我趕你們,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我笑了,說道:「是不是……那三位仙家不能得罪,得罪了以後,它們就會給村裡降災禍?」

男人臉色又變了變,「你既然知道還問這麼多,趕緊走吧!」

我旋即一點頭,明白了,帶著強順從男人家裡離開了,兩個人吃掉討來的食物,勉強把肚子哄了個大半飽,強順這時還對廟裡的供品念念不忘,跟我商量著,是不是返回小廟,把裡面的供品再吃一頓,那裡面的東西,可比討來的這些東西強太多了,我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被它們留下侍候它們呀。

四個人在村中碰了頭,陳輝跟傻牛也沒要到啥東西,也沒吃飽,尤其傻牛,依舊是一臉飢色,陳輝安慰我們,離開村子繼續往南走,興許能再遇上個村子,再討一些吃的就是了。

四個人收拾一下行李,朝南走了起來,走了不過二三百米,強順突然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走了,緊跟著,陳輝也停了下來,跟強順一樣,也坐在了地上,我看看他們倆,問他們咋回事兒,是不是因為沒吃飽。

兩個人同時搖搖頭,說是感覺後背特別沉,像背著個啥東西似的,走不動了。

我一聽立馬兒感覺不對勁兒,連忙叫強順把陰陽眼弄開看看,強順把陰陽眼弄開朝陳輝一看,臉色當即一變,說陳輝背上趴了黑東西,看不清是啥。

我心裡頓時一沉,朝強順後背看了看,啥也看不見,不過,他後背肯定也背著東西呢,這時候,傻牛也坐了下來,氣喘吁吁的,我趕忙讓強順再看傻牛,強順看完臉色又變了變,說傻牛身上也背了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頓時把眉頭皺緊了,從陳輝身上把他的包袱解開,我從裡面拿出三張黃紙,魚骨針扎破手指,分別在三張黃紙上面寫了一個「驅」字,拿著黃紙,凝神聚氣,把「驅」字沖他們后脖頸子上一拍一抓,黃紙被我抓成團狀,用火機全部點著了。

黃紙燒完,陳輝他們三個長長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看著也輕鬆了不少。

陳輝首先從地上站起身,說自己感覺好多了,又問了問強順跟傻牛,倆人也感覺好了很多,於是招呼我們繼續趕路。

我連忙對陳輝說道:「道長,我看咱還是返回村裡去吧,找他們村裡人仔細問問,我感覺他們供的那三位仙家,應該不是啥好東西……」

陳輝聞言,不快地瞥了我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還想去招惹他們嗎?」

我說道:「您別急呀,您要是聽我的,咱就到他們村裡問問,看他們村裡人咋說,我感覺剛才就是那三個傢伙在搗亂,它們好像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咱們,等咱到村裡問清楚了,您說咋辦,咱們就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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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2道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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