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道客棧
細密的汗珠中她的臉上滲出,她拚命的跑著,直到,在路的盡頭,她看到了一個男子。
男子的頭髮披散,白色的髮絲閃著白光,一個潔白的面具遮住他半邊面頰,此刻,曲冰綃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
「你是?」月昭顏獃獃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這個男子,總給她一種別樣的感覺,因為,就算是作為神的身體,在面對這個男子的時候,都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這位男子應該與自己一樣,同樣是神,可是,在九天之上,月昭顏卻從未見過這個人。
男子卻沒有回答月昭顏的問話,而是含笑著,將左手食指豎在唇間,比了個「噓」的姿勢,右手卻慢慢的抬了起來,頓時,一道電光從男子的手中射出,直直的飛向遠方。
「哐當」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了,月昭顏知道,那是靈核碎掉的聲音,薄霧慢慢的消散開來,沒有了靈核的支撐,這黑霧化為數以千計的靈魂,在化成靈魂后,那些靈魂並沒有去投胎,而是魂飛魄散。
這就是作為邪物一部分的代價,月昭顏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了,然而再一次看到,還是難免難過。
她曾想創作一首樂曲,將邪物消散后的魂魄重新凝結起來,讓他們能正常的投胎,可是,到現在也沒有成功。
她嘆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一滴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滑下。
「你哭了?」那個男人輕聲說道,聲音不大,但似乎整個森林都能迴響起男子的聲音。
「我沒事,只是為那些靈魂傷感。」月昭顏說著擦了擦眼睛,「這些靈魂聚集而成的邪物,危害蒼生,他們該亡。」
「他們真的該亡嗎?」男子繼續說道。
聽著這話,似乎這男子的想法,和曾經的自己一樣,故而,她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如若不是天後娘娘曾告訴自己,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以什麼樣的形態存在,都是取決於你自己后,這種想法就被她打消了。
「你究竟是誰?」月昭顏問,眼中有光芒閃過。
在整個九天之上,也就只有四個人,擁有戰神級別的實力,他們四個的實力,也就僅次於天帝與天後了。
帶著雪白面具的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從懷中拿出一物,放到了月昭顏的面前。
當看到那個東西時,月昭顏的整個眼睛都睜大起來,雙手捂著嘴巴,再次認真的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你是他!」
男子默默的將那物收回,繼續開口:「在這明蒼大陸上,有很多黑暗不是你們能看到的,你們認為,那些人類是弱小的,殊不知那些人也擁有自己的修鍊體系,他們的體系,與我們相比,更加的多變,他們為了更加強大,屠殺比自己弱小的人,豢養他們的靈魂,製造邪物,為自己所用。」
聽到這裡,月昭顏的瞳孔都大了起來:「人類的皇帝,不管嗎?」
「管?怎麼管,到哪裡,都是強者為尊。」男子冷笑一聲說道,「我可是在奴隸場中,傾聽過他們聲音的人。」
「你!」月昭顏的眼睛睜的更大了,這個男人,已經失蹤萬年,而自己,只不過只有區區五十年的壽命,只聽說他是做了很嚴重的事被貶下凡,帶著生生世世的記憶,在凡間行走,力量被封,要暫時恢復力量,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個人,居然也被那些豢養靈魂的人抓到過嗎?
「好了,不說這麼多了,我的力量維持時間不會太久,我還得將她送回去。」男子說著看了看懷中的曲冰綃,面具后的眼神柔光似水。
「您要帶走她?」月昭顏問。
「嗯。」男子點了點頭,「她在十六年前犯錯被貶下凡,投胎於一座被詛咒的城池,鹿城中,這些你想必已經知道。」
「我知。」月昭顏點了點頭。「可是流放時間已經滿了,天後娘娘也說這次任務只要執行順利,就可以免除她的罪過。」
「罪過可以免除,可是她和那家人的羈絆呢?」男子說,「一個月前,鹿城城主被人刺殺,作為城主的女兒,鹿城的二小姐,她必須回去。」
「可是天規說過……」月昭顏急忙說,天規是不允許他們神族插手明蒼大陸的事的,曲冰綃上次就是因為這條規定才被流放。
可話還沒說完,男子卻不耐煩了起來:「哪有那麼多可是,天規是死的,人是活的,神對明蒼大陸的影響,只能對邪物出手,這種死板的規定,以後肯定會被廢除。」
以前月昭顏一定會問,為什麼好好的天規會被廢除,剛才聽了男子的話,她明白,既然有人類可以製造這些邪物,那麼神族有一天,一定會與這些人類站在對立面上。
男子繼續說:「好了好了,你趕緊將這裡的情況向天庭彙報吧,我帶她走了。」說罷,瞬間,那男子和曲冰綃就不見了蹤影。
雨淅淅瀝瀝的下的很大,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淡下來,在進入鹿城的小路邊上,只有一處小小的客棧佇立在那裡,燈光從窗戶間透出,在這沒有人煙的小道上,似乎是一座燈塔。
今天看樣子也不會有客人來了,吳春寶在櫃檯處看了一眼門口,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走出了櫃檯,他年紀已經不小,卻依然這樣支撐著這間客棧。
他一步一停,慢慢的向門口挪步,這間客棧並沒有小二,一向都是他自己支撐。
每天看著天亮開門,看著天黑關門,然而今天,卻似乎有些不同,因為正當他快要關門的時候,突然有人急吼吼的從遠處叫到:「別,別關門。」
說話間,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此刻已經到了門口,在他的肩膀上,躺著一個姑娘,這姑娘扎著高馬尾,身穿但藍色衣衫,面容有些清冷。
而當吳春寶看到這少年的臉時,卻立馬笑了起來:「顧大少爺,這麼晚,又是下雨天,您怎麼來了。」
「吳伯伯,先別問那麼多,進屋說。」顧情也不跟吳春寶客氣,立馬就帶著這位姑娘進了屋,都已經走到樓梯上,才問吳春寶:「上面哪間屋子是空的啊。」
「您先等等,等等我拿鑰匙就來。」吳春寶顫顫巍巍的小跑到櫃檯,拿出了一串鑰匙,跟著顧情,上了二樓。。