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御前朝議

江浙海防提督衙門，現在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名下的大小艦船，在之前的溫州外海的海戰中，已經傾巢出動，在戰後更是只剩下了區區幾條艦船，狼狽的逃竄到了廣東沿海。

溫州外海海戰過後，江浙海防提督衙門的牌匾雖然還在，但是卻連一條艦船都沒有了，甚至就連兵卒，也只剩下了留守在軍港之中的一些非戰鬥人員！

想要指望江浙海防提督衙門的海防艦隊，現在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至少，在明年開春，帝國北方的海港解凍之前，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至於現在在福建沿海的海河艦隊，雖然是打著過冬的名義南下的，但在陳啟高看來，海河艦隊更多的，恐怕還是為了震懾福建南安地區的鄭氏族人吧？

否則，江浙沿海那麼多不凍港，海河艦隊為何偏偏要選擇去福建過冬？在杭州，在溫州就不能過冬么？杭州北邊的港口，雖然大多已經封凍了，但溫州、台州的港口可並沒有封凍！

而福建南安，那是鄭逆的老巢，鄭芝虎雖然領著鄭家水師主力北上了，但誰知道南安還有沒有留下鄭氏的餘孽呢？萬一這些鄭氏餘孽再趁機為禍地方，那福建恐怕跟著也就要亂起來了呢！

海河艦隊那十條艦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要抗倭備倭，陳啟高現在也只能依靠江浙地方上的駐軍以及他的浙江巡撫衙門的撫標營了。

只是，江浙地方上的駐軍，本來就不是很多，前幾年，更是大規模的抽調到了關外前線，與女真韃子作戰。

雖然這兩年，與女真韃子作戰的任務，主要落在了皇家陸軍的身上，從江浙抽調去的駐軍，也多半都已經返回了江浙。

只是，這些駐軍的戰鬥力，其實也並沒有比地方衛所軍，強上多少，而且人數也並不是很多。當初抽調到關外前線的江浙軍，最多的時候，也就七八千人，而現在還保持著編製組成的。也就六千人不到！

以區區五六千人，想要防備從南直隸到溫州，大大小小十幾個沿海州府，無數的港口碼頭，那無疑是痴人說夢！

哪怕把這五六千人全都打散了，拆分成以一百人為單位的小股部隊，由百戶把總統領著。想要守住這漫長的海岸線，也幾乎不大可能！

倭寇現在雖然是以小股多路的方式，偷襲的沿海村鎮，報上來的單股倭寇的數量都並不是很多，但誰知道這些小股的倭寇背後，有沒有更大的倭寇頭領在指揮和調度呢？

一旦把兵力打散，說不定這些小股的駐軍，還會被倭寇瞅准機會，給一口吃掉呢。到那時，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不過，陳啟高現在也沒別的更好的法子，他手上能夠調動的兵力不多，只有這麼幾千人，撒到江浙沿海漫長的海岸線上，這點人，真的不算多！

但是，就算兵力再怎麼捉襟見肘，陳啟高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之前，江浙海防提督毛文龍還在的時候，巡海的重任，還可以推給毛文龍，但是現在，毛文龍已經不在了，江浙海防提督衙門也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陳啟高身為浙江巡撫，他不頂上去，誰頂上去？

無奈之下，陳啟高也只能將那五六千江浙駐軍，分散成一個一個的千人隊，駐紮在溫州、台州、寧波等重要的府城裡，再組織地方衛所兵和沿海沿邊村寨的精壯男丁，結社自保。

這些地方衛所兵和沿海村寨的男丁，雖然沒有多少戰鬥力，但好歹還有一把子力氣，而且又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村社，也不虞他們不盡心儘力！

而且，就算這些人沒多少戰鬥力，但只要能夠在倭寇來襲的時候，提供一定的預警，稍微抵擋住倭寇片刻，總也能掩護一些村裡的老弱婦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吧？

若是能夠堅持得更久一點，堅持到附近的駐軍趕到，說不定還能圍殲那些小股的倭寇呢！

一千一組的駐軍，面對小股倭寇的時候，勝利的希望還是很大的吧？如果連一個千人隊都應付不了，那倭寇的實力，恐怕也得好幾千人了吧？

這樣大股的倭寇，別說千人隊應付不了了，就算是整個江浙地方上的駐軍，沒有一個能征慣戰的武將統領，恐怕也沒法應付了吧？

而且，倭寇真要有這麼強的實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小打小鬧了，恐怕早就已經偷襲攻打沿海縣衙府衙了吧？

江浙沿海本就富庶，這幾年，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江浙沿海的富商巨賈，手上掌握的錢財就更多了，而作為地方政治經濟中心的縣衙府衙，那更是財富聚集之地！

別說府衙了，就是隨便攻破一座縣衙，倭寇所能夠獲得的財富，恐怕也比他們現在偷襲劫掠幾十座沿海村寨，獲得的財富，都要多得多吧？

只是，如果真的有幾千倭寇的話，這麼多人，要完全隱藏蹤跡，也不是那麼容易！而現在，從匯總上來的情況來看，偷襲沿海沿邊村寨的倭寇，實力應該並不是很強大，否則也不會只偷襲沿海村寨，劫掠了一座沿海城鎮了！

總之，為了防倭備倭，這些天里，陳啟高几乎是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還專門帶著撫標營的八百精銳標兵，，沿著杭州、台州、溫州，巡視了一遍浙江沿海，到處督辦防倭備倭事宜。

只是，讓陳啟高有些鬱悶的是，小股倭寇襲擾沿海沿邊的事件，卻依然層出不窮，在短短的半個月里，便又匯總了十一起倭寇襲擾沿海村寨的事件，其中甚至還有三件，是偷襲沿海的城鎮的案子！

雖然因為沿海沿邊的村寨，已經有了警覺心的緣故，這些偷襲事件，並沒有再像之前那八起事件，造成了一千多人的傷亡，但從匯總上來的情況來看，卻依然還是有兩三百人的傷亡，被焚毀的沿海村寨房屋，更是數以百計！

而且，發生倭寇襲擾事件的沿海沿邊村寨，也不僅僅只局限於浙江一省之地了，而是南直隸，以及福建、廣東等沿海，幾乎都上報了小股小規模的倭寇襲擾事件，並且還都造成了重大的人員損傷和財產損失！

所有的這些倭寇襲擾事件，在經過沿海的浙江、福建、廣東等行省的督撫匯總之後，在崇禎五年年底的時候，最終還是上報到了帝國中樞，送到了帝國皇帝朱由檢的御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