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玲榮上門故作關心

「阿策，阿策，你倒是等等我啊，怎麼一個人不聲不響就先走了，害得我還和其他人好一通解釋。」蔣策在門房上略等了等，殷青修才從姚府出來。

「得虧我拉著個小廝問了聲，不然都不知道你先走了。」這邊沒等殷青修抱怨的話說完，蔣策冷著臉將一物拍到了他胸口。

「這個讓瑤雪還給原來的主人，還有下次這種地方就不要帶我來了，我不擅長和人應酬，平白的只會覺得心煩。」

他幾乎都是待在邊關的，幼時娘親帶著他一起住在邊關，後來長大點家眷被召回帝都，他在帝都的宅子里沒有生活多久，又跟隨父親行軍，是以對於內宅的手段很看不上，尤其是他母親性子端莊略有幾分冷冽，父親也不是三妻四妾的人，更是不喜這種下作手段。

殷青修趕忙接住好友塞過來的物品，一看是個女子隨身的香囊，上面還綉著妹妹好友的名字，第一想法卻是難不成這姑娘給阿策遞香囊要做個什麼信物？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蔣策自己先開口：「這是我從姚家丫環手裡拿到的，記得上瑤雪告訴曲家小姐，往後注意。」

這邊殷青修怎麼給蔣策賭咒發誓下次再也不帶他來這種地方不提，宴會結束后，原本自信心滿滿的姚夫人，卻聽到了丫環所報的消息。

「你說什麼？東西讓個陌生男子給帶走了？！」姚夫人一聽到嘴的鴨子飛了，當下氣的火冒三丈，抓起桌上茶盞朝著地上跪著的小丫頭頭上砸去。

丫環哪裡敢躲閃，硬生生受了這一下，茶盞砸在她頭上破碎開來，滾燙的茶水混著鮮血糊住了她的眼睛，她卻只敢低著頭，伏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夫人，奴婢沒有說謊，東西的確到手了，但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個陌生男子是什麼時候來的！」丫環聲音裡帶著哭腔。儘可能清楚的把那名拿走她香囊的男子身形相貌描述出來，只求夫人能相信她。

「娘，曲雲薇走的時候的確還在找她的香囊，只是我們不知道把東西帶走的那個男子是誰。」姚細柳攥緊帕子，手指不停地纏繞著髮辮末端，這種眼看成功在即又失敗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她才不想看著曲雲薇就此脫身。

和姚細柳不同，姚夫人到底年紀大經歷的多，姚家情況複雜她同樣是一肚子的心眼，當然清楚現在就算是找到了是誰，她們也不可能上門去討要。而且根據小丫環的描述，姚夫人把今日參加壽宴的人一個個篩選了一遍，最後得出來的那個人讓她清楚的明白得罪不得。

「沒用的廢物，這麼點事還辦不好，我留你何用！」想通了這一點，姚夫人立馬給自己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心領神會，當即一揮手帶過兩個粗使婆子，一人一邊摁住了小丫環。

小丫環剛剛張口想要求饒，立馬有婆子扯了腰間的抹布塞進去，不顧她的掙扎將之拖走了。屋裡貴重的花卉圖案地毯上，還殘留著溫熱的茶水和鮮血，立馬有其他丫環上前，沉默不語的清理這這片污跡。

「發買了出去吧，好歹是個良民也不能真的讓她死在了姚家。」姚夫人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心裡很快有了注意。

那邊雲薇到家剛剛換下衣服，就有丫環來報說是玲榮小姐來拜訪，想要和小姐聊聊天說會話。

雲薇才丟了香囊心裡正在煩躁，原本是不想應付的，準備把人直接趕走，然而轉念一想，還是命小丫環把人帶進來。

這邊曲玲榮穿著月白色的長裙，戴了一套鍍銀的珍珠首飾，走路步伐輕盈尤顯身姿曼妙，襯托的氣質是弱柳扶風惹人憐愛。

「住在貴府，這麼久了也未曾來見過，倒是我的不是……來的時候聽夫人說過，我只年長你一歲，那我這斗膽叫你一聲妹妹可以嗎？」曲玲榮進屋之後坐下，目光隱秘的掃了掃雲薇屋裡的裝飾，不自覺的開始和自己房間里的對比起來。

「這如何是好？我母親只有我一女，便是姨娘所出的我也只有一位庶長兄，怎得就多了一位姐姐？玲榮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就和其他同輩人似的，叫我聲雲薇也就是了。」曲雲薇帶著得體的笑意，讓丫環們上了茶水茶點等物來招待曲玲榮。

聽了雲薇的回答曲玲榮也沒有太過失望的表情，只是微笑著頷首表明自己知道了，同時姿態優雅的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到底她曾經是官家小姐，禮儀修養可是相當到位。

「不過，說到姨娘所出，在府里這幾日我也聽了些事情，雲薇的庶長兄就是現在有孕的這位姨娘所出對吧？」喝了一口茶，感受到清冽茶香在口齒中瀰漫開來，曲玲榮忍不住在心裡讚歎一聲。的確是好茶，別說她之前在自己家，就算是現在在曲府住下，她喝的也不能和這種茶相提並論。

一想到這裡，再抬頭看著雲薇，因著是在自己家，雲薇也是散開雙髻，只是虛虛的挽了個松髻，發間插著個翡翠釵，釵身通透泛著翠綠，頂上鑲嵌著明晃晃的一顆珍珠，比曲玲榮頭上的不知貴重了多少。

只是家常裝扮便透露著富貴，也不知如果自己能和她平起平坐同樣得到宋氏和曲父的疼愛，這些東西不知自己是否也能有。

「的確，庶兄曲靖澤是唐姨娘所出。」雲薇點頭。曲玲榮住在府里，這些本就是人人能知道的事，她了解也算不上奇怪。

「唉，到底是夫人心慈，以前在我家的時候，怎麼可能讓姨娘在主母前頭生下孩子，這不是平白的扎主母心窩嗎，而且現在唐姨娘再度有孕，無論怎麼說，這都……」

曲玲榮故意說一半話留一半，做出了對曲雲薇非常關心的樣子，欲言又止卻又在悄悄看著雲薇的反應。

曲雲薇如何不清楚她的這些手段，想勾著自己說唐姨娘的不是好讓她傳出去搬弄是非？門都沒有。

故而雲薇只是做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搖了搖頭：「這都是長輩們的事情，就算是不對也自有長輩們做主，怎麼能輪到我們來指手畫腳呢？更何況，唐姨娘她終究為曲府做出了功勞，我們還是不要背地裡來議論這些。未免失了禮儀分寸。」

雲薇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還暗諷了曲玲榮不知禮儀，偏生做出了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彷彿她說的所有話都是無心為之，正合了個閨中女子年幼不諳世事的形象。

曲玲榮氣的牙根不由自主咬了起來，但是也找不到雲薇的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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