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比,也是輸!
工廠內部,殘燈半懸,其中鎢絲閃出昏黃的燈光。年久失修,看起來很快便要熄滅一般。
殘燈之下,列有兩方廚案,廚具齊全,食材亦是不乏。
廚案前,擺著一張積滿了灰塵的廢椅。昝燁被縛在椅上,雖已蘇醒,仍虛弱無比。
支千雲站在椅旁,手裡把玩著一柄還未出鞘的匕首,滿臉興奮。
四周混混聚集,皆穿黑衣黑褲,手裡提著實心鋼管。
虞鶴被押到此處,看著四周景象,心裡不免一陣發虛。
支千雲見到虞鶴,令兩名混混鬆了手,笑道:「你這廢物倒還真是不怕死,為了一個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員工,竟敢以身犯險。不過,廢物終究只是廢物,即便你膽氣如此,也無法改變被老子踩在腳底的命運!」
虞鶴揉了揉有些生疼的手臂,冷聲道:「你先放了昝燁,我可以答應你提的任何要求。」
支千雲大笑,道:「不要急,老子還想跟你這廢物好好玩玩。你看見這兩方廚案沒有?我們再在此處比一次廚,評委便是這些兄弟們。若你還能勝我,我便放了你這員工,如何?」
虞鶴還未來得及回答,被縛在椅上的昝燁卻是掙扎了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搖著腦袋,但由於嘴巴已被布條封住,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虞鶴怎會不明白昝燁的意思?但事已至此,他已沒了任何退路,唯有隨機應變了。
他看著支千雲,道:「好,我答應你便是。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可別出爾反爾!」
二人入位,皆立廚案前。
眾混混原本神色凝重,此刻倒是放鬆了些許,索性蹲坐在地,等著二人的菜肴。
昝燁仍是滿臉擔心。
燈光驟亮,起火熱鍋!
虞鶴翻找食材,卻是找不到半點能做「蛋炒飯」及「蛇皮黃瓜」的東西。
他心裡微顫,瞟了已經動刀開始切食材的支千雲一眼,想道:「原來這傢伙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早就將『蛋炒飯』跟『蛇皮黃瓜』的食材給拿走了。可惜,縱你耗費心機,也料不到我已學會了新菜,哼!」
想罷,虞鶴沒有絲毫猶豫,將「琥珀桃柳」的食材盡數拿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行動了起來。
支千雲一邊切著食材,一邊在心中冷笑,想道:「我已將你最擅長的『蛋炒飯』跟『蛇皮黃瓜』給禁用了,看看你這廢物到底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香油入鍋,火焰騰燃!
支千雲滿臉自信,掂鍋掌勺,動作行雲流水,只叫人滿心欽佩!
眾混混皆喝起彩來!
與支千雲相比,虞鶴的陣仗倒是小了許多,基本上都是以小火慢炒、烹煮,觀感上,自是相形見絀。
未幾,兩道菜皆已出鍋。
虞鶴趁著矮身之際,輕拂「五味吊墜」,鬆了口氣。
一道「琥珀桃柳」,一道「麻婆豆腐」,各有長處。
燈光雖然黯淡,卻遮不住兩道菜的香味。
一邊乃是蜜糖甜香,一邊乃是勾腸椒香,只叫圍觀的眾混混,食指大動!
就連被縛在椅上,虛弱無比的昝燁,此刻竟也受這香味所染,雙眼盡亮,不停地吞著唾沫!
眾混混先品嘗的,乃是支千雲所做的「麻婆豆腐」。
豆腐水嫩,入口即化。椒香佔據味蕾,舌尖微微酥麻。辣味適中,直令肚中饞蟲大肆翻滾,只想不停地一直吃下去。
「好吃!好吃!這道『麻婆豆腐』可比尋常飯店裡的好吃多了!」
「這道『麻婆豆腐』已經贏了!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去品嘗那傢伙做的東西了!好爽!好爽!」
眾混混大快朵頤,這麼一小盤「麻婆豆腐」,根本不夠眾人分食,就連盤底湯汁,也被他們給喝了個乾淨。
支千雲聽得眾混混的誇讚,放聲大笑,看向虞鶴,目光更是不屑,嘲諷道:「各位也給這廢物幾分薄面,好歹這廢物也花了不少心思。雖然我知道這廢物不可能會贏,但總得讓這廢物輸得服氣,你們說是也不是?」
眾混混聽后,紛紛大笑,盡皆答道:「也是也是,反正這廢物又贏不了您,我們大傢伙也是講道理的人,不會如此不給人面子的,哈哈哈!」
眾混混說是如此說,但臉上卻儘是不屑,根本沒把虞鶴放在眼裡,只當是說個笑話罷了。
虞鶴面沉如水,但也不好把心裡的怒氣發泄出來。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而且昝燁也還未救出。過早撕破臉皮,只會得不償失。
他將手裡的「琥珀桃柳」端給了離得最近的一名混混。
這名混混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地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裡。
蜜香入嘴,如深水炸彈一般瞬間斥滿了整個口腔!甜而不膩,席捲味蕾,簡直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甜蜜暴擊!
這混混渾身一顫,竟情不自禁地長吟了一聲。雙瞳驟擴,無限放大,可謂是完全沉浸在這「琥珀桃柳」的美味之中!
其餘混混見得這人反應,面面相覷,皆難以置信,但這也成功地激起了他們的好奇心,紛紛圍了過來,一人拿了一小塊,陸續放進了嘴裡。
甜蜜暴擊*1!
甜蜜暴擊*2!
甜蜜暴擊*………………
低吟聲,此起彼伏。若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還以為裡面在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支千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此刻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若非要描述的話,大概會是一串屏蔽字元吧。
很明顯,這些混混的表現,已經宣布了這場比試的結果。
虞鶴看向一臉不甘的支千雲,道:「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應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支千雲掃了眾混混一眼,只見眾混混皆垂下了腦袋。
他冷哼一聲,啐罵幾聲,雖然極其不情願,但還是走到了昝燁身旁。
昝燁的目光,落在支千雲臉上。他的身體雖是虛弱,但眼裡仍是燃著熊熊怒火!
寒光一閃!
匕首的封鞘,已被支千雲擲落在地。
虞鶴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雙拳緊攥,已將「桃柳梭」緊緊地握在了掌心。
「桃柳梭」銳利無比,劃破了虞鶴的手掌,鮮血浸染,自動認主。
支千雲卻是笑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諾而已。你已經赴約,這傢伙對我也沒了用處。老子恨你入骨,卻也不會傷害無辜人的性命。」說罷,匕首輕划,割斷了昝燁身周的麻繩。
昝燁一掙,勉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了虞鶴身邊,目中已泛出淚光,有些哽咽,道:「老闆,我……」
虞鶴搖了搖頭,道:「不用多說,支千雲的目標是我,你趕快離開。」
昝燁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再留下來,不但幫不到虞鶴分毫,反而還會拖累虞鶴。與其如此,還不如先離開工廠,另想他法。
他抹去眼中淚水,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待昝燁走後,支千雲終是大笑起來,揚起手中匕首,指著虞鶴的鼻樑,道:「虞鶴!老子的廚藝如今雖不如你,但老子的人脈與財力,卻還是能碾壓你這個廢物!做菜做得好吃,又有什麼用?今晚過後,你這廢物便會在『今陽市』除名!」
眾混混倒挺明白支千雲的心思,握著鋼管,面目猙獰地圍了過來。
虞鶴當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他沒說半句廢話,手臂攢力,五指倏張,將已經滴血認主的「桃柳梭」向支千雲擲了過去!
紅綠相間,氣芒瞬閃!這支不大卻異常鋒利的「桃柳梭」,竟掀出一股強勁無匹的駭人氣浪,將圍在四周的眾混混皆給震退了去!
虞鶴未受絲毫影響,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雙腿疾跑,不退反迎,緊隨「桃柳梭」后,徑向支千雲沖了過去!
支千雲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覺雙臂齊齊一痛!他慘叫一聲,匕首落地,連帶著兩隻臂膀,也被斬落在地!
鮮血如泉,肆意噴涌,瞬間染紅了身周地磚!
而「桃柳梭」,在立下了這一奇功后,便如千里眼與順風耳所說的那般,彌散於天地之間。
「啊!我的手!我的手!」支千雲痛叫著,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臉上已經沒了半點囂張的神色,取而代之的,乃是滿臉的驚恐!
虞鶴接連跨出數步,趁眾混混還未回神,一腳踩在了支千雲的心口!
「虞鶴!虞鶴!你,你放過我吧!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不該得罪你!你饒了我吧!」支千雲再不敢顧及顏面,一邊痛嚎,一邊向虞鶴求饒。
虞鶴豈是願意放虎歸山的人?他冷哼一聲,也不搭話,只是掄起雙拳,半俯身子,徑朝支千雲臉上砸去!
拳拳到肉,寸勁入魂!直打得支千雲鬼哭狼嚎,白黃齊流!
未幾,支千雲的叫聲漸漸變弱,虞鶴心底的怨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但四周的混混,卻是已經緩過了神。
他們見得支千雲的慘狀,怒從心起,皆提著鋼管,如潮水般向虞鶴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